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祈王相助

顏修夜連續好幾天把自己悶在房裡看書，除了嬴天奕召見，幾乎沒有出過門。

為了查出那黃色粉末，翻完了所有醫書也沒查出什麼，甚至連奇談怪異的雜書都翻遍了，也是毫無線索。

顏修夜為避免打草驚蛇，沒有驚動太醫。不過，醫書上毫無記載，就連相關的草藥都沒有記載，想必此物連太醫都不認識。

畫扇一進房門，便看到錦兒正為顏修夜挽髮髻，畫扇驚訝道：「娘娘，你這是要出門？」

顏修夜笑道：「去探望姚妹妹。」

顏修夜攜畫扇來到流霜殿，在宮女的帶領下來到殿中。

姚樂菱連忙行禮，顏修夜把姚樂菱扶起，「姐妹相見，無需多禮。」

「姐姐今日怎麼得空來看望妹妹？」

顏修夜吩咐畫扇把帶來的糕點給到姚樂菱的婢女，「閑著無事，便來看看妹妹了。不知能否與妹妹說些體己話？」

姚樂菱很快便明白過來，吩咐宮人們都退下。

「姐姐有話但說無妨。」

顏修夜緩緩道：「姚妹妹，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求妹妹幫忙。只是這忙無論幫不幫得成，都不能讓你我之外第三人知曉，不知妹妹能否做到？」

姚樂菱不慌不忙說道：「要說其他事妹妹可不能擔保，若說謹言慎行、保守秘密這方面妹妹可以給姐姐保證。」

顏修夜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手帕，「知道妹妹喜歡香料，也愛收藏來自各個地方的香料。想必妹妹見識不凡，不知妹妹是否識得此物？」

姚樂菱小心翼翼翻開手帕，用小指沾了些許黃色粉末聞了聞，又打開杯蓋沾了一滴茶水潤濕粉末，研究了好一會兒。

姚樂菱對著顏修夜搖了搖頭，「恕妹妹眼拙，實在看不出這是何物。粉末細膩無味，遇水即化。只能看出這粉末做工精細，必定經過了許多道工序才能製成。」

顏修夜疊好手帕重新收入懷中，此物翻查醫書都無從記載，姚樂菱不識得也是正常。找她幫忙，不過是急病亂投醫，想著能不能碰運氣罷了。

姚樂菱又道：「妹妹只是愛香料的氣味，喜歡收藏各種香料。但對香料的製作與識別並不了解，更何況那粉末並非香料。所以，不能幫到姐姐的忙。」

顏修夜笑道：「即便沒能幫到也該謝謝妹妹。」

見顏修夜擔憂的神色，姚樂菱道：「姐姐放心好了，今日之事，絕無第三人知曉。」

顏修夜點點頭，正欲離去，見姚樂菱起身相送，「妹妹不必相送，畫扇在門外候著。」

離開了流霜殿，顏修夜倒是對姚樂菱充滿好感。姚樂菱在家中是庶出的女兒，能進宮選秀必定在家中有地位。庶出的女兒想在家中有地位必定得討好嫡母，姚樂菱的個性沉穩，察言觀色，謹言慎行，每樣都很做得很出色，想來十分得嫡母喜愛，所以才被送進宮。

進了宮凡是得了恩寵的或多或少都會惹來其他姐妹嫉妒，唯有姚樂菱處處與人交好，即便是毓貴妃、淑妃這些凌厲的人，也沒有對她厭惡。而她在皇后與貞貴妃之間，更是相處得遊刃有餘。

顏修夜不得不佩服姚樂菱，若說得皇上恩寵只怕她得不到多少，若說在這宮裡活下去，那她姚樂菱是最合適的。

就如剛剛，姚樂菱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那粉末是從哪裡得來，就連絲毫好奇的神色都沒有。可見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問心裡都明白得很。所以自己才會選擇找她幫忙。

文華殿，是嬴天奕在行宮中的書房。

嬴天奕在批堆積如山的奏摺，顏修夜站在一旁默默地磨墨。一晃便是一個下午，堆積如山的奏摺都已批好，整齊地放在書桌上。嬴天奕見顏修夜還一直站著，心疼地拉著她坐在一旁。

「朕批奏摺倒忘了你一直站著，你也是的不懂得偷偷懶。」

「能給皇上磨墨是臣妾的福氣。」顏修夜笑道。

嬴天奕一笑，「哪需要磨這麼久？累不累？」

顏修夜搖了搖頭，起身向嬴天奕跪下。嬴天奕連忙扶起顏修夜，「別動不動跪著，這兒沒有外人，不必跟朕講究君臣之禮。」

顏修夜起身緩緩道：「皇上，明日是連兒的頭七，臣妾與連兒情同姐妹，臣妾想前往陵園祭拜。」

嬴天奕眉頭緊皺，「朕何曾不想去祭拜連兒，朕始終愧對於她。只是母后的意思，朕作為兒子不能不遵啊。夜兒，你可明白？」

顏修夜一臉失望神情，雖然早已猜到嬴天奕不會答應，可親耳聽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失望。

