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樂極生悲
()方卓打開門一看,門外站著兩個老僧,一個正是已經很熟悉的玄悲,另一個則是方卓到少林寺以來只見過一次的玄慈。
方卓趕緊行了一禮,把兩個老和尚引進房間,問道:「這麼晚了,兩位大師到我這裡來想必是有事」
玄悲好像有點不太好意思,看了玄慈一眼,那意思是,師兄還是你來。
玄慈無法,只好開口向方卓道:「阿彌陀佛,方居士,這麼晚還來叨擾,實在是貧僧師兄弟的罪過。」
方卓微微一笑道:「要說叨擾,那也是在下叨擾了貴寶剎,大師有事不妨直接吩咐,方卓定然不會推辭」
玄慈聽到方卓這樣說,好像挺滿意,也笑了笑,說道:「今夜來找居士,的確有事,這個……玄悲師弟所借給居士的經書居士臨摹的如何了,可曾全部臨摹完?」
方卓心道一聲「果然」,他們是來要回易筋經的,還好我早有準備。當即說道:「還有最後兩本經書沒有臨摹,不知道大師這麼問是……?」
接著便聽玄慈繼續說道:「居士可能已經知道,我少林寺的經書分為佛法典籍和武學典籍,佛經可以借閱,以便弘揚佛法、渡化世人,武學典籍卻是只對本寺僧人開放。前些天,玄悲師弟給居士的經書中錯拿了一本武學典籍,所以老衲便是想向居士拿回經書,此次錯在少林,還請居士見諒。」
「見諒,當然見諒,我還巴不得你們多錯幾次呢。」這種話方卓當然只能再心裡說道。
其實方卓說的是,「哦?有武學典籍在其中,呵呵,這些梵文,不是彎彎就是勾勾,還真是每本經書看起來都一樣呢。難道方丈大師還識得梵文,知道其中的內容」,方圓心中又糊塗了,知道是《易筋經》你們少林寺還不收好。
「阿彌陀佛,老衲倒是不懂梵文,只是據記載,此經乃是我寺一本重要的武學典籍,老衲添為少林方丈,曾經看到過那記載。這次居士來少林一直是玄悲師弟在招待,玄悲師弟不知內情,這才錯拿了,老衲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所以才這麼晚還來打擾施主。」玄慈解釋道,少林歷代都有僧人記錄當代發生的關於少林的事,記錄上曾經有僧人練成過經書上的武功,玄慈作為方丈,當然知道的很清楚。
方卓心想:「原來少林寺雖然知道《易筋經》,卻因為看不懂而不太重視,只是以前有人無意間練成過。然而玄悲不知道這件事,大意之下才將經書給了我。知道這件事的玄慈大概是在閉關剛出來,所以玄悲到剛才才告訴玄慈,而玄慈一聽說就帶著玄悲找了過來。」
方卓聽到這裡,緩緩的走到桌子旁邊,裝作不在意的說道:「都是梵文,看也看不懂,在我看來每本書的內容都差不多呢,只是不知道哪本書才是方丈大師所說的武學典籍?」說著指了指桌子上的幾本經書。
玄慈走到桌子旁,拿起那本黃皮的經書,方卓一看,正是《易筋經》,可是他卻是不在意的說道:「哦,原來是這一本啊,今晚剛好臨摹到這一本,還沒抄完,那些梵文弄得我頭暈眼花,正準備睡覺呢。既然大師說這是武經,那便拿回去,我已經臨摹好這麼多了,想必家母也會很開心,少臨摹一本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玄慈彷彿有點難以啟齒的說道:「方居士,那臨摹的經文?」
方卓好像剛醒悟一樣,拍拍自己的腦袋,拿起桌上的他剛才第二次臨摹的經文遞給玄慈說道:「因為這本經書是最新臨摹的,所以我特意放在了最上面,原本還準備明天接著臨摹呢,呵呵。」
玄慈拿到經書,倒是不好意思再多呆似地,帶著玄悲告了個罪,便走了,倒是玄悲臨走前不好意思的看了方卓一眼。
「還好我多留了個心眼,要不然只有把經書還給少林或者干一架然後帶著經書跑出去。」方卓摸了摸胸口,感覺到臨摹經文的存在,喃喃的說道。
少林證道院,玄慈,玄悲正在看著瘦高的玄難,玄難手裡正拿著方卓交給玄慈的臨摹經文的紙張,玄難對著紙張仔細看了看,再摸一摸,聞一聞,然後對玄慈說道:「從墨跡看,前部分是下午臨摹的,後部分是晚上臨摹的。」
玄悲鬆了口氣,說道:「方居士不像是奸詐之人,而且我感覺他武功不凡,內力更是精純,想必是師從高人,怎會貪圖我少林的武學。我下午從他那離開的時候,他連一半都沒臨摹到,想來是晚上接著臨摹,按玄難師弟的判斷,就是這一份了。」玄悲倒是對方卓很放心。
如果方卓知道這事,就該說,幸虧小爺聰明,收藏的是我從新抄的,舊的就是準備留著交給你們的。方圓知道若是少林僧人醒悟,必然會要回《易筋經》,所以就臨摹了兩份。可是臨摹這兩份也是有講究的,方卓就留了個心眼。
從頭再臨摹一份自己收著,再接著下午沒臨摹完的,臨摹了幾頁,等玄慈過來的時候討要的時候,裝作不知道內情的樣子還給了少林寺。如果是收藏了舊的那一份,只怕少林僧拿到新的經文,一看墨跡就會問方圓,「下午臨摹的那一份在哪?」
