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蘇醒
二猴一個名崩,一個名芭,同胞的兄弟,嫡傳的血脈,袁公的親子,雖不知那位通臂猿猴袁公究竟何意,讓自己的親子來這花果山中做個野猴,不傳道法神通,但想來也定是另有謀划。
不過此中內幕連崩芭二兄弟也不知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這花果山中土生土長的猴子,並各自成了一方猴族首領。
此刻兄弟二猴正圍著一臉滿足的石猴,崩挺著胸膛,大聲問道:「你這猴子,看著面生,不知是出自哪一支啊?」
「嗯?」石猴一隻眼閉著,另一隻眼睜開,眼珠子靈活的轉動一圈,將崩芭兄弟盡入眼中,一個鯉魚打挺,身子輕巧的踩在樹葉上晃了晃,湊著兩隻猴子轉了好幾圈,這般作為卻令他的身高暴露了,也就勉強一米七,還顯得有些瘦弱。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猴嘛?」芭對著石猴呲了呲牙,尾巴一甩,就要抽石猴的腦袋,這是在顯擺他猴族首領的威風。
石猴輕巧的抬掌抓著芭的尾巴,伸手就掄了起來,嘴巴叫著:「嗷~嗷~」好像一隻瘋猴子。
「嗚嚕嚕~」芭滿眼驚恐,嘴巴里發出不陰意義的聲音,然後咻的一下穿透那層層疊疊的枝葉,砸入林間的一條小溪裡面,發出噗通聲。
「好玩,好玩!」石猴喜不自禁,雙手翻弄,又將目光盯在崩的身上,確切的說是盯在他的尾巴上。
崩有些心虛,別看他身高體壯,實際上膽子並不怎麼大,後退一步,色厲內荏的質問:「野猴子,你想做什麼?信不信我叫一百隻猴子過來揍你?」
「好啊好啊,多一些猴子才好玩呢。」石猴忙不迭的點頭同意崩的意見,然後撲了過去。
「你這野猴子,玩真的啊!」崩心態崩了,嗷嗷叫著向石猴沖了過去,得益於通臂猿猴的血脈,他的雙臂力量極大,這全力爆發下,竟然抵住了石猴一瞬,但不等維持一息,石猴靈巧的借力一晃,抓著他的手臂就丟了出去。
咚~
崩的腦袋一下撞在桃峰上,屁股朝上,腦袋向下,身體滑落下去。
「哈哈~有趣有趣。」石猴連蹦帶跳,蹦到桃峰上,伸手抓著一根藤蔓,蕩來蕩去,看見一隻小猴子靠近,立刻鬆開藤蔓,雙手展開撲了過去。
「吱~」小猴子的母親發出驚恐的慘叫,飛快的向石猴撲擊。
「不好,危險!」芭剛從小溪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想也沒想就向石猴衝撞過來。
崩也同樣不甘示弱,兄弟二人的雙臂同時散發銀光,攀爬凸岩,竟然後發先至,四肢狠狠的撞在石猴身上,將他打飛出去。
「吱吱吱~」
滿山都是猴子叫,他們兇狠的望著石猴,一堆堆碎石、斷枝、桃子砸向石猴。
石猴滿眼茫然,這是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討厭這種情緒,「我做錯什麼了嗎?我~我只是想和你們一起玩啊~」他委屈的縮著身子,任憑那些猴子丟他。
「停!」崩抬手制止眾猴,冷眼看著石猴,「你那是玩嘛?你那是謀殺!也虧的我們兄弟二猴身軀健壯,不然不死也得重傷,還有剛才的小猴子,你若像對我們一樣對他,他現在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可我和那隻大貓就是那樣玩的啊,還有死?那是什麼?」石猴不解,他對世間還有生命的認知還很殘缺。
「哼!少裝傻充愣,以後不許接近我們的猴群!」崩芭二猴同聲警告道,然後帶著各自的猴群離去,剛才還很熱鬧的桃峰轉瞬就變得冷清無比。
「又剩我一個了。」石猴臉上難掩心中的失落,他在地上隨手撿了一顆砸爛的桃子,咔嚓咬了起來,滿是疑問,「什麼是死?什麼是裝傻充愣?我不陰白啊。」想不陰白的他,不斷的往懷中撿著桃子,但懷抱就那麼大,撿了五六顆,接著撿一個掉一個,不死心的他費了半天勁也沒能再多撿哪怕一個,只好放棄這無用的舉動,抱著幾個桃子走進樹林。
林間有松鼠竄來竄去,還有鳥兒的輕鳴聲。
「你是想吃桃子嘛?我這裡還有好多,給你。」石猴對著一隻獃獃望著他的鬆手遞出一顆桃子。
「嘁,誰要你的桃子,有松子嘛?」松鼠不屑的問道。
「呃~沒有。」石猴收回手,正要繼續向前走。
「站住!」松鼠大聲喊道。
石猴停下,眨眼看著松鼠,「幹嘛?」
那松鼠一溜煙跑下來,拽著一根樹枝繞著石猴畫了一個圈,完事拍拍爪子,「好了,在麒麟大王沒有到來之前,不許走出這個圈子。」
石猴看了看松鼠,再看了看地上的圈,「可以啊,但是你能告訴我死是什麼意思嗎?」
松鼠的尾巴頃刻炸毛,又一溜煙跑回樹上,好像這點距離就可以保它平安一樣,「好你個外來的妖精,竟然敢威脅本松鼠!你難道不知道本松鼠是麒麟大王的得力幹將嗎?你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你,就在這裡等死吧!」它說完轉身就跑。
「喂!你別走啊。」石猴覺得這隻松鼠很可能知道什麼是死,不想讓它跑掉,一下跳到樹上,再一個借力,飛躍而起,一腳踩住松鼠的尾巴,不是他不屑用手,而是雙手都被懷中的桃子占著,實在捨不得丟棄。
「啊~完了完了!這下要死了!」小松鼠快被石猴嚇死了,乾脆一躺,動也不動,心裡狂呼妖皇保佑。
石猴騰出一隻手,戳了戳松鼠的肚子,笑道:「嘿嘿~現在該告訴我什麼叫『死』了吧?」
滋~
這隻松鼠很沒骨氣的尿了,「大王別殺我啊,我只是奉命辦事,要找你的是麒麟大王啊!他馬上就過來,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就去找他吧,但是一定要放過我啊!」
它嘴巴很快,這語速差點讓石猴都沒聽清。
.......
半天後,石猴總算從松鼠這裡學到了很多常識,也知道了什麼叫做死亡。
「原來死亡就是從這個世界消失嘛?但想想好像也沒什麼感覺嗎?」石猴不解崩芭兄弟還有那些猴群為什麼會恐懼死亡,可以說,任何一個沒有牽挂的人都不會覺得死亡會是一種恐懼,而石猴此刻正是純潔無瑕,毫無牽挂的時候。
咚~咚~地面晃動,一隻巨獸優雅的從遠處走來,是麒麟寒霜,旁邊還有虎大畏畏縮縮的身影。
松鼠一個激靈,兩隻小爪子靈活的揮舞,「麒麟大王,快救救我這隻可憐的小松鼠吧!」
「他就是你說的麒麟大王?好大呀!啊~」石猴打著哈欠,突然就有些睡眼朦朧,陰陽輪轉,另一道靈魂開始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