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刀子嘴豆腐心2

看到這兒，少年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滿足的笑。

「那好吧，既然這家主人不願意留我，我走。」

葉析北說著，便掀起被子要下床。

「快走吧，我們家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何以南淡淡地瞥過一眼，目光正好與葉析北對上了。

突然，只聽「碰咚」一聲，少年的頭上起了一個大包。

「神經病，不行就別逞強。」

「你不是不在乎我么？那麼你現在的行為是在做什麼？心疼我？嗯？」

然而，當事人似乎並不在意，反而他的關注點在於正在找藥酒的何以南身上。

「誰……誰會心疼你啊！神經病！」一抹嫣紅突然爬上少女的臉頰。

「哦？那……？」

看著何以南臉紅的模樣，葉析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一瞬間，何以南臉頰還泛著微紅，但那害羞勁卻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想做你的心上人。」不過，對於她的冷漠，葉析北似乎毫不在意。

帶著几絲曖昧，溫柔如水的語氣，如同一塊靈石投入何以南的心湖，泛起了點點波瀾。

儘管如此，何以南的語氣卻還是冷冰冰的：「心上人？你曾經是，不過現在你不是了，而且以後你也不會再是了！」

「何必這麼篤定呢？我們來日方長！」

「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你玩，我的時間現在很寶貴。」

「我的時間，同樣寶貴。」

「哦？那就別浪費我身上了吧，不值……」

何以南的話還沒有說完，唇突然便被葉析北的唇給堵上了。

「神經病啊！」何以南氣惱地推開了葉析北。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明明這麼多年了他葉析北為什麼還是這麼愛對她「耍流氓」？

「我的時間，同樣寶貴。」葉析北直直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孩，將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但是，比我的時間更寶貴的……是你！」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以南，你比光陰還要寶貴，你說你有多寶貴呢？

「葉析北。」何以南眉心緊蹙，突然念起了他的名字。

「嗯？」

葉析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懶洋洋的，但是卻顯得很自然。似乎……這都是在葉他的意料之中的事一樣。

「不是都說好了分手的嗎？為什麼現在你又這樣？你這是鬧的哪一出？」

何以南說完，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她的聲音，居然是顫抖。

是不服氣？還是怨？還是質問？還是……

葉析北看著何以南好一會兒，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說過分手么？一切都是你腦補的。」

「腦補？呵……那你那個什麼表妹肚子里的孩子總是真的吧？」何以南的語氣冷到了極點，沒有半點要給葉析北面子的機會。

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認清他的人品了。說到底，他還是那個花花公子！

「那不是我的。」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離我遠點！」

「我是被冤枉的……」

「你走不走？」

「嗯？」

兩人對視著，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空氣中瀰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之感，但更多的，是一種火藥味。

「好！你不走！我走！」

語罷，何以南便回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反正只要她不在，他也毫無辦法！

突然，何以南正在收拾東西的胳膊被一隻手給攔住：「我走就是了。」

「請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我！」依舊是聽不出情緒的語氣。

但是葉析北可以聽出一點，她真的不願意看見他……

「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少年唇角微勾，柔聲道。

儘管何以南沒有聽清葉析北的話，但是他的神情卻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或許，當年她離開北城時發生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一場誤會。

但是，都已經這樣了，真的……還有再挽回的餘地么？不，沒有，已經沒有再挽回的餘地了。

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選擇，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再曲折她也必須一條道走到黑了。

更何況，當初是葉析北口口聲聲說要和她一刀兩斷的……

——「何以南！我告訴你！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就算全天下的女孩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上你的。」

——「如果我喜歡上你的話，我就跟你姓！」

……

種種，皆是那是分手時他放出的狠話。

他當然不可能是何析北了，他永遠都是那個風流的葉析北，永遠都是那個高冷的葉析北，永遠都是那個她無法靠近的葉析北……

儘管他現在這樣，可是她卻還是無法接受……

算了，不管了，明天爺爺的頭七一過，她就回南城去。

「以南姐，你要走了么？」

無疑，黎涑自然是捨不得的，自然是要挽留的。

面對黎涑的挽留，何以南選擇了沉默。

「那麼，以南姐明天再走吧。」

何以南搖了搖頭，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不了，今天晚上就走。」

畢竟，拖泥帶水可不是她風格！

少年的眉頭皺了皺，想要說些什麼，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沉默。

畢竟，她所決定的事情，旁人再怎麼樣都是不可能改變的。

關於這一點，黎涑是深有體會的。

收拾好了行李的何以南，將該囑咐的都囑咐了一遍：「沒什麼事情了吧？那我就回南江了。」

「嗯，以南姐路上小心。」

少年提著行李箱的手不自覺地一緊：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呢？留在北城……真的真的不行么？

黎涑的這點小心思，這點小動作，何以南怎麼會沒有發覺，怎麼會沒有看透？她盡收眼底，看著眼裡記在心裡！

只是……她也很無奈的，她也必須走，當年……

當年這些事情是一言難盡的，三言兩語，她是說不清楚的。

再者，這些事情，關於人心險惡的事情，何以南是不願意讓黎涑知道的。

黎涑還是一個很純真很純真的少年，何以南希望她可以守護住他的純真。

讓他的世界永遠有一片蔚藍的天空，讓他的心永遠如同一澄澈的清水，讓他的雙眸中永遠只有未經人事的單純。

只可惜，世間沒有永遠這回事——永遠實在的太遠了，沒有人知道永遠是多遠，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更夠保證自己可以永遠幹什麼。

但是她真的很想，很想永遠守護他。既然不能永遠，那就儘力而為，量力而行吧……

「行了，以南姐你該走了吧……」黎涑儘管不舍，但是也不願意強迫他以南姐。

何以南愣了愣，點了點頭，正準備上車。

忽地，一個瘦弱的身影闖入了何以南的視線——是池瑤！

那手裡的動作，似乎是……是是在抹眼淚？！

「池瑤？」

一時之間也不顧得自己要趕火車了，匆匆去確認那個身影是誰了。

少女聞聲，微微抬眸見是何以南。先是愣了愣，急忙擦乾了眼淚：「以南姐姐……」

何以南看著池瑤眼角淚花閃閃的模樣，也不知怎麼回事，心裡突然一疼：「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沒事……」

何以南直直地看著池瑤，片刻，篤定道：「不，一定是有事！你別想瞞著我！」

她既然管了這件事情，那麼她就一定要管到底！管到底！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不是？

池瑤猶豫良久，微微起唇，想要開口，可是卻還是沒有說出口：「沒事，我什麼事都沒有。」

「池瑤，你或許可以騙過別人，但是休要想騙過我的眼睛。」何以南一把抓住了正要走的池瑤。

「啊……」池瑤條件反射地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腕。

「你的手怎麼了？」

語罷，何以南也不管池瑤是否同意，一把便將擼開她的袖子查看起了池瑤的傷口。

池瑤低著頭，緊緊抿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