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梔子無你驚艷2

池瑤單手托腮，靜靜地看著走神的黎涑。她不得不承認，他想事情的模樣，很吸引人……

以至於……她看得失了神，以至於等黎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卻又心不在焉了。

「池……」少年唇微啟，剛想叫池瑤一聲，可是心裡卻是一陣猶豫。

少女沒有濃妝艷抹，也沒有化淡淡的妝。素顏朝天的她，反而是有一種天然之美。小攤微弱的燈光照在少女的臉上，給少女更增添了一種朦朧之美。

黎涑那一瞬間，心裡劃過一個念頭——所謂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樣的她，他還想要多看一會兒，他不想讓她回神——她想事情的樣子，真的很美。

黎涑不願意打破這樣的氛圍，可是不知情的人就不一定了。

「你們點的東西好了！」突然，攤主一句話，令兩人都回了神了。

池瑤下意識地偷偷看了一眼黎涑：他，應該沒有發現她剛才在看他吧？

池瑤實在是心虛至極。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比她更加心虛的是黎涑——他不單是看了她，而且還想了很多很多……

「你……怎麼了臉紅了？」池瑤猶豫再三，還是將話說出了口。

「沒有……」被池瑤這麼一提，黎涑的臉更紅了，少年慌張地隨意編了一個理由，「是因為燈光的緣故。」

池瑤點頭如小雞啄米：「哦哦。」

黎涑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懵懵懂懂的池瑤：其實，你的臉比我的臉更紅……

「池瑤。」

「嗯？」黎涑突然叫她的名字，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表面上還是很淡定的模樣。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拘促？」

「不要……這麼拘促？」池瑤有些不解地看著黎涑。

「就是………就……就是，有什麼話可以說出來，別想這麼……」

艱難的說完這麼一句話的黎涑，氣惱十分——他真想一大嘴巴子抽死自己！怎麼關鍵時刻就結巴了起來呢？

池瑤似乎並不在意：「黎涑，你和我一樣呢。」

「一樣？」

「嗯。」池瑤點了點頭，解釋道，「我一緊張的話，也會結巴。」

「那，還真是巧呢。」

池瑤笑著，沖黎涑眨了眨眼：「世界之大，無巧不有。」

黎涑愣了，訥訥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言語。

「那個，你好像還是沒有告訴我的名字的由來……」耐不住尷尬氣氛的池瑤，努力地找著話題。

「嗯？」黎涑疑惑地看向池瑤。

「剛才傍晚的時候你說的。」

「哦。」

黎涑的態度淡淡的，池瑤還以為他是不樂意了：「那個……要要……要是你不願意說了的話就算了。」

「據我師父說，他清晨是在西江鎮的江上撿到的我。那個時候接近黎明，所以我就姓黎了。師父希望我長大之後做一個樸素淳樸，不追求名利的人。但是由於我一開始是飄在江上的，師父說……是西江給予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素」字取同音，改成了帶三點水的「涑」。」

黎涑沒有再解釋過多，直接述出了自己名字的由來。

「你的名字意義非凡！」池瑤聽罷，愣了許久，由衷地讚歎道。

「是的，師父他……對我給予了厚望……」黎涑也不矯情，點了點頭附和著。

「相比之下，我的名字就……」女孩笑了笑，神情有些無奈，但是總的語氣薯片側重於自嘲的。

不等池瑤的話說完，黎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想都沒有想就打斷了她的話：「沒有，你的名字真的很好聽！我很喜歡！」

然而，脫口而出后他便立刻後悔了：「那個……你要是不喜歡可以當做……」

「謝謝你，我也很喜歡你的名字！」少女莞爾一笑，沒有太過於在意黎涑的話中話。

被池瑤這麼一說，黎涑的臉更紅了。但他又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該說什麼，便只能訥訥地點著頭。

暗處，一個少年輕聲笑了笑，話裡帶著諷刺：「呵……池瑤啊池瑤，你說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

「葉析北！你把我叫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何以南實在是忍不住了，杏目圓瞪地看著葉析北。

面對何以南的質問，葉析北不但沒有生氣，眸底反而露出一抹柔情：「以南，我們和好好嗎？」

「呵，和好？」何以南諷刺地笑了笑，「你覺得可能嗎？」

和好？呵……那麼當年他背叛她的時候，想過她嗎？想過會有今天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對不起……」

