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計中計

()聽完那個矮胖商人的話，方卓心中雖有疑問，可幾乎肯定找星宿派麻煩的就是明教，而中丁春秋毒的就是自己的父親――方離。

這事還得從方卓下上前留的那封信開始……

時間：兩個月前――方卓下山十天後的晚上。

地點：明教總壇光明頂後山。

人物：一個高大挺拔的黑影，另一個黑影。

劇情：此時正是流火的六月，昆崙山上的明教總壇――光明頂，雖然因為地勢高而不是那麼悶熱，但是晚上的蛙叫和蟬鳴還是很清楚的告訴大家，現在是夏季。

午夜裡，光明頂上除了少數的幾個房間還亮著燈，其他大多數人都將房間的燈熄滅去睡覺了。當然，也有熄滅了房間燈火，卻不是在自己房間休息的人，光明頂的後山此時正有兩個這樣的人，這麼晚了他們還因為忙碌而沒有功夫睡覺，遺憾的是他們忙碌的事情不是那麼光明正大，所以他們將地點選在了後山，時間也選在了午夜。

夜空無月，連星星也被雲朵遮住，思春的青蛙和蟬在午夜裡叫的更歡快了，看樣子它們也明白，晚上正是干點什麼事情的好時機。後山的那兩個黑影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先後來到了這裡，不過這裡上演的並不是什麼有情人偷偷相會的戲碼，咳咳……因為來的兩人從身形上看都是男性。

那兩人之中，一個中等身材的人先到，他到了以後便在四處的草叢樹上謹慎的查看一番，確定沒人後才放心的等待他人的到來。不一會，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飛快的趕到了，先到的那人似乎很高興，跑到來人跟前正準備說些什麼，剛到的那個高大身影的主人卻先開口了。

高大挺拔的黑影對著那個中等身材的人說：「不是和你說了嗎，有事最好不要偷偷摸摸，這樣更容易惹人懷疑，方離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稍有差池，我們都得完蛋」，聲音威嚴，雖是在黑暗中卻給人正大光明的感覺。

接著就是那個中等身材的人用一個稍顯嘶啞的聲音說道：「我當然明白，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我發現了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哦？這些年來，方離雖然沒有像以前一樣對教中事務事事過問，但是明教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能有什麼機會？」

那嘶啞的聲音回答道：「今天早上，我去看望方卓的時候，發現那小傢伙留下一封書信，一個人下山去了。」

那威嚴的聲音嗤笑道：「這算什麼機會？明教的掌控者是方離，對付方卓只會打草驚蛇，如果不能對方離一擊致命，等他回過身來，我們就再也沒機會了。」

「你先聽我說完！」那個中等身材的人似乎不高興自己被打斷，大聲說了一句，然後又放低聲音，接著說道：「我到那山谷的時候，方卓已經走了，桌上留下一封信，信上只說他要下山闖蕩一番……」。這一次，那威嚴的聲音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下心來聽他述說。

原來，這人看完方卓留下的書信，正想拿回明教告訴方離和大家，方卓一個人下山的消息。這時候，他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本來這也沒什麼好說的，教中大夥都知道，這段時間都是我去給方卓送糧食並指點他練武，我出現在那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可是我向外一看，發現來人並不是我教中人，卻是鬼鬼祟祟躡手躡腳，我想看看那人是來幹什麼的，便在屋內藏起身來，隱蔽氣息。」

嘶啞的聲音接著又說道：「那人三十來歲，看模樣是西域人士，他的武功並不是很高，進來以後四處找了找並沒有發現我，隨後他就拿起方卓的書信看了起來，看完似乎很高興。嘴裡還不停念叨著『機會來了，摘星子啊摘星子，老子看你這次死不死，我歸元子才是星宿派的大師兄』」。

那嘶啞的聲音說到這，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不一會又接著說道：「我這才知道那人原來叫歸元子，是星宿派的人，我倒是有點好奇他說的機會是什麼，便也沒有出聲，只在一旁觀察」。

那嘶啞聲音的主人知道星宿派，曾經還出手教訓過在昆崙山下作惡的星宿派弟子，因為好奇，他便沒有出聲，只是繼續觀察。「只見那歸元子看完方卓的信后，就從懷裡掏出火石，將信燒了，隨後在屋內翻箱倒櫃，還拆散了幾張桌子和椅子，又從懷裡掏出了幾枚造型奇特的鋼針射在牆上，在屋內營造出經過一番劇斗后的情景。」

嘶啞聲音的主人回想當時的情景，繼續說道：「我對歸元子的行為感到十分奇怪，在歸元子離開后一路跟隨，終於從歸元子念念不停的嘴裡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歸元子正是星宿派弟子，而且是星宿派的二師兄。星宿老怪丁春秋模仿逍遙派的規矩，規定在星宿派內，武功決定地位，那歸元子武功不如摘星子，便屈就二師兄之位。而且，摘星子擔心他歸元子有朝一日會超越自己，便時時刻刻想殺掉歸元子。歸元子擔心被師兄所害，便找機會離開了星宿派以躲避摘星子的殺害，順便想四處尋找厲害的毒物增強自己的實力。

這天，歸元子無意間找到了方卓的這個山谷，因為這個山谷只是方卓喜歡一個人呆在這，並不是什麼閑人免進的禁地，所以明教的防守並不嚴密。歸元子輕易的就進來了，看到了方卓的信，方卓在信上說自己短期內不會回來，看到這，歸元子的心思就轉了。

