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勉強

方琳玉買了滷水，轉身關門。回眸，她覺著林大人在看她，便是巧笑嫣兮。

然林博卿很快轉頭再舞劍，劍光凌厲，頗是無情。方琳玉駐足看了會兒，便滿足地入了廚房。林博卿也不知曉，自己如何來了這麼好的性子。方大人一死，他卻帶著這孤女出雙入對。想想，定是在懲罰自己。

罰他當日為何辜負了淑歌，於是要和這根本不喜歡的女人朝夕相對。他在替小夏解圍，也是在勉強自己。

兩月有餘，林博卿覺著自己活得很違心，自詡偉大。可這種贖罪的法子，他快挨不住了。

長公主一聽說他和方大人的女兒同住，便是來探望過好幾次。他都閉門不見……這又是在傷人傷己。

何時，他林博卿才能活得再洒脫些？早前為了功名利祿，如今為了兒女情長。

看看那邊的方玉，她是權當了真。洗手作羹湯，從鄴城回了建康，她便如此沉浸其中。

他林博卿，真是罪孽深重……

「不累嗎？」林大人問她，言下之意，是希望她安生些。

「啊？不累啊！我，我已經習慣干這些了。」方大小姐是從來不會伺候的，可她現在每天的日常就是看著這個男人。為他做飯，為他洗衣服，為他打點好一切，過著足不出戶的日子。

很著迷，面前的林博卿和嘉陽一樣，卻又不一樣。她越看他越喜歡，嘉陽和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林博卿完全不同。聽聞他曾是南梁重臣，博學之名滿天下。能文能武，如今，認祖歸宗，魏國皇帝一直都等著他再回鄴城。

到時候，他入宗室族譜，會冠姬姓。到時候，還有可能承魏國皇帝執意，成為魏國新君！

難免心猿意馬，本來在伴著豆腐的，卻一下滷水飛濺入了眼睛里。

「怎麼了？」林博卿倒是觀察入圍，放下了手裡的長劍，他來看她。

「沒事，就是有些迷了眼睛。」

「用清水沖沖，你等下。」林大人取了一瓢清水，幫她沖洗了雙目，再用帕子擦乾淨了。待方琳玉睜開眼睛，那人便是如此殷切看著她。一下子，她哪裡還是自持？

「嘉陽……」喃喃著，她墊起了腳尖便往那人的薄唇湊去。他們已經這樣相處了數月，她覺得林大人也該清楚她的心意了。

沉醉於這星眸的目光，她渴望他。似乎失了力道，便是往林博卿的懷裡靠去。最是細雨綿綿的江南水鄉，她無依，只是寄情於這一人身上。她願意為了他，留在這裡。

然林大人是習武之人，饒是方琳玉再是乘人不備，可那男人的大手還是一下推阻了她。雖然很是信手拈來，就化解了尷尬。可方小姐還是愣了，她眼中全然都是失望。

「為什麼啊？你帶我來這兒，難道不是如此打算的？」她很是震驚地問道。

「大人，林大人！」獨特的敲門方式，看來是魏國的密探來了。魏國皇帝雖然答應林博卿回南梁給母親掃墓，但是他的皇帝父親殷殷切切，哪裡肯輕易放了他？

「我去開門。」林大人不動聲色就推開了她，擦肩而過，並不回答。

渣，還是一如既往地渣。林博卿也是服了自己，想做好人，可是，他真的難勉強自己。不喜歡這個方玉，看他的眼神，也是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怎麼了？」他一旦命那密探進來，那人神不知鬼不覺就出現在了四殿下的面前。

「殿下，您讓我打探的事情有眉目了。」那人是魏國皇帝授意，一路保護殿下來南梁的。雖然並不聲張，可如今這林博卿今非昔比。

「哦？鬼門最近有動向？」

「是！似乎和黑水城的寶藏有關。」魏國探子倒也不是吃素的，幾經碾轉，終於有了可靠的情報。

「那是去了北漠？」林博卿問道。

「並非如此，他們一路南下，像是要去嶺南找什麼人。」探子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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