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比戀愛更難的是婚姻
她知道自己這是在鑽牛角尖，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結過一次婚，並且還和別人孕育了一個孩子是事實，他會懂得這些很正常。
發現她走神了，葉懷瑾收緊了摟著她腰的手臂，問她：「在想什麼？」
喬安寧搖頭：「我該回去了。」
葉懷瑾微愣，然後緩緩鬆開摟著她的手，說：「好。」
他們關了門下樓，一路都沒有了話。
直到坐上車，喬安寧才主動和他問起：「你和你前妻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離婚的呢？」
葉懷瑾詫異地扭頭：「這個問題我記得你已經問過一次，而我也回答過一次了。」
喬安寧這才想起，點了下頭：「對，當時你說性格不合，但是……性格不合的說法太抽象了。」
葉懷瑾轉回頭，目視著前方，聲音聽不出喜怒：「為什麼要糾結於我上一段婚姻？那都已經結束了。」
喬安寧有一些後悔，她知道自己提起了一個很讓人掃興的問題，尤其剛剛的氛圍那樣微妙那樣好，但她就是很想知道：「我只是好奇，你這麼好，這麼優秀，為什麼還會有人想和你離婚呢？」
葉懷瑾沉默了很久才說：「沒有十全十美的完人，人和人的需求不一樣。」依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但喬安寧也知道，以她現在的身份，並不適合問他如此敏感的事情。
她不安地扣著手指，看著他忽然變冷淡的側臉，說：「對不起。」
葉懷瑾沒有立刻回應她，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好了，不要胡思亂想。這本應該是一個很美麗的夜晚。」
喬安寧輕聲應道：「嗯。」
他把送回了家，喬安寧依然目送著他離開才轉身上樓。
到家也不過才十點，母親不在客廳，倒是父親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見她回來說了兩句話，就關了電視回去房裡。
喬安寧洗漱完畢在床上靠著床頭坐著。
手機微信安安靜靜，她很想發個微信問問他到家了沒，但是又沒有勇氣。
她覺得自己像個膽小鬼，不，在感情里，她才意識到自己很像個烏龜，小心翼翼一點一點把自己的本體露出來，但若是遇到一點不好的感覺就立馬會把自己縮回去，躲進硬硬的龜殼裡，沒有了再出來的勇氣。
這樣其實不太好，但她的龜殼就是她自己的保護殼，是她自己給自己的安全感。
「和異性交往實在太難了，我討厭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她和郁鳳鳳傾訴，「他不給我發信息，我就會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是不是哪裡惹他生氣了，時間全浪費在了這裡。」
郁鳳鳳說：「這至少能說明一件事。」
喬安寧問：「什麼事？」
「說明你已經喜歡上他了，否則怎麼會輕易就被他影響自己的情緒？」郁鳳鳳又教育她，「現在就嫌談戀愛太難，那我告訴你，還有更難得在後面，婚姻只會比戀愛更難一百一千倍！」
「呼——」喬安寧忍不住嘆氣，「我連戀愛都還沒學會，談婚姻……還太早了吧。」
「太早？」郁鳳鳳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記住你們認識的方式是什麼，是相親。」
「可相親不也只是一種交朋友的途徑嗎？」喬安寧表達自己的看法。
郁鳳鳳哈哈笑了起來：「你太天真了我的小寶貝，那是你眼中的相親，不是父母眼中的相親。你等著吧，用不了多久，催婚大隊就會來了。」
喬安寧頓時恨不得立刻就縮回自己的保護龜殼裡，再也不出來了。
……
喬安寧告訴自己，今晚確實是她做錯了，所以她應該先低頭道歉，並且從來都是葉懷瑾對她更主動，她也應該主動一下，回應對方的感情。
她給自己做了很長的一番心理建設，最後終於給葉懷瑾發去了微信：「你到家了嗎？」
消息發出去后，她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不敢再看。
她怕他在生氣不回復自己，也怕他即使回了內容卻很冷淡。
反正我已經先低頭了，也主動了，如果他不想再繼續，那就算了好了。
她甚至把事情的最壞結果也想了一遍，最後卻變成自己一個人對著黑夜傷心生氣。
氣自己好好的氛圍為什麼非要問那種問題，又氣自己剛剛為什麼要低頭去給他發消息，還氣自己不該和他相親不該喜歡上他，不喜歡的話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她懊惱地蒙住自己的臉，腳在床上亂蹬了兩下發泄。
一會兒又忍不住去拿手機，看看他有沒有回消息。
一會兒卻又自尊心作祟，拿起手機卻在假裝看別的東西。
終於，葉懷瑾回復了她。
她迫不及待地點開，看見他說：「剛剛到家。」
就沒有了。
她把這四個字看了好幾遍，又往上翻了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從頭到尾回顧了一遍，最後回到這四個字。
她有些失望，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真的生她氣了。
她問到家了沒，他就只回剛剛到家。
一點多餘的意思也沒有。
她看著手機，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要再發消息。
外邊的天很黑，她卻控制不了腦海里的各種想法野蠻生長。
她覺得心裡難受，躺了下來，告訴自己，熬夜皮膚會變差，身體也會變差，我應該睡了。
可是偏偏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看著手機，直到它自己暗了下去，又用指紋解鎖把它點亮，再看著它又暗下去，再又用手指點亮。
她開始懷疑自己今夜可能會失眠。
直到葉懷瑾給她發來第二條消息。
「睡了嗎？」
喬安寧搖頭，回復說：「還沒有，你呢？」
「我剛洗好澡。」
喬安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在思考的時候，葉懷瑾發來了一條語音。
「為什麼還不睡？」
喬安寧猶豫了幾秒，依然回的是文字：「等下就睡了。」
葉懷瑾說：「嗯，那早點休息，晚安。」
喬安寧回復：「晚安。」
心裡仍舊有一些失望。
明天是周末，可看葉懷瑾一點也沒有提到，不知道他是不是沒有要約見面的意思。
她把臉埋進被子，告訴自己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