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心動一次很難的
母親的話像一根針扎進了喬安寧的心裡，看著母親流淚的面龐，看著躲進房間好久沒有出來的父親，看著他們為了自己的事情整日愁眉苦臉抬不起頭，喬安寧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雖然是她的婚姻，但又好像不止是她的事情。
「你若是同意，我等會兒就去回你顧阿姨的電話。」
儘管心裡仍有一絲彆扭，但喬安寧還是向母親妥協了。
「嗯。」
喬母如釋重負地回了房間。
喬安寧去了衛生間洗漱，看著鏡子里的那張娃娃臉，她牽扯著嘴角勾起一抹勉強的笑。眼角的細紋被帶出來兩條，原來時光在不知不覺里，真的已經流逝了許多，歲月走過的痕迹，終會在每個人的臉上身上悄無聲息地體現。
「見就見吧，又不是讓你現在就跟他結婚，訂婚都還可以退婚呢，你先試著接觸接觸看看唄。」郁鳳鳳打來了電話，說起自己最近的煩惱，「你這情況還算慢節奏的了，我這裡才是刀山火海，水深火熱。」
「你又怎麼了？」喬安寧問道。
「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是男的家裡準備給我們定親了！」郁鳳鳳在電話那頭哼哧哼哧喘著氣，「我們才認識四個月而已，而且這四個月我都在上海工作，他人在老家，我們基本只有微信聊，還都是他每晚找我聊天！」
「啊？這麼著急的嗎？」喬安寧嚇得從床上坐起，雖然不是她的事，但她依然能感同身受到郁鳳鳳的生氣跟無奈，「都沒認真相處過，那他們家怎麼會這麼快就說要給你們定親的事情呢？」
「誰知道呢！可能看他兒子還有跟我發微信，就覺得我們聊得還挺不錯吧。」郁鳳鳳的心情不大好，「天知道，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會聊天，每次都尬聊，還把天聊死那種。」
喬安寧十分好奇：「怎麼個尬聊法？」
「你等等，我截圖給你看。」
沒過一會兒，微信就收到了郁鳳鳳發來的好幾張截圖。
喬安寧一張一張地看下去，最後忍不住笑著說：「他還真的是一點也不會聊天。」
「是吧是吧。」郁鳳鳳如同找到了知音，一個勁吐槽，「我說最近太累，都長皺紋了，哪會有人問長了幾條皺紋，還叫我拍給他看得？？？」
喬安寧捂住嘴巴笑：「可能是他太喜歡你了，所以反而小心翼翼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聊天吧。」
「唉。」郁鳳鳳嘆氣，「反正我對他沒什麼心動的感覺。本來我們就是一個在上海，一個在老家，平常只有微信聊，他又這麼的能尬聊死……我現在也好煩躁，煩躁的都快爆炸了。」
「摸摸你。」喬安寧也跟著露出苦笑來，「看來，適齡單身未婚女性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
……
母親和顧阿姨的效率確實很高，才不過過了一星期，一年未見的兩個人又再一次地面對面坐在了一起，開始了他們的第二次相親。
見面的地方是江邊的一家西餐廳，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葉懷瑾，喬安寧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今天穿了一身銀灰色西裝，領口露出來一小節暗紅色領帶，模樣未曾改變，只是又更添了一份男性的成熟。
他含笑看著喬安寧，喬安寧的眼神還有些躲閃，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兩個相過一次親但沒有下文的人時隔一年又坐在了一起，怎麼想都免不了有些尷尬和怪異。
當然，這可能只是喬安寧自己的想法。
「抱歉過了這麼多天才約你出來，我之前在北京出差，昨天晚上才回來。」葉懷瑾在給她解釋隔了一星期才見面的原因。
喬安寧輕輕笑了笑：「沒有關係，你不用感到抱歉，其實今天你會答應出來見面，我還覺得挺驚訝的。」
葉懷瑾笑了，又露出他嘴角邊上的那個小小梨渦：「上一次見面你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喬安寧一愣，而後緩緩搖頭，失笑：「是嗎？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的記性可真好。」
葉懷瑾搖頭：「不是我的記性好，是你確實讓我印象深刻。雖然，我的記性確實也不算差。」
喬安寧不懂葉懷瑾的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她實實在在心跳加快了一下，抬頭對上葉懷瑾深邃含笑的眼神時，她的臉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溫度爬升的很快，即便沒有照鏡子，她也能猜到，自己此刻怕是已經紅成了熟透的番茄，誰讓她天生易害羞臉紅。
好在這裡的燈光有微暗，並不明亮，能將她的羞澀遮掩一分。
喬安寧只顧得上隱藏自己的害羞，完全將剛才的問題忘了開去，葉懷瑾也沒有回答，兩個人誰都沒有再提剛才的話題，葉懷瑾姿勢優雅地切著牛排，甚至還很紳士地詢問：「要不要我幫你把牛排切好？」態度漸漸多了親昵。
喬安寧覺得自己有時候挺不解風情的，她搖了搖頭說：「不用了，謝謝，我可以自己來。」
葉懷瑾笑笑，沒有勉強。
兩個人一邊吃著牛排，一邊喝著紅酒聊天。
葉懷瑾問起：「最近過得怎麼樣？」
喬安寧正在埋頭專心地切一塊牛排，這塊牛排就像故意在和她作對一樣，任她怎麼切也切不動。喬安寧甚至都快懷疑起是不是她手裡拿的這把刀鈍了。
「讓我來吧。」
葉懷瑾站起身，從她手裡將盤子接了過去，明明還是那一塊牛排，到了他手裡就好像變聽話了一樣，很痛快地被切好了，才被他還到她面前。
「謝謝。」喬安寧抿了抿嘴唇，她想起剛剛葉懷瑾問她的話，回答說，「最近還好，和以前差不多，我的工作還蠻穩定，平時的工作內容也很少會有太大的變動，所以還挺好的。」想了想又問他，「你呢？」
她說話的時候葉懷瑾一直安靜認真地聽著，等到她說完他才輕輕勾起嘴角笑著道：「之前放鬆了幾天，最近又重新忙了起來。」
「對哦，你剛剛說了才出差回來。」想到這裡，喬安寧有些抱歉地說道，「你剛回來還沒好好休息就又來和我見面，早知道我們可以等你休息好了，晚一點再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