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極道大佬30

番外 極道大佬30

蔫耷耷被抓回辦公室,首領小姐趴在辦公桌上滾來滾去耍無賴:「不想工作……不想看文件……我想休假……」

幾年都是這套三連,森醫生耳朵都快聽出繭子。徹底忽略她有氣無力的哀嚎,他拿了幾頁薄薄的文件放在她面前:「給,這是今天必須由您親自過目的文件,其他的我已經替您看過,簽名用章即可,如果不放心您也可以辛苦辛苦重新看一遍。」

指甲圓潤粉嫩的手伸過來摸走那幾頁紙,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厚薄程度似的摸了又摸,最終確定真的只有薄薄的幾份,她立刻撐著身子坐起來:「咦?你這麼好的?」

「謝謝您的讚賞,我還可以更好些。」他翻了個白眼搬出二十倍厚度的另一摞文件拿起她的印章化身冷漠的蓋章機器。

她把那幾頁紙放在面前咬著筆桿仔細看過,有問題的地方,需要修改的地方一一圈出來,切內線讓換上來值班的織田作之助將提交文件的人喊進辦公室詢問。

於是剛剛從和果子店跑回港口的太宰就被好友拎進首領辦公室回答工作上的問題。

——就沒有個切換鍵嗎?黑髮少年在心底抱怨了至少八百字,逐項說明后他提交的那份文件就被簽上名字算是通過,剩下就是另一部分——經常被遺忘但也確實是黑道傳統業務的拆卸與建築業。越是發展迅速的城市對這個行當的需求也更大,尤其是拆某些歷史遺留建築……當然不是古迹,而是貧民窟。

近幾年在黑白兩道的共同努力(?)下,橫濱市的整體經濟發展越來越好……政府有錢就要花,不花就不知道進了誰的口袋,花了好歹有一部分能進老百姓口袋,本著這樣的想法,內務省決定統一整理一下臉上那些碗大的傷疤。

很多土地都是私人的,土地所有者不願意變化誰也沒辦法。但是,如果土地所有者願意呢?不願意的話就會有源源不斷戴墨鏡穿西裝的帥哥「上門說服」,反正最後不得不願意只能把土地以一個極低的價格租給PortMafia九十九年。

這也算是有橫濱特色的發展方式了。

反正是自由港租借地嘛,蘭波小姐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外國人哦~

然後她就把這份報告看了又看,問了許多問題,確定租期內不會因為不可抗力以外的因素被人找茬,這才心滿意足對蓋章蓋得手抽筋的森先生道:「讓中也過來。」

同樣氣喘吁吁稀里糊塗跑回港口的橘發少年從門縫后探頭向里看了一眼,確定沒有發生什麼慘案才推門走進來:「怎麼啦?」

「有個任務交給你。」她一臉凝重雙手撐在面前:「非常重要的任務。」

中也下意識嚴肅起來:「你說。」

「你的異能力範圍……能覆蓋多大?」她將地形照片推給他:「這一片地,PortMafia包下來了九十九年,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在這裡收取九十九年的房租外加保護費,但是先期必須有一定投入。如果動用普通成員當然可以達成,但是難免發生武裝衝突誤傷平民。雖然我對那地方的人也沒什麼好感觀,但我認為你是最適合這個任務的人。」

照片上是個碩大碗型巨坑,,山崖一樣的土層上密密麻麻全是鐵皮長屋,就像光鮮亮麗美人額頭上的瘡疤一樣礙眼。

「橫濱是港口城市,旅遊城市,現代城市,臉上這麼大一塊疤是什麼情況?」她敲敲桌面:「總之,我們總比高瀨會強,他們手殘抽了片百十年前的亂葬崗正在頭疼呢,我們好歹抽到鐳缽街。」

「我不接受『完不成』這個結果,而且,這件事本來也就該我和你一起完成,不是嗎?」

——既然是我們一起造成的這個大坑,那就再一起把它填平吧。填不平也沒關係,雖然荒神的力量代表毀滅,但我們是人類,人類之所以能成為萬物之長,難道不就是一直在用理智控制失序的力量努力讓它們併入秩序的體系嗎?

少年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用力把腦袋扭到一旁:「哼,小事一樁。」

「那就這樣,先從拆房子開始。拆除期限預設六個月……哼,這是看不起誰呢?」首領表示六十分鐘足以解決問題,當初炸這個坑出來也沒用那麼長時間!