「對不起？你覺得一句對不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你對尹琪傷害就可以這麼一筆帶過？那程嵐怎麼辦？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何以南一連串的話，說的葉析北啞口無言：「我……」

「你覺得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對不起，我做不到！」

語罷，何以南便憤懣地起身要走。

「我和尹琪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和程嵐更不可……」

葉析北的話還沒有說完，何以南便冷笑著打斷了：「那麼程嵐的孩子又這麼解釋？對於你，我再也不會相信了。」

「那你走啊，要走就走！」

何以南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地瞥了一眼葉析北。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要她走了？不是說……算了，他想什麼也不關她的事，隨便他怎麼想去！反正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他想什麼，她怎麼會知道？

正在何以南疑惑的時候，葉析北突然道：「你要走就走吧，只要不怕我把秘密說出去。」

何以南止住了腳步，回頭恨恨地瞪了葉析北一眼：「你！」

果然，葉析北到底還是那個葉析北，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葉析北。

「說吧，你要我幹什麼。」何以南也不打算和葉析北繞彎子了，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我一開始不就說的很清楚了嗎？」葉析北直直地盯著何以南，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只要我們可以回到從前那樣，我就永遠幫你保守這個秘密。」

「不可能。」

「你這麼就這麼急著否定？」葉析北微挑眉角，看起來似乎很有自信。

葉析北的神情，何以南自然是盡收眼底了。

葉析北的處事風格，她當然再清楚不過了——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他。

但是，她何以南今天，就是要開先例！她就是不服從他！

憑什麼所有人都必須聽命於他？

憑什麼所有人都必須圍著他轉？

憑什麼所有人都必須要遷就他？

「我知道，我對尹琪很愧疚，也害怕程嵐過得不好。我會給她們一大筆錢……」

葉析北的話還沒有說完，何以南便氣不打一出來了：「葉析北！在你的眼裡是不是沒有錢換不了的東西？在你眼裡是不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那我告訴你！錢買不到我的尊嚴，錢改變不了我的意願！」

葉析北解釋道：「以南，你還不明白么？程嵐和尹琪就是想要錢。」

「那也是你給了她們這樣的機會！」何以南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葉析北。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過的。我的心，我的人永遠都是忠於你一個人的！」

「隨便你怎麼說，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至於那件事情，你愛說就說吧，隨便你怎麼說！我無所謂了！」

語罷，何以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任憑葉析北怎麼喊，她也還是沒有回頭搭理他，反而加快了腳步。

與葉析北和何以南不歡而散形成鮮明的對比，另一邊的池瑤和黎涑卻完完全全的天壤之別了。

兩人一見如故，相處的倒是十分融洽。

黎涑抬頭看了看沒有月亮的夜空，突然說道：「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我……」池瑤面露難色。

「你不想回家嗎？」

黎涑一針見血，說中了池瑤的心。

女孩攥著衣角的手緊了緊，默默點了點頭。

「那，你要去哪裡住呢？一個女孩子太晚了不安全的。」黎涑一聽，皺起了眉。

「沒關係的，不用擔心我……」

黎涑似乎是沒有聽到池瑤人話，自顧自說道：「要不你來我們家住吧！我們家正好有空房！」

剛說完，黎涑便又後悔了，實在是不妥——他以南姐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那麼他們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對女孩子的名聲……實在是……

然而，黎涑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好像，就是從看到何以南帶回來的池瑤開始，他就這樣口不擇言了。

池瑤大概也考慮到了這些吧，猶豫了許久，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是無處可去了。

「池瑤。」

「嗯？」

「今天你就住我隔壁的房間可以嗎？如果晚上有事的話你就找我，比較方便。」黎涑指了指大堂右側的一間房。

池瑤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你。」

黎涑訥訥地點了點頭，臉一紅，沒有說話。常言有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所遇到的女孩中，可以稱之為窈窕淑女的，只有三個人。

應該是何以南，一個幼時的一個小學同學，還有一個……就是池瑤。

窈窕淑女總是容易令人產生好感，君子自然，會動了愛美之心。

只可惜，他不算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