玄慈擺了擺了手,然後對玄悲說道:「倒也不是懷疑他,只是小心無大錯,此經乃是達摩祖師留下的至高武學,雖然現在無人能看懂,但是馬虎不得。此事就到此為止罷,這本經書以後就放在藏經閣二,和其他的典籍放在一起。」玄慈雖然知道曾經有少林僧人練過其中的武功,但是因為很少有人懂梵文,所以也沒太在意,而且在少林僧人心中,藏經閣實在是太安全不過了。
就這樣,這本《易筋經》在藏經閣呆了一年,一年之後,又因為少林僧人無意間在藏經閣發現了一個身影,玄慈懷疑是有高人到藏經閣盜經,可是眾僧人找了許久也沒什麼發現,但是玄慈還是把一些比較重要的典籍另外收藏,《易筋經》因為是達摩手書的武學典籍,又曾經輝煌過,所以被玄慈放到了菩提院,並派了幾個輩分低的僧人看守。
……………………
清晨
少室山上的亭子
一個年輕的書生和一個老僧正在低聲說著什麼
正是玄悲在送別方卓,這已經是方卓得到《易筋經》后的兩天後了,方卓昨天下午將梵文版的達摩手抄經文也臨摹完以後,便想馬上下山,畢竟拿了人家的東西,當然想馬上逃離了,可是拗不過玄悲的挽留,只有再留一晚,到了今早再離開。
玄悲說的話無非是,什麼老衲看你還是留下來做和尚,什麼以後有空常來玩啊,什麼以後行俠的時候注意點安全啊。什麼,你說玄悲為什麼知道方卓一定是行俠而不是作惡?像方居士這種君子怎麼會做壞事!
方卓看著腳下少室山鬱鬱蔥蔥,一條還算寬敞的山道蟠延著通向山下,還有面前嘮叨的老和尚,突然很想作詩一首,抒發離別之情,可是到底沒那才情,最後只是說道:「大師這些天來的照顧方卓很是感激,但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現在大師請回」
玄悲微笑道:「居士離家日久,想必很是挂念家中,回家心切,和尚就不再?嗦了,居士好走,阿彌陀佛」
方卓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以後若得閑暇,再來少林看望大師,告辭了」說著向玄悲行了一禮,轉身向山下走去。
玄悲看著方卓下山的背影,念了句「阿彌陀佛」便也向少林而去。
…………
方卓沿著山道一路向山下而行,走在山道上,想著自己這一趟的收穫,欣喜不已。
「沒想到沒拿到《九陽真經》卻拿到了《易筋經》,易筋經想必不會比九陽差,甚至有可能更強,練過九陽的張無忌到天龍世界來,內功估計也就是靈鷲宮那群洞主島主的水平」
方卓在心裡估量著《易筋經》和《九陽真經》的高下,其實他這也是瞎比較,若是他拿到的是《九陽真經》而不是《易筋經》,或許他就該說「練過《易筋經》的令狐衝要是拿到這裡來,或許連個丐幫六袋弟子也混不上」可是現在他懷裡的是《易筋經》,當然覺得易筋經更好了,或者說希望它更好。
「算了,算了不管了,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九陽神功》,我在這瞎比較不是閑的蛋疼嗎?」方卓已經迫不及待了,他想馬上趕到山下的客棧,好仔細研究懷裡的《易筋經》。看看它有什麼高深之處,為什麼在後來會被奉為少林寺的鎮派絕學。
「嗯?不對」方卓開始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現在反應過來,立時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到底是什麼人,跟了多久?」方卓在心裡想道。
方卓不動聲色,繼續走在山路上,一副在想著事情的模樣,不時的還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一看就是想事情想到開心處,他想裝作依舊不知情的狀態,以放鬆那個跟蹤者的警惕之心,然後再給予致命一擊,可是卻始終不能確定那個跟蹤者到底在那個方位。
突然方卓就站住不動了,他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而他自己只是一隻可憐的小青蛙。他知道對方已經看穿了他的企圖,來人的心智不輸於他,而且武功要比他高的多,他身上的冷汗立刻就出來了,打濕了他後背的衣物,方卓明白自己碰到了前所未遇的大敵。
「可是,敵人若是要對付我的話,直接跳出來就行了,為什麼要躲躲藏藏呢?少室山上怎麼來了這麼強的敵人?難道!?是慕容博還是蕭遠山?」方卓想到了這兩個在少林隱藏多年的老妖。
「何方高人,為何一路跟著在下?」方卓受不了這種壓迫的感覺,忍不住高聲喝道。
「嘿嘿嘿,小子,我還想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呢?」方卓的背後響起了一個戲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