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女冠 第十四章 入城
趙虎拍案怒起:「這煞鬼居然把她放走了!」
閆烈一叩手道:「大人——現在該當如何?」
閆烈握刀的反手居然還緊握住彎刀,顫抖肩膀能看出他的疼痛,不髒的血刃,流下一滴熱血。
閆烈靜靜低頭站立在趙虎面前,刀鋒上,血液滴在腳尖也沒敢挪動自己的腳。
趙虎賊眼掠過滴血的鋒刃,撇了一眼閆烈的濕靴。
一陣微風掀起帳篷的一角。
閆烈直接跪地請罪,且一併把手裡的鋒芒寶刃遞了過來,高舉至頭頂道:「請大人贖罪,此人武功高強,沒能看見她的真容,卻還被自己的匕首傷到,還請大人——還請大人賜屬下解藥,我一定將是誰殺害的武林人事。」
閆烈殺意的眼神似乎微盯趙虎,臉頰似乎有微微的汗狀滲透了出來,卻被微風吹去,心臟卻被自己強壓的平穩,果真是一介難得的高手。
趙虎沒有接過毒刀,背身的兩手卻扶住閆烈的雙肘。
「愛將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克兒——快去把鶴頂霜的解藥拿來。」
只見一個魁俊身形的男子在外面叩首而來。
「是——父親!」
送葯的克兒很自然的掀簾進出帳中。
這一個英俊瀟洒美少年正是,趙虎的小兒子,趙克英。
頭戴一頂灰紗抓角兒的裹巾,腦後白玉珠鬢環,身穿一身單白的團花戰袍,腰系大花虎皮紋的銀帶,腳踏一雙溜銀的皂靴,腰配一柄「赤沙」劍。
屯步上前,經過閆烈身旁,直言而道:「父親這是您要的解藥。」
趙虎不答,眼神示意解藥給他。
閆烈接過解藥。
趙虎道:「你且先下去吧!」
閆烈謝過之後轉身離去!
~
趙克英一臉英俊模樣,白臉一撇問道:「父親,此人屏息凝神,怎可留他,怕是江湖的收客,不如——。」
趙虎手捻須髯抬起手掌道:「不可,看他的眼神,怕是不給解藥,也該要用我來換取解藥了。」
趙克英氣盛道:「難道我們堂堂兵家受此人威脅不成。」
趙虎拍了拍兒子的盔肩道:「克兒不急,你且聽為父把話說完。」
二人席坐按坐一旁。
趙克英坐在一旁憤怒的干飲了一杯父親的涼茶,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氣道:「我趙氏家族本就可以一統江湖,又能立君於天下,可還偏偏居人籬下,這回還讓一個下人給壓著,真是氣煞吾也。」
「這閆烈雖然毛烈不堪,但是他一步一人頭,十步一趟屍的殺人技法絕對是無人能敵,他快就快在,殺人不沾血。」
「父親是說——,他還敢騙我們!那半個江湖其實就是他所為,還敢隱瞞!而且他的刀傷是他自己所為!?」
「為父說的不是這個,而是留著他還有用,此人可利不可交也。」
「他有何用?」
「借刀。」
「殺人~!?」
……
閆烈得到解藥后,換上黑袍一人單獨跑到後山的峰谷,將手裡這柄劇毒的匕首埋在了一顆枯樹下,下山離去帳營,闖蕩江湖而去。
「駕……。」
「閆烈」本來是猿公的首徒的兒子叫:楚越,私下與帝尊交好,后因秦始皇修建長城,看不慣官吏將其殺害,走投無路的他來到了趙俯。
趙俯的趙虎見此人武藝高超,收留此人,后改名「閆烈」。
改名之前在江湖已經很有名氣,因為速度最快,江湖人稱:「疾猿賢聖」。
趙虎放他走也是因為,懼怕於他的手段,全趙氏一起上怕也會讓其逃走。
他對江湖人士下手也是因為十年前,見到坤觀的許潔在拿活生生的百姓喂狼,許潔因有狼護身,無法近身將其斬殺。
主人趙虎為得寶物為難坤觀,這閆烈更加用心,最後這下可找到陷害的機會,將武林人事殺了不少,陷害坤觀眾人,以球共閥坤道。
綉珍扔出的孤本被他拾去,而並非帝尊,他拿著真卷《墨俠.道》溜入江湖。
……
綉珍在去雁門郡途中,來到了上谷郡的郊外~
綉珍只見白衣師傅正站立樹榦之上,潔白的坤裝道衣飄蕩,背影的師傅很是引人,綉珍矚目著一束背對著的道冠,新生奇怪。
但是煞鬼見白道來迎徒弟便放心而去。
綉珍不解問道:「你是誰?」
白道身子一顫,轉身側面,頗有宗師風範道來:「你這逆徒,不聽為師教誨獨自來此地為何乎?」
綉珍見師傅面容穿著不解問道:「你這衣服一看就不是師傅下山時穿道戒仙衣。」
綉珍身感不妙,退了半步~
