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方離

()方離夫婦出了房門，來到大廳等候消息，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個身著黃袍的人影匆匆而來，來的正是明教的四**王之首的金蛇王王孟，他六十來歲的模樣，清瘦矮小，臉上神采奕奕，雙目渾濁卻彷彿能看透人心。

金蛇王王孟看到方離也在，知道方離定是已經得到消息，走到方離身前，說道：「那暗器的來歷已經查明，只是眾兄弟都是看著方卓長大的，大家很關心這件事，此刻大家正在大廳商討……」

方離微笑了笑，說道：「沒想到那小傢伙倒是牽動人心，恩，不可讓眾兄弟久等，走，去大廳。」又轉身對妻子說道，「小柔，你也來」，似乎不在意兒子的安危，也沒急著問暗器的來歷，說著便帶頭向明教的議事大廳而去，秦小柔和王孟隨即跟上。

因為教主常要到廳中議事，所以方離夫婦居住的地方離大廳不遠，三人走了一會便到了大廳門外。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各種聲音出來。

「究竟是什麼人，敢在我明教頭上撒野，一定要揪出來……」說話的是鐵鷹王。

「方卓小子的武功不弱啊，怎麼會不聲不響的就被人抓走了？」說話的是苦道人。

又一個聲音道：「看來是我明教多年不出江湖，許多人都忘了明教的手段了」。說話的是光明左使韓冬。

明教的高層除教主外，設有光明左右使，四大護教法王，若干散人。下面還設有五行旗和天、地、風、雷四堂。

此時明教教主正是方離。光明左右使分別是左使韓冬、右使方臘，四**王分別是：金蛇王孟、銀龍唐傑、銅雀秦小柔、鐵鷹鐵青雲，散人有苦道人、殺生和尚、山河書生葉放歌、將軍古萬枯、難道糊塗醉死鬼。

此時，除了被方離派出去的殺生和尚和將軍古萬枯以及山河書生葉放歌，明教高層都在這大廳內，連一向忙碌的方臘和整天醉醺醺的醉死鬼都在得到消息后立即趕來。

眾人見到方離三人到來，都上前行禮，自從方離掌教以來，明教中人因為敬佩方離的智謀武功，都對方離極為恭敬，久而久之，再加上方離也有意強調教內的等級觀念，眾人對方離便愈加恭敬。方離上前兩步，讓大家起過身來，然後抬步走向上方的教主寶座。

明教的議事大廳叫明尊廳，進去廳中，左右兩邊各擺了幾把椅子以供眾人就坐，正前方則是一個高台，高台的兩邊都有台階可上，台上正中間有一張大大的椅子，椅子的靠背之上雕刻著太陽和月亮，這正是教主的寶座，教主座位的旁邊擺了一張較小的椅子，那是教主夫人的座位。

但是秦小柔因為除了是教主夫人外還是明教四**王之一的銅雀王，所以一般不坐在這上面而是坐在下方的椅子上。就這樣，這個位子就被方卓佔了，以前方卓在明教的時候，碰上他有興趣來參加議事的時候，便坐在高台上教主的旁邊。

等到方離坐定，金蛇王王孟便上前道：「教主，屬下已經查到那毒針的來歷，據屬下所查，那針叫透骨針，是星宿派大弟子摘星子的獨門暗器」。原來，一看到那針，王孟便發現，那正是星宿派的暗器，接著他就向教中和星宿派交過手的弟子詢問，終於得知那針的來歷。

「事情有古怪，丁春秋的化功**名頭雖然不小，但他那些徒弟可是一群烏合之眾，沒一個成氣候，想要抓走方卓，星宿派中除非是丁春秋親自出馬，否則，其他人可沒這本事」光明左使韓冬搖搖頭，接著王孟的話說道。明教有不少人在山下的時候都因為看不慣星宿派的作為而出手教訓，因此大家都很清楚那些星宿弟子的斤兩。