嬴天奕握著顏修夜雙手，「等過了正月，朕親自陪你去陵園祭拜可好？」

顏修夜很想說不，可是她若一意孤行，早晚會失了聖心，到時候更是替連兒報仇無望了。顏修夜深吸了一口氣，道：「臣妾聽從皇上安排。」

嬴天奕滿意一笑。呆了一會兒顏修夜便告退了。

離開了文華殿，顏修夜在錦鯉池旁餵魚食，卻是心不在焉。

「娘娘這樣餵魚，只怕魚兒明日全部翻白肚了。」

聞言顏修夜看向來人，竟是嬴天祁。

畫扇福身給嬴天祁行禮，「給襄禹王請安。」

顏修夜回頭給畫扇說道：「是祈王。」

畫扇恍然反應過來，再次行禮，「給祈王殿下請安。」

嬴天祁揮了揮手，示意免禮，畫扇自覺地退後。

「王爺替我朝收復毛疆，還未恭喜王爺晉陞祈王，再獲封地襄城。」顏修夜笑道。

嬴天祁惆悵道：「別人恭喜我就罷了，連你也要恭喜我。祈王又如何，這一加官進爵，意味著我從此要穿上朝服，日日上朝。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朝堂，心在山水之間。」

「王爺莫說玩笑話，要明白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嬴天祁默默看著池中的紅錦鯉。顏修夜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眼前這嬴天祁也許能幫她。看了看周圍，並無人經過，顏修夜跪下道：「我有事懇求王爺幫忙。」

嬴天祁大驚，連忙扶起顏修夜，「你說便是，我必定幫你，何必行如此大禮？」

顏修夜心中詫異，嬴天祁他連自己要他幫什麼忙都不知道竟一口答應，連問都不曾問，卻責怪自己向他行大禮。

顏修夜掩蓋心中的詫異，緩緩道：「這個忙不能讓人知道，若被發現就是違抗君命的罪名，或許還會更嚴重……」

顏修夜話還沒說完，嬴天祁便道：「你直接說要怎麼幫你。」

顏修夜更是驚訝，眼前這人連違抗君命的罪名都不放在心上嗎？沉默了一會兒，顏修夜開口道：「明日是青嬪頭七，我要去陵園祭拜青嬪，求王爺帶我離開行宮。」

嬴天祁沒有絲毫驚訝，他思慮了一會兒，道：

「行宮中侍衛交班在晚上子時稍微薄弱，若是離開行宮，在那個時辰最為妥當。但陵園晚上是封鎖的，只能第二日才能進去。若要出宮，你要做好萬全準備，切勿讓人發現你不在行宮中。」

顏修夜低著頭不敢看眼前這人，怕被發現她此時眼眶紅了，顏修夜硬是把眼中的淚水憋回去。嬴天祁，他聽見自己說去祭拜青嬪，並沒有拿太后、皇上旨意來勸說，也沒有問緣故。還這麼快就安排好了計劃，私自出宮的罪名他不是不清楚，可他卻沒有絲毫猶豫，反而叫自己做好萬全準備。

顏修夜既驚訝又感動，卻不能有絲毫情緒表露出來。

嬴天祁笑道：「高興傻了？趕緊去安排好，今晚子時在你宮殿等你。」

顏修夜行禮，「多謝王爺。」轉身走了幾步，顏修夜回頭叫住了嬴天祁，「王爺。」

嬴天祁問道：「何事？」

「王爺喜歡蜀道之險，自然是有志之士。山水雖怡情，卻更適韜光養晦。只是凡事應有度，太過了卻顯得刻意為之。王爺要明白大隱隱於朝。恭送祈王殿下。」

顏修夜急忙離去，重新回到文華殿。畫扇雖疑慮顏修夜為何再回到文華殿，卻不多問，緊緊跟著。

嬴天奕見到顏修夜滿眼欣喜，「為何去而復返？是捨不得朕嗎？」

顏修夜一笑，「皇上就知道打趣臣妾。」

嬴天奕笑道：「好啦。何事？」

顏修夜緩緩道：「臣妾想求皇上一個恩典。」

「哦？是何恩典？」

「明日青嬪頭七，臣妾不能前去祭拜。臣妾想在自己宮殿中為連兒念經祈福，為求靜心不受打擾。求皇上允許臣妾明日閉門謝客一日，好靜心祈福。」

嬴天奕先前拒絕了顏修夜去陵園祭拜，此刻不忍再次拒絕。只不過在宮殿中祈福，也沒什麼大不了，嬴天奕便答應了。

「朕允了。」

顏修夜高興一笑，「謝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