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玄墨玉 (下)

八.玄墨玉 (下)

月看著遠方青石砌成的高牆,一排低沉的肅殺。城牆上基本看不到巡衛的士兵,也只能偶爾看見幾隻飛鳥嘰嘰喳喳地掠過。

有一點安靜呢……

在月進入遠洋城的時候,來回不歇的人流,喧鬧的雜談聲交集在一起像是異獸發出的吼叫聲,已經令人難以分辨了。更別說隨處可見的小販,撐起的布蓬,酒樓茶館,簡直一個比一個熱鬧。形形色色的人,各有特色的店鋪,一片同樣蔚藍的天。

「這就是……閣樓?好……有意思。」在月的記憶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那麼多木質的小閣,沒有高架的木板,直接鋪在地上。月第一次見過的「樓房」就是楊暘的海邊木屋,因為地形,構建也不尋常於其他房屋。但是月哪知道那麼多,就算經過楊暘的描述,第一次見到那麼多新奇的東西,月直接獃獃地站在城門前。

不少路人走過都會不經意看一眼這木樁一樣的人,但大多數不是對他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感到可笑,而是被這個穿著麻布衣服卻白皙如玉,風度不凡的男子本人給吸引了。

「咳……」月乾咳了一聲,他認為有必要帶個面具,隱藏一下真容。他完全不喜歡這種被注視的樣子,何況自己是因為對這新景象感興趣而站在原處。

月從腰包里拿出來一張布皮,上面光滑的表面擦蹭的痕迹十分明顯,刻畫的地圖也不怎麼清晰。

這……

月收起了地圖,一臉迷茫。隨著一陣頭疼,他只好問路。

「請問憐雨閣在哪裡?」月特意找到一位白髯枯皮的老者,一身乾淨的布衣看起來很舒適。

「啥?小娃子?你要去憐雨閣么?買武器別去那裡,太貴了。不是你能消費的起的!」老者上下掃視了一下月,看時還認真地細眯眼睛,並且理著自己的鬍鬚。

「不是的,我去送個東西。」月笑著說,還半蹲下來,為了與老者保持一樣的高度。

「小娃娃長得真不錯,不會是個女娃吧。」老者看月笑了一下,撲面而來的儒雅可親的氣息讓老人家仰了一下頭,怔怔地說著。

看著老者眉頭皺起,滿面的皺紋都好似透出懷疑,月的笑容直接變得僵直。他已經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不是啊,老爺爺,您先告訴我憐雨閣在哪裡。」月依舊笑臉相待,果然明媚的笑容引來了不少目光。

「你去憐雨閣幹什麼?」路上一個身穿輕甲紅衣的女子颯爽地走來,手裡持著一把長劍,劍柄上雕刻著一朵盛開的蓮花。

「我……去送東西。」月看著眼前的豪爽大氣的女子雙手摟胸,昂著的臉上慢慢顯露出一抹紅暈,無可奈何地答道。

「你……把東西給我看看。」女子把劍柄對著月,示意讓他看圖紋。

「哦哦,這是憐雨閣的姑娘。那老頭子我先走了。」老者在一旁看著,看見女子過來后,一眼就看見了顯眼的圖紋。

「這裡……」月拿出楊暘交付給他的信,然後看著老者一大步一大步地走遠,不經意地嘴角一撇。

「我看看。」女子迅速地拿過信封,拆開一閱。

「這封信應該不是給你的。」月看女子直接打開信封,有幾分不滿。

「嗯……楊暘……給我家小姐的。我是小姐的貼身侍衛,親如手足,無妨無妨。」女子把信放了回去,一臉傲然地說道。

「你就是楊暘的小弟?我是小姐的侍衛唐栩煙,跟我來吧。先把衣服換一身,就任你如此進我憐雨閣,有失體統。」唐栩煙轉過身子,在前面領路,邁步踏風,絲毫沒有等月的意思。

小弟……?