一向少言寡語，整日醉熏熏的醉死鬼說道：「你們別忘了，星宿派最大的本事可不是武功」。

大家頓時醒悟，星宿派的特長可不就是下毒，在明教眾人眼中，方卓江湖經驗幾乎為零，沒有防備之下中招是極有可能的。

韓冬看到大家幾乎認定就是星宿派，又道：「那還是有蹊蹺，咱們雖然沒少教訓星宿派那群牛鬼蛇神，但是丁老怪可一直沒動靜，這次怎麼會突然動作這麼大？」

大家看到韓冬一直在替星宿派開脫，都有些奇怪，苦道人當即反駁道：「不管怎麼說，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星宿派，韓老弟你一直不讓大家找星宿派是什麼意思？」

韓冬掃了大家一眼，平靜的說道：「丁春秋號稱星宿老仙，武功確有獨到之處，我只是不想無故為本教招此大敵。」

苦道人馬上回道：「那就置方卓小子的安危於不顧？」

韓冬語氣一滯，偷偷的看了教主方離一眼，發現方離也正看著自己，心中一急，說道：「我……」

「好了」卻是方離見大家似乎有爭吵的趨勢，出言相阻，方離挨個的看著大家，最後對王孟說道：「蛇王，能否查到星宿派的下落？」

王孟毫不猶豫的答道：「星宿派雖然隱蔽，但從名稱上看，應該就在星宿海附近，找起來想必不難。」

方離欣慰一笑，傲然說道：「那好，先找到星宿派再說，若真是他們乾的，方卓無事還好，若果真有個好歹，江湖就再也不會有星宿派這個名字了。」明教眾人心中一凜，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起當年方離領著大家大殺四方的情形。

方離說完，轉身就向內堂走去，秦小柔對大家告辭，隨著丈夫而去。大家互相望了幾眼，便也都離開明尊廳。

秦小柔追著方離來到內堂，一到內堂，秦小柔便問道：「離哥，你是不是已經……」她是一個精明人，知道方離如果不是心中已經有了判斷，絕不會在明尊廳中草草收場。

方離看著妻子，緩緩的說道：「也許不是丁春秋」

「你是怎麼知道的，那牆上的暗器？」

方離摸了摸秦小柔的頭髮，雖然夫妻多年，但是這個年輕時候的習慣一直以來都還是保存了下來。他說道：「暗器能說明什麼，要從星宿派的弟子那弄幾枚毒針有什麼難的」。

秦小柔心中一驚，說道：「難道是有人想挑起你和丁春秋的爭鬥，究竟是什麼人在針對明教，還是教內……」說道這，秦小柔頓住了，她有些難以置信。

方離苦笑一下，走過去關上房門，對妻子說道：「十年前我就和丁春秋交過手了，他知道我的手段，絕不想招惹我，要不以他的性子，明教多次在山下教訓他的弟子，他怎麼會忍得住？這一次只怕是教中一些兄弟在玩花樣。」。

秦小柔有些驚訝，說道：「你和丁春秋交過手了？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方離自信的一笑，說道：「放著這麼一個鄰居，我怎麼會不去探一探，只是我當時乾坤大挪移只剛剛練到第五層，雖然讓那老怪吃了點虧，但卻沒能殺他，可就是這樣想必他也再沒膽子招惹明教了」。他雖然沒說和丁春秋交手的確切過程，但是秦小柔還是可以想象丈夫當時的威風。

秦小柔雖然很為自己的丈夫自豪，可是到底記掛著兒子的安慰，說道：「可是……可是卓兒他總是不見了，離哥，我們該怎麼辦，卓兒，卓兒他……」

方離心中也是著急，可還是安慰妻子說道：「小柔，卓兒不會有事的，敵人雖然抓走卓兒，可總還是想要對付我，只要我還活著，就沒人敢動卓兒一根頭髮。」

秦小柔也明白其中的關節，抬起頭看著方離，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離哥，你可一定要救出卓兒，他從小沒受過什麼苦，這次……離哥，你要怎麼救卓兒？」

方離將秦小柔摟在懷裡，說道：「既然是有人想讓我和丁春秋拼個你死我活，那我就按他想的做好了，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後面弄的這些事情，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去見丁春秋一面，如果能得他幫忙配合，那就更好了。」

