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刀子嘴豆腐心3

畢竟，她所決定的事情，旁人再怎麼樣都是不可能改變的。

關於這一點，黎涑是深有體會的。

收拾好了行李的何以南，將該囑咐的都囑咐了一遍：「沒什麼事情了吧？那我就回南江了。」

「嗯，以南姐路上小心。」

少年提著行李箱的手不自覺地一緊：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呢？留在北城……真的真的不行么？

黎涑的這點小心思，這點小動作，何以南怎麼會沒有發覺，怎麼會沒有看透？她盡收眼底，看著眼裡記在心裡！

只是……她也很無奈的，她也必須走，當年……

當年這些事情是一言難盡的，三言兩語，她是說不清楚的。

再者，這些事情，關於人心險惡的事情，何以南是不願意讓黎涑知道的。

黎涑還是一個很純真很純真的少年，何以南希望她可以守護住他的純真。

讓他的世界永遠有一片蔚藍的天空，讓他的心永遠如同一澄澈的清水，讓他的雙眸中永遠只有未經人事的單純。

只可惜，世間沒有永遠這回事——永遠實在的太遠了，沒有人知道永遠是多遠，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更夠保證自己可以永遠幹什麼。

但是她真的很想，很想永遠守護他。既然不能永遠，那就儘力而為，量力而行吧……

「行了，以南姐你該走了吧……」黎涑儘管不舍，但是也不願意強迫他以南姐。

何以南愣了愣，點了點頭，正準備上車。

忽地，一個瘦弱的身影闖入了何以南的視線——是池瑤！

那手裡的動作，似乎是……是是在抹眼淚？！

「池瑤？」

一時之間也不顧得自己要趕火車了，匆匆去確認那個身影是誰了。

少女聞聲，微微抬眸見是何以南。先是愣了愣，急忙擦乾了眼淚：「以南姐姐……」

何以南看著池瑤眼角淚花閃閃的模樣，也不知怎麼回事，心裡突然一疼：「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沒事……」

何以南直直地看著池瑤，片刻，篤定道：「不，一定是有事！你別想瞞著我！」

她既然管了這件事情，那麼她就一定要管到底！管到底！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不是？

池瑤猶豫良久，微微起唇，想要開口，可是卻還是沒有說出口：「沒事，我什麼事都沒有。」

「池瑤，你或許可以騙過別人，但是休要想騙過我的眼睛。」何以南一把抓住了正要走的池瑤。

「啊……」池瑤條件反射地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腕。

「你的手怎麼了？」

語罷，何以南也不管池瑤是否同意，一把便將擼開她的袖子查看起了池瑤的傷口。

池瑤低著頭，緊緊抿唇，不語。

但是卻也沒有反抗，任由著何以南將她帶回家，任由著何以南幫她上藥。

「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何以南的語氣中，是滿滿的怒意。

池瑤另一隻揪著自己的衣角的手就是一緊，依舊沉默著。

「池瑤，我既然管了你第一次，那麼第二次就也會管你！」何以南的口吻有些霸道，聽上去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以南姐……」池瑤愣愣地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像自己姐姐一樣的何以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何以南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吧，愣了一下，隨即立刻變得鎮定了起來：「咳……」

此刻何以南終於可以理解，那些處在尷尬局面的人複雜的心情了。

池瑤緊緊地抿著唇，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池瑤，告訴我行嗎？」

何以南的話音剛落，連她自己都驚訝了——她的聲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這一點都不符合她的人設吧……

一絲遲疑，在少女的雙眸中一晃而過。

「是什麼不想要別人知道的事情嗎？」何以南再次柔聲問道。

話音未落，何以南就直接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了！什麼不可告人，這麼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這不是擺明了懷疑她，不信任她？

然而，出乎何以南意料，池瑤緩緩點了一下頭。

「那麼……你當做你身邊沒有人。」

池瑤頓了頓，又點了點頭，微微啟唇，可才說出了一個字卻又閉口不言了。

「池瑤？還是覺得難以啟……」

今天鬧鬼了么？還是她何以南中了邪了？怎麼說話這麼欠呢！

何以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呢，還是應該哭。

池瑤直直地看著何以南好一會兒，忽地又將頭低下去了。

「還是不信任我么？也對，我們才見過幾次面啊？這才第二次見面，你怎麼可能信任我這個陌生人？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突然，何以南開始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了起來。

「以南姐姐，不是的……我沒有這樣想……」

池瑤急促地打斷了何以南的話，

她想要回答何以南的話，可是卻被剛進來的黎涑給打斷了：「以南姐，析北哥他……」

「嗯？」

池瑤是天真單純，可是卻也不傻，她才不會放棄那麼好的轉移話題機會：「以南姐姐，我剛才好像也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你今天是約了人么？」

「敲門聲啊……」何以南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來——果真，這些微小的聲音，從來都不可能入她的耳……

「以南姐……」黎涑看著何以南失神的樣子，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斷，但猶豫再三他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是葉析北嗎？」何以南剛才還是聽到了一些的，尤其是那兩個字「析，北」，她聽得很清楚。

也不是黎涑咬重了這兩個字的字音，或許……只是因為她對這個兩個字向來就很敏感吧。

黎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是。」

「那就別搭理，如果太吵就直接報警！」何以南的話里，聽不出喜怒哀樂。

「報警？」一旁的池瑤驚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何以南。

何以南說的理直氣壯：「以擾民的理由！」

池瑤：「……」至於嗎？這人到底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黎涑見何以南這樣說，到嘴邊的話突然咽了下去。

然而，他卻也不能不遵從他析北哥，醞釀了片刻，怯生生地轉述起了葉析北的話：「可是……析北哥說，今天你要是不見他，他說就把你的什麼秘密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