她將文件簽好推給負責草擬的現任後勤幹部:「就這樣,明天給我弄幾個大喇叭告訴鐳缽街的人,三天內不搬去集中居住點就給老子去海里餵魚。」

PortMafia是講道理談條件的地方嗎?開什麼玩笑。肯給他們建回遷房就不錯了,還挑?還挑就拿著一次性救濟款滾蛋。

本就是非法滯留他人土地的鐳缽街居民識相得很,沒用完兩天時間就徹底撤出這片區域。

那天很多人都說就好像多年以前一樣,黑色的火焰與平地掀起的颶風如同末日降臨,然後,鐳缽街的大坑被填實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沒有土啊到哪裡去填?

總之深度不再是讓人無法接受的程度,施工隊拿著設計圖進駐后這裡每天都在發生新變化。

高層民居不受歡迎但節省土地佔用,當做回遷房卻也仁至義盡,完善的地下管網讓這裡不再終年污水橫流,不斷填充的植物會將土壤牢牢封鎖在它們應該待著的地方,靠近骸塞的位置新建了寫字樓和其他配套商用建築——這裡的景色一直很好,遠處就是橫濱靜謐又溫柔的藍色海面,被填滿的那三分之一深度有效減緩坡度帶來的步行阻力,很多跑步愛好者非常青睞這種天然角度。

就算是多年前見證鐳缽街形成的人也認不出它如今的模樣,彷彿地下森林與人類城市的有機結合,送風系統也保證了這裡不再污濁沉悶。越來越多的商戶因為這裡戲劇性的歷史與奇特地貌爭相湧入,有PortMafia武力保證沒人敢在這塊地盤上搞事,那些住在回遷房裡的「土著」們也都找到了謀生工作,資金的流動也給當初的投資商帶來豐厚利潤——

「房地產可真賺錢啊……幾乎和走私生意不相上下。」她看著新報表由衷感嘆,紙面上對財富的描述已經無法觸及靈魂,橫豎不過一堆數字而已,今天的PortMafia首領仍舊哀嚎著想要罷工。

她的私人醫生仍舊毫無同情憐憫之心的將一厚沓文件拍在辦公桌上:「就本質而言,這兩種生意都是明目張胆的搶劫,只不過搶劫對象不同而已。別那樣看著我,BOSS,這些只需要簽字。」他紫色的眼睛里眸光柔和:「骸塞真的不需要換個新名字嗎?那裡已經不再是廢棄之地。」

「不用換,很多年輕人超喜歡『骸塞』這個名字呢,說是什麼來著?」她敲敲額頭:「啊……」

「後現代浪漫主義重金屬死亡哥特風……雖然聽不明白,但是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蘭波握拳敲在另一隻手掌心:「很多人都來信表示想要轉租這個值錢的前爛尾樓,但都被我拒絕了。看久了它還挺好看的,對吧!」

森醫生幫她打開新文件整理簽好字的舊文件,整著整著突然冒出一句:「最近有個很厲害的服裝設計師把骸塞上面幾層都給租了下來,下班后一起去看看嗎?樓下有俄羅斯人開的酒吧,據說喝完只要能站著走出去就免單。」

「上個月我聽織田回來驚嘆說裡面有寵物熊的表演,俄羅斯人……還真是不容小覷啊!」他對馴服猛獸還是有點興趣的,或者說,沒有哪個男人會對此毫無興趣。

蘭波小姐幾乎立刻拍板同意:「可以,下班後去酒吧喝幾杯順便RUA毛茸茸的熊!」

「BOSS,先去試裙子?」

「哎呀有愛麗絲在,讓她試!」

「如果您親自試,我明天就替您看一天文件!」

「……成交!」

雖說興趣點並不重合,不過不耽誤順道出門嘛……真的只是順路而已!看什麼看?!