歸元子知道除了星宿派，昆崙山上還有另外一個勢力存在，歸元子並不知道這個勢力叫明教，但是他卻知道這個勢力高手如雲，而且又一次他無意間知道自己的師傅星宿老仙也對這個勢力很是忌憚。

因為他們星宿派的弟子都要經常下山抓人給丁春秋練毒功，而給明教的高手碰上了的弟子每次都是灰頭土臉的回來，受傷不提更有不少星宿弟子喪命，而他的師傅星宿老仙丁春秋卻從不提報仇的事，歸元子是一個愛動腦筋的好孩子，他知道自己的師傅雖然對眾弟子沒什麼師徒之情，但是現在被人掃了臉面還不做出反應，那就是忌憚那個勢力。

歸元子看到方卓留下的書信，他從文字中得知方卓在明教的地位並不低，甚至可能是明教哪個高層的子侄，所以歸元子心思一轉，立刻知道幹掉出摘星子，自己做大師兄的機會來了。

歸元子故意在方卓房中營造出打鬥的情形，又往牆上、柱子上射了一些摘星子的獨門暗器，想讓明教誤會併除掉摘星子，那麼他歸元子以後就是星宿派的大師兄了，而且再也不用擔心來自於摘星子的殺身之禍了。至於說明教能不能殺掉摘星子，在歸元子想來，能讓自己師父星宿老仙忌憚的勢力，自然不是簡單角色。

…………

那嘶啞聲音說道這，已經將所有的原委都解釋清楚了，他此刻正等著那個高大挺拔身影的回答，想知道對方的決定。

不一會，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用他那威嚴的嗓音說道：「那麼，你的意思是接著這次機會……」。

「不錯，星宿老怪的『化功**』雖然邪門，但確實不凡，說不定能和方離拼個兩敗俱傷，到那時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那威嚴的聲音接著說到：「退一步說，就算方離毫髮無傷的解決了丁春秋，那我們也可以看看他的武功到底精進到哪種地步，畢竟已經十多年沒見方離出手了，不知道他的乾坤大挪移練到第幾層了」。

嘶啞的聲音有些不悅：「你就對方離這麼有信心？他給你的壓力就這麼大？丁春秋縱橫西域，可沒吃過什麼大虧，方離雖然厲害，但丁春秋也不至於就連傷到他的資格也沒有！」

那威嚴的聲音有點苦澀了，說道：「你還是不了解方離啊！算了，這次機會的確難得，錯過的話也可惜的很，就按你想的辦，不過你還是謹慎點，在方離和丁春秋對戰的結果出來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忍了這麼多年，也不急在一時。」

嘶啞的聲音似乎很高興聽到這個決定，說道：「我明白，我會安排好的，你就等我的消息。」

接下來，兩人便各自離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

第二天，明教中人都知道了方卓失蹤的消息。

光明頂是明教的總壇，因為五十年前的一場變故，明教損失慘重，教中高手大多隕落，光明頂也是哀鴻遍地。四十年前，方離橫空出世，驚采絕艷，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將四分五裂的明教重新整合，又花了十年默默發展，明教終於又一次實力大增，光明頂也重新煥發了生機。

現在的光明頂，規模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氣勢恢宏，在昆崙山頂吞吐山河自有一番震撼人心的大氣。院落分明，各個堂口分佈整齊規劃，人來人往的忙著完成上級布下的任務，雖然忙碌，卻不雜亂，高效的活動顯示出明教的活力。

在教主的居所內，正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人身上穿著一件青衫，從外貌上看四十來歲，長相儒雅，頜下一捋長須。女人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身上一件黃色的長裙，臉上雖未施粉黛卻風采逼人，肌膚雪白豐嫩，雖然不再年輕卻儀態萬千，可以看出以前必定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那中年男人正坐床上，擺了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兩隻眼睛都是閉著，一看便知是在打坐，美婦人從門口進來，走到床邊，喊了一句「離哥」，便不再說話，只是立在一旁等待男人的醒來。終於，過來半盞茶的時間，那中年男人睜開眼睛，看來婦人一眼，溫柔的說道：「小柔，自從我六年前運功出了一次岔子，你便從不在我運功的時候打擾我，這次是……」

那叫小柔的美婦人看著中年男人，眼睛一紅，說道：「卓兒不見了！離哥，現在怎麼辦？卓兒雖然從小機敏，但是沒有江湖閱歷，武功又……」

這對中年男女正是方卓的父親方離和母親秦小柔，其實方離已經將近五十歲了，秦小柔也有四十多了，只是因為武功在身才顯得比實際年紀年輕十歲左右。

「有什麼線索？」方離抬頭問道，他聽到妻子說方卓失蹤了，便知道一定是失蹤，不會是第二種可能，如果不是已經確定方卓已經失蹤，經歷過無數風浪的秦小柔不會像現在這樣大失分寸，更加不會在自己運功的時候打擾自己，所以他直奔主題，問有什麼線索。

其實秦小柔在年輕時也是跟著方離一路風雨過來，只是一早得到愛子失蹤的消息才失去往日的鎮靜，此刻見到丈夫醒來，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也不再慌張了，說道：「卓兒的房間一片狼藉，似是經過一番劇斗，牆上留了幾枚造型奇特的毒針，蛇王已經去查那毒針的來歷了。

方離安慰妻子說道：「小柔，你也別擔心，卓兒的武功雖不是絕頂，但他從小機靈，遇上什麼困境，未必不能脫身。蛇王見多識廣，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我們先去外面等他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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