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想見你
葉懷瑾低著頭，鼻尖碰上她的鼻尖。
兩個人離得很近，呼吸都纏繞在了一起。
「到車上去？」他語氣詢問。
「嗯。」
喬安寧自然點頭，雖然現在是半夜，可到底還是擔心有人經過會看到，看到就少不了有閑話冒出來。
葉懷瑾先為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坐進去，然後自己再上了車。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突然就過來了？」
他一坐上來喬安寧就問他，也沒想著去系安全帶，可能潛意識裡想的就是兩人說會兒話她就上去了。
葉懷瑾把門關上，轉過頭來看著她。
「想見你，就來了。」
喬安寧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這會兒的眼神比平時要更幽深，定定地看著她，一眨也不眨，黑色的眸子映出小小的人影，隨著他的慢慢靠近而放大。
喬安寧手足無措，在他靠過來的時候低了頭不敢動作。
葉懷瑾勾著嘴角幫她把安全帶繫上。
喬安寧這才明白過來是自己剛剛想多了，很難為情地轉移話題說：「為什麼要系安全帶？你是要帶我去哪兒嗎？」
葉懷瑾還沒離開，聽到她問抬起頭。
他應該是洗過澡，頭髮剛剛才吹乾，發間還留著點濕意，軟軟地擦過喬安寧的臉。她覺得有點癢，忍不住就帶出兩分笑，嘴角輕輕地翹起，視線輕輕地下垂，剛好和他抬起向上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時間微妙地在兩人之間流逝著。
兩個人彼此靜靜地注視著對方，時間仿似在這一刻暫停，眼神傳遞著心情和情誼，相互醉倒沉溺在對方的眼睛里。
就這樣地老天荒的看下去其實也挺浪漫，但最終還是脖子承受不住浪漫的代價，敗給了現實。
葉懷瑾坐起身子，扭了扭脖子，看得喬安寧抿著嘴直笑。
「笑什麼？」他心情很好地看過來。
「嗯……沒什麼。」
喬安寧當然不會和他說在現實面前浪漫敗給了你的脖子這種話，她從背後拿出一個禮品袋，剛剛出來的匆忙還差點忘記了，然後遞給葉懷瑾。
「生日快樂。」
葉懷瑾明顯地一愣，不知是對她手裡拿著的禮物，還是她的那句生日快樂。
「給我的？」
他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接。
「嗯。」儘管白天陪他過生日的安排沒能夠實現，但是現在看到葉懷瑾，傍晚的不快已經煙消雲散，她示意他打開禮物，「看看喜歡不喜歡。」
葉懷瑾幾乎沒有猶豫地就點頭：「喜歡。」
喬安寧失笑：「你都還沒點開看呢。」
葉懷瑾抬頭，嘴角輕輕地抿起：「你送的，我都喜歡。」
一句話就讓喬安寧輕易地臉紅，心跳加速。
葉懷瑾倒是面色坦然，說完這句還一臉正氣地去拆禮物。
是一條黑色的領帶。
喬安寧緊張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但不知是他太過鎮定，還是她的禮物確實沒能夠給到他驚喜，反正喬安寧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緊張期待的心情一下子就澆滅了大半。
「謝謝。」
「不客氣。」
情濃的時候，一點點的變化都那麼明顯。
她語氣陡然變得冷淡，葉懷瑾自然聽了出來。
他忙哄著她說：「你怎麼知道我剛好缺這樣一條領帶？」
喬安寧看著他，他眼裡有明顯的討好，對著她皺起了鼻子，很委屈小心的樣子。她的心一軟，順著他的話就說了兩句：「我隨便買的。」
「隨便也能隨便的這麼巧，剛好就是我需要的，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葉懷瑾將領帶拿了出來，又牽過她的手，「幫我繫上。」
他身上穿得是休閑服，根本和領帶一點也不搭，喬安寧推脫著要將手抽回來：「我不會系。」
「不會就學，我教你。」葉懷瑾握住她的手不放，「很簡單的。」
他手把手地教她，她認真地盯著，怎麼繞圈，從哪個地方塞進又從哪裡抽出來，那個地方松，那個地方緊，記得仔仔細細，比她從前上學時記筆記還仔細。
「太快了，再來一次？」她小心翼翼地徵詢。
葉懷瑾微微一笑：「好。」
將領帶拆散，又示範地系了一遍給她看。
「看清楚了嗎？」
她不太確定地點頭。
「試試？」他再度將領帶解開，掛在脖子上。
喬安寧回憶著他剛才的步驟，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慢慢重複，目光專註在自己的手和剛送出去的那條黑色領帶上。
葉懷瑾含笑看著她埋首在他的頸間，任由她為所欲為。
「好了……」看著稍稍成型的領帶，喬安寧露出一個淺淺的滿足笑容，她放下手，看著葉懷瑾，「你檢查看看，有沒有系錯？」
葉懷瑾低頭，又笑著抬頭：「系得真好。」
喬安寧也笑：「都是一樣的系法，哪有什麼真好不真好的，你就是會哄我。」
「我不哄自己的女朋友哄誰？」
低沉迷人的嗓音像給她的耳朵下了蠱，讓人如墜雲里霧裡。
喬安寧的心一跳，忍不住抬頭去看葉懷瑾的臉。
也許是因為夜色太濃，襯得他嘴角的梨渦都變得更深了幾分，黯淡的路燈燈光反射在車前的玻璃上，讓他整個人身處半明半滅的光影中，黑色的眼中有光跳躍，灼燒著她的臉。
「想不想出去兜兜風？」
他根本就是在給她下蠱，而她完全沒有抵抗力。
從小乖到大，她還從來沒有超過十一點不在家裡過。
但她根本開不了拒絕的口，也根本不想拒絕他。
也許骨子裡她也有叛逆瘋狂的因子在，只是碰巧遇到他，才被激發了出來。
他們開車來到濱江邊，兩個人在草坪坐下。
涼涼的夜風吹在身上很舒服，更多的是一種刺激。
她一直在笑，雖然天很晚，也很黑，可是身邊陪著的人是他，讓她從心底覺得很安心。
「生日快樂！」
早就設置好的零點鬧鐘鈴響起，她放下手機，非常開心地又對他說了一遍想了整天的四個字。
他微微一愣，好笑又奇怪地看著她：「怎麼又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