「嗯？離哥，你為何要丁春秋配合，以你的武功」說到這秦小柔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情，掙開方離的懷抱，說道：「離哥，是不是你的身體……上次運功出的岔子……要不然你為什麼找丁春秋幫忙，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外人干涉明教事務？」

方離拍拍妻子的手，說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更安全的救出卓兒，再說了，只是讓他幫忙演戲，如果真是明教中人搗鬼，我還是會自己處理的。」

秦小柔卻是沒有相信，她本來就是一個異常聰明的女人，要不也不可能憑著自己的實力坐上明教法王的位子，只是生育方卓后才慢慢淡出眾人視野，安心的相夫教子，秦小柔雙眼緊盯著方離，一眨也不眨。良久她才說道：「六年前，你衝擊乾坤大挪移的時候突然真氣亂竄，是不是現在問題還存在」。

方離似乎有些不高興了，說道：「我早就說過了，那只是乾坤大挪移練到一定程度是的正常現象，你看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嘛？」

秦小柔突然叫道：「不對！你一直瞞著我！一定是有問題！要不然你也不會在兩年後就急著傳卓兒乾坤大挪移，卓兒當時才十五歲，離哥，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方離爭辯道：「卓兒的乾坤大挪移怎麼學來的，明教上下都清楚，那是他趁我不再偷學的，為此我還罰他面壁了兩年」。

可是秦小柔這時候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她認定自己的丈夫在練功的時候出了問題，說道：「《乾坤大挪移》是明教鎮教神功，若是你不想教他，他怎麼能夠偷學到？你是不是想讓他快點成長，好接你位子？這次你要對付別人，居然還要和丁春秋聯手，你以前從來都是自信滿滿，若不是你身體出了差錯，怎麼會想到要丁春秋幫忙？韓冬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的狀況，否則他為何不想讓你和丁春秋交手？」

方離苦笑道：「小柔，你還是這麼聰明」。

秦小柔雖然已經猜到結果，但是聽到方離自己親口承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結結巴巴的說道：「離哥，你……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方離嘆了口氣，說道：「乾坤大挪移對內力要求太高，我強行衝擊第六層，導致體內真氣不順，幸虧我及時壓制，加上這些年來沒有用乾坤大挪移，所以就一直沒有發作，只要我不在運行乾坤大挪移，就不會發作」。

秦小柔心中難過，說道：「可是要救出卓兒，怎麼會不動手，離哥，你說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你的狀況才……」

方離似乎有點猶豫，說道：「應該不會，到現在也只有三個人知道，除了你我就是韓冬了」。

秦小柔聽到韓冬的名字，也很有信心的說道：「他肯定不會泄露的，只是這次卓兒的事……也有可能是有心人見你多年沒動手猜了出來，我能猜出來，想必其他人也能，你打算怎麼辦？」

方離想了一會，道「我先去星宿海看看，如果找到卓兒，那就更好，如果找不到，那很可能就是有人想動我了」說道這，方離哼了一聲，傲然一笑道：「這麼多年來，與我為敵的人也不少了，但是好像還沒有誰能有什麼好下場」。

秦小柔雖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不再能動武，但還是很有信心，方離說的沒錯，他一統明教，又將反對他的人全部剷除，一路走來不知碰到過多少強敵，其中有武功絕高的，也有智計過人的，可是到頭來全都成了方離霸業的墊腳石。

她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若卓兒果真是被丁春秋所擒，那就沒什麼好說的，直接集合眾位兄弟殺上星宿海就是，如若不是……那很可能就是教中的人在搗鬼了，我大約知道誰的嫌疑最大，可是其他人只怕也不能用了，只有借丁春秋的手了。」方離說道。

秦小柔有有些擔憂，說道：「若真是星宿派擄走了卓兒，那你貿然找去，會不會有危險？」

方離傲然說道：「就算我不能用乾坤大挪移，可是丁春秋想留下我也是不行的，你放心，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

秦小柔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嘆了口氣，說道：「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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