月聳了聳肩,連忙趕了上去。

一路上月左右觀望著新鮮的事物,眼中好似能發出星光。

時不時回頭的唐栩煙看著月可笑的模樣,問道:「你叫什麼?」

「月。」月隨意地回了一句。見月都沒有看著她,唐栩煙噘著嘴說:「你沒有姓氏么?」

「不清楚。」月還是如此答道。

唐栩煙此時想說也說不出話。走著走著,唐栩煙停了下來。

「這裡是……啊。」唐栩煙真準備說什麼,被左顧右盼的月撞了個滿懷,還往前踏出了幾步。

「你走路不看啊……」唐栩煙剛準備冒火,只見月俯視著她,絕美的容顏瞬間讓她火氣全消,那雙漆黑如墨般的深暗眼眸更令人著迷。

「對不起啊。」月撓了撓頭,低低地看著矮自己一個頭的唐栩煙,滿是抱歉。月此時感覺就像個傻子,他發誓之後絕不露出這副不合體面的樣子。

「進去,做一套衣服。」唐栩煙沒好氣地說道,自已倚在門口的木柱上,俠客義氣滿滿地溢出來。

「這樣不好吧,我只是個送信的,不必如此破費。」月站在門檻前,並沒有踏進一步。

「誒呀誒呀,不就幾個靈石么,怎麼那麼墨跡啊。」唐栩煙一臉不耐煩,拿劍揮了揮,讓月快點進去。

月搖了搖頭,雖然他對靈石這方面還沒什麼意識,但知道也欠了人一份情面,便抱了抱拳道「謝謝姑娘。」隨後一步邁進這個名叫「妙衣坊」的門店。

唐栩煙歪了歪腦袋,柳眉倒豎,粉黛輕點的容貌此時有些惱火,晶瑩潤玉的小嘴輕抿。

過了不短時間,月已經一襲白衣墨帶走了出來,頓時溫文爾雅,俊顏高軀在小店門前像是襲來一股清風,沒有絲毫高傲自居的模樣,給人一股如沐春風的舒適感。

「內個,唐小姐?」月微微彎下身子,側著臉盯著微醺的唐栩煙,放低聲音悄悄喊道。

「嗯?!」唐栩煙被驚醒,猛然睜開雙眼,見月離自己那麼近,臉上又粉嫩了幾分。

「走了哦。」月淡淡笑著,戴上了狐臉面具,遮住了大半容顏。就算只能看見下半臉,但是月全身淡雅的氣質更是器宇不凡。

「好。」唐栩煙踏著碎步走在了月的前面,同時問道:「楊暘那小子還有沒有其他詳細的話了?」

「沒有了。對了唐姑娘,知道哪裡能購買制傀的材料么?」月在問的時候也在觀察四周有沒有買傀儡材料的店鋪。

「是楊暘要買的?」唐栩煙只要談到楊暘,語氣會莫名冷淡幾分。

「不是,是我要買的。」月看著眼前這個英姿勃發的紅衣女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為什麼……我會想要遠離她?

「買玄墨玉和震鐵石啥的?」「玄墨玉?」月聽到的全是陌生的名詞,有些不太能理解,本來自己就沒什麼記憶,只能靠汲取。

「你不是傀儡師么?玄墨玉是一種高級一點的墨玉,是一種韌性更好,傳導性更強的,我也不太清楚。」唐栩煙靈敏地轉過身來,雙手放在背後,看著著戴狐面的月。她以為月是一個傀儡師,不過他卻連這種自己都知道的嘗識都不知道,好奇的心就跳動的厲害。

「你要這些東西幹嘛?你應該不是傀儡師吧」唐栩煙一臉好奇。

「玄墨玉,玄墨玉,玄墨玉……」月重複地默念,再次忽略唐栩煙。

在不遠處的酒樓上,一位穿著紫色長衣的少年看著下方,手中端著酒杯。剛毅的面龐上一雙鷹眼冷冷地掃視,他不愉快的感覺是寫在全身的。

「少爺,唐小姐帶著那名少年去向憐雨閣了。」一名僕人走到少年旁邊,單膝跪下,拱手彙報。

「玄墨玉?」少年搖晃著自己的酒杯,然後一口飲下。

「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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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傀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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