在有人幫忙看文件的誘惑下蘭波小姐耐著性子試了一條又一條裙子,門口豎了只白色長頸鹿的店家和森醫生一樣激動,大力推薦四月一日上新的洛麗塔小裙子:「成年人為什麼不能穿?又不是穿不進去!」

於是新世界的大門就此被打開,森醫生和長頸鹿店主交換名片后拿出一個月薪水神神秘秘留下地址要求送貨上門——沒人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交易。

她連衣服都懶得換回去,穿著身上的小裙子結賬推門走出去:「快點,我想去看熊。」

去酒吧確實不能穿工作服,那樣太奇怪了,但是洛麗塔小裙子也……穿在她身上就很讓人重返童年時光想湊過去欺負一下,或者被她欺負。還好她的興趣完全都在酒和那隻穿了紅色軍裝的黑熊身上,來搭訕的男士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他絞盡腦汁趕走。

……

仍舊是深夜時分,空無一人的街頭只有女人高跟鞋清脆的敲擊聲,她就這麼不緊不慢的向前行走,及膝短裙下是一雙筆直纖細的長腿,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這次並沒有驚恐大叫無處可逃的傢伙破壞氣氛,她走了一段路,對跟在身後的醫生點點頭:「夜晚很好,是Mafia的時間。」

剛剛大約是下了場雨,城市裡仍舊氤氳著潮濕薄霧。他跟在她身後:「真的不需要叫車嗎?」

「回去太早的話,醫生你買的那些布條能送到?」她笑著揶揄,目光有些微醺的迷離:「下次我可不一定還有興緻陪著你玩這種換裝遊戲。」

「不要那麼嚴格嘛,慢慢走,慢慢走就很好。」他幾乎下一秒就改口。她低頭背對著他側開眼睛就笑,仍舊不緊不慢繼續向前走:「那就慢慢走好了。」

雖然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這一晚的夜色卻很美好。

※※※※※※※※※※※※※※※※※※※※

好了好了,極道大佬就寫到這裡啦~

貼個被我刪了一大半的BE,既然你們想挨刀……不想挨刀下面的就不用看啦~

蘭波不知道他都想些什麼,一聽可以出去浪,戴上帽子拿起衣服迫不及待往外跑。走出辦公室大門還靠在門邊回頭活潑的問他:「要我帶些什麼回來給你嗎?」

被人反過來像是哄小姑娘一樣哄著,森醫生勉強自己用輕鬆的語氣和她說話:「只要您能平安歸來。」他藏在黑暗裡,怕她看到自己的臉——那一定是矛盾交加無比醜陋又扭曲的一張臉。

是的,即將到來的陷阱是對您的可怕折磨,但是沒關係。我現在折磨您,將來再用我的愛去彌補您。否則的話,我該如何將懸挂在夜幕中的月亮摘入懷中擁抱?

腳步聲逐漸遠去,她跑出去了,離開禁錮了她的黑色建築物。

森醫生將散落桌面的文件重新理順,動作僵硬一頁又一頁將紙張疊在一處。離開軍隊時他已決定再也不做個被動的、機械的人,事實上又怎樣?不就像是只逃離棲枝的鸚鵡嗎?束縛在腳上的鎖鏈只不過從五十公分延伸到八十公分而已,可他卻沾沾自喜自以為得到自由。人根本無法解開捆在腳上的繩子,從前另外一頭攥在軍隊上官手裡,現在則是被更加虛無縹緲的理想與野心捏住。

既然無法逃離,就只能拖著她一起沉入沼澤深處。怎麼能讓您一個人可以輕輕鬆鬆全身而退回到岸邊袖手旁觀我的痛苦呢?

桌子上的文件沒有想象中那麼多,很快就找不到可以繼續分散注意力的事做。他打開遮光板,逢魔時刻的如血殘陽為這個房間披上一層暖色。遠處骸塞彷彿垂暮老者的骷髏沉默佇立,他就如同一個策劃了謀殺的罪犯一樣不敢再去看即將上演劇目的舞台,背對書架坐在辦公桌旁的地毯上,緊緊靠著她平時常常坐著的椅子。

多麼愚蠢啊,愚蠢又可笑。此刻他好像分做兩人,一邊不斷斥責自己卑鄙無恥,怒罵自己不敢承認這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卑鄙無恥,另一邊卻又淡然冷漠譏諷自己只不過是個嘴上夸夸其談的偽君子,需要為理想付出代價時畏手畏腳毫無氣概可言。

這種代價囊括了他的愛情,不但沒有開花,甚至很可能隨時凋零的,無法訴諸語言與筆端的無端愛戀。

她殺死先代時的凌厲眼神觸及靈魂,通透無情的眼睛。那個時候他就陷入這種狂熱又矛盾的愛情之中,卻也無比冷靜的明白她不會永遠留在這個黑色牢籠。

多可笑,PortMafia的首領,就是PortMafia上下苦尋不得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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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家夫人都在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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