第三十二章 前路
而見他滿頭大汗，雙手緊緊摟住自己卻顯得痛苦非常的神色，白靈擔心的不停的喚著他。
可見他好像陷入了夢魘之中，喚了良久才見他終於張開雙眸，卻被他眸中的驚愕，緊張，急躁而嚇到了。
「郁宸？你沒事吧？是夢見什麼可怕的事了？」白靈見他一動不動的目光滯空，便又輕喚了一聲。
慕容郁宸猛的低眸，看向懷中的女孩。
「白…白靈？」
白靈見他呆愣的望著自己，想著他可能仍未回過神來，便乖乖的點頭。
「嗯，我在呢。」
可話一落，雙肩突然一重，只見慕容郁宸雙手緊抓住她的肩頭，眉頭緊蹙，神色凝重的道。
「白靈，你快回去，回去你的世界！」
「什麼？！」白靈不知道他突然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叫她離開呢？
「別問太多了，你快離開，你不能待在這個島上！」慕容郁宸緊咬著牙，倏然站身而起，執住白靈的小手，便要往湖中而去。
白靈卻一臉懵然又不可置信的反手扯住他，阻止他的腳步。
「郁宸！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我走啊！！」
慕容郁宸沒有停止腳步，依然拖著她要帶她潛入湖底出去，而白靈卻又喊了一句。
「你不是接受我的心意了嗎？不是要讓我當你的妻子，陪你一生的嗎？難道都是謊話？難道你不喜歡我？！」
聞言，慕容郁宸倏的站住了腳步，他回眸，看著此刻雪發水眸，一身祥紋白裙，僅有五六之歲的小女孩。
腦海之中又是一陣刺痛，卻是閃過一個黑髮黑裙的少女，她卻是臉色蒼白，黑眸之中透出千言萬語也道不盡的深戀與悲傷。
「你真的不願意待在我身邊嗎？」
「...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他決然而去，她卻緊擁住他的腰身，苦苦哀求。
「不要離開我，留在我身邊......就當我求你，不要走......」
白靈…她是白靈，無論是黑化扭曲了的少女，還是這個純真依然的小女孩，她都是白靈。
慕容郁宸一手捉住白靈的手，可另一手卻是捂住了自己的頭，痛苦之極神色也讓氣憤不解的白靈立即擔心起來。
「郁宸！你到底怎麼了！」
慕容郁宸卻覺得腦中明明很清晰的部分卻再次漸漸消退，耳邊白靈擔憂大喊的聲音只剩下刺耳嗡鳴。
「不要留戀…不要為了我而……」慕容郁宸咬牙的也要擠出一句。
為何千年等待，為何拚死也要執著的等他回來？！
明明是海神之女，明明她可以自由自在，卻被他所謂的承諾給困住了千年……
他不管後來發生什麼讓自己再沒回到島上，也讓她執意的守住此島千年，現在只要他能讓她離開自己就可以了！
只是……
腦中的刺痛越來越劇烈，他猛然整個人虛脫般單膝跪下，另一手撐住地上，快要痛得暈過去似的。
「郁宸！」
他不能暈過去，他不能…不能忘記！
倏然一道白光閃現，腦中刺痛瞬然消失，他微微睜開雙眸，便見白靈正蹲在他身側，一手凝著白色光芒落在他的額間，驅散了那要命的劇痛。
慕容郁宸咬牙，感覺著意識逐漸模糊，那他不想忘記該做的事情，可是終究是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之中。
白靈見慕容郁宸合上了雙眸，未有凝著白光的另一手撫上了他緊鎖的眉頭，把其輕輕掃平，又輕輕撫著他俊美如玉的臉。
「郁宸，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輕喃的柔聲像是在告訴眼前的人，卻又似乎向自己許下了諾言般。
長伴君左右，永不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郁宸意識回籠，終於緩緩醒來，張開雙眸時，便見白靈坐在了他的身邊，那溫暖的白光凝聚在自己的額間。
而此刻她身上也被一點點白色螢光繯繞，彷彿連她白皙的皮膚都透出淡淡的光芒，卻不刺耳，唯有如同沐浴於溫暖陽光之下的愜意靜謐。
只是慕容郁宸卻倏然捉住了白靈凝著光芒的那隻手，輕道。
「別浪費你的力量了，我沒事。」
白靈被慕容郁宸這麼一捉著，她卻是嚇了一跳，見慕容郁宸坐了起身，那雙鳳眸仍是那般淡漠，她心裡卻慌亂起來，猛然甩開他的手，不顧慕容郁宸的詫異，便站身而起。
「我不會回去的！」這句話幾乎是大喊出來的，卻讓慕容郁宸愣然的望著她響，便好笑道。
「你在說什麼？你不回村裡要回哪裡？」
白靈也是一愣，問道，「你忘了嗎？剛才你不是要趕我走嗎？」
「趕你走？」慕容郁宸按了按太陽穴。
「我只記得突然頭很痛然後就暈倒了，何時說要趕你走了？」他不才剛答應她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嗎？怎麼可能又要趕她走？
白靈見慕容郁宸眸中的笑意，嘟起嘴，水眸流轉著些許淚花，倒是可憐兮兮似的。
「真的？」
慕容郁宸也沒想過她會突然認真起來了，還以為她說他趕她走那回事只是開玩笑而已，誰知道她還委屈上了？
他沒有站起，只是坐在地上，筆長的身軀也足以抬手捉住白靈那雙小手。
用力一拉，白靈便整個人跌坐在慕容郁宸的懷中，也沒有什麼重量似的，就像個娃娃般被抱住。
慕容郁宸把白靈攬到自己腿上后，便伸手捏了捏她那水嫩嫩的小臉。
「當然了，我既要你留在我身邊，你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了。」
白靈見慕容郁宸說話時眸中皆是認真的神色，她便暗暗放心下來，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嘟起小嘴道。
「當然了，就算下下輩子，永生永世我都要跟著你。」
慕容郁宸微愣，生生世世嗎……
白靈小心的靠在少年的胸腔，輕輕的閉眸，依賴著這個仍未長大茁壯的少年，可她還是滿心的安寧。
「可是三年後就要暫時分開了……」
「我雖說會等你，可還沒到三年呢，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怎麼辦。」
白靈嘟嘟囔囔的說著這般直白的話，也沒見到慕容郁宸臉上已是羞紅一片。
該死的，眼前的人只是一個小女娃而已，他在想亂什麼！
「郁宸，你一定要回來喔。」
「嗯？」慕容郁宸挑眉。
「我一定會等你的，但三年後又會不會又要再等三年呢……」
慕容郁宸低眸看著白靈那小臉精緻得宛若陶瓷娃娃，易碎，要捧在手心好好的呵護一般，而此刻臉上神色透出一絲寂落，卻又有希望，期待，甘心。
彷彿她倚靠在自己身上已是全然相信他，依靠他，卻又患得患失般，讓人憐惜，忍不住想要好好安撫。
他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要軟下來，無論以往對情感有多麻木，淡然以對，可現在他卻感覺自己像是活過來一般，有了要守護的人，有了要相伴一生的人。
這輩子他算是要緊她緊緊綁在一起了，又或者是…生生世世呢。
那未散去的白色螢光繯繞住兩人，寂靜唯落流水湖聲徘徊在耳邊，此刻彼此的心最為接近，感受著彼此的氣息與存在。
前路漫漫，誰知又會有多少坎坷？
承諾如此，又何以有千年的等待和苦守？
－－－－－－題外話－－－－－－
下一章內容會更多，所以會斷更幾天更一章，敬請耐心等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