心想:「這下可是如何,早有聽聞江湖有易容換貌的門派,莫非我被盯上了,可煞鬼已經不在,我該如何是好。」
白道疾風落下,速度極快,如同鬼魅一般,落在綉珍的面前,輕抖拂塵。
綉珍話語轉變。
「師傅——」
一聲長喚雙手抱住師傅假裝哭訴。
淚面哭訴:「師傅你可算來了,好多人都要殺我,我沒有告訴他們那半本秘籍放在後山流溪的石縫間。」
白道僵硬嚴肅的臉微笑了。
綉珍用力一推,極速的跑去上谷郡。
如今天下大亂各個地方揭竿而起,這裡的守衛兵把守森嚴,綉珍藉此機會跑到守兵面前,指著白道大叫。
「快來人啊!這裡有起義軍——,這裡有起義軍。」
可誰知道起義軍揭竿而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裡已經被起義軍給佔領了。
當下起義軍的守衛就把綉珍給按倒在地。
刀、弓架了過來。
「這是哪裡來的野道士?給我帶走。」
綉珍掙扎,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已經不是秦裝裝束,而是庶衣竹甲、板衣的壯士們。
綉珍極力解釋。
「我我不是,她她是……。」
這個時候說出大言的話,估計是要被殺頭了。
白道大步上前~,陰陽叩手:「且慢!這幾位壯士,我乃坤道修士並非秦兵反賊,這是本觀中人,還請幾位留情,我們只是路過寶地,還請……。」
守衛上前打量一眼白道說:「你是師傅?」
「正是。」
守衛一揮手道:「全部帶走。」
城牆上一位年紀二十六七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肋下夾著頭盔,盔上有一紅纓墜很是特別。
劍眉一挑就看見城門下面這一幕,一面眺望一面笑談的臉變得平靜,又探著腦袋仔細看去,又聽見下面的對話,便急忙的跑了下去。
著腳建男兒上前來,急步變成方步,門兵守衛同時叩了一禮。
「李郡尉——。」
「李郡尉——。」
李郡尉抬了抬手不忙道:「這二位可是坤觀聖人?」
白道一抖拂塵,陰陽一禮道:「正是。」
綉珍不敢知言也比劃叩手。
李郡尉又問:「你可是世人說的坤觀三聖,胡月茹!?。」
「正是貧道,這是我的徒兒,胡綉珍。」
綉珍也是半信半疑,這師傅到底是真是假?可那戒衣為何換了去?
李郡尉又叩了一禮:「見過白道仙聖。」
眾守衛都在一旁不知所措。
李郡尉回頭笑嘻嘻的對眾兵們說:「這位就是項將軍的謀士許潔的師傅,白道聖君道祖。」
綉珍心想:「怕要是風月師姐在這兒——又要花痴了。」
……
隨後白道與綉珍被君尉請來一家算是高檔的飯店。
李郡尉道:「此地雖然沒有什麼山珍海味,名吃貴食,但是這裡的特色絕對是堪比山珍,菜我已經點完了,我軍務在身先行告退,周志、戴偉你倆好款待二位坤道。」
李郡尉騎上戰馬:「二位盡情享受美味,李某告辭。」
……
周兵衛道:「這家酒館雖然不大,但是以軍屬有連,所以能吃到不一樣,甚至一輩子吃不到的菜系……。」
白道與綉珍已經兩天沒有吃什麼東西了,綉珍聽著周兵衛說有美味菜時就忍不住咽口水了。
就連白道也有些快把持不住了。
雖未修道之人,但也沒能做到不飲不食的境界,平時靜修之時,吃一些松果,飲一些泉水就算絕食了。
可這亡命的路程不單單是吃一些松果、瓜、桃就能挺得過來的。
民生食局,兩天沒吃飯的綉珍,嗅到這個混雜的食香,早就垂涎欲滴,弱弱的安慰著自己。
「我路上吃了煞鬼摘的幾個桃子,在忍一忍,一會就有好吃的啦。」
酒佣端菜報名~
「醬香的牛肉——」
綉珍先炸了:「牛肉?怎可吃牛也,不怕重罪乎?」
也難怪,秦朝的法制,牛是重要的生產力,私自殺牛可是重罪哦!
所以綉珍有此一問。
旁邊流口水的士卒道:「不必擔心此牛乃是戰時誤殺的福利,已經收到官吏的許可,可以食用,這牛肉味道是相當美味的,就是有點貴,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曾嗅過這個味道的。」
「碳烤乳羊——」
一邊的士卒又道:「此菜最為美味,母羊腹中有一乳,當碳火上的母熟,小羊便也熟了,吃起來,嘿——那叫一個嫩美。」
綉珍從小最喜歡羊了,見此一幕更加惱火,都有掀桌子的衝動,被白道制止。
~
……
「澆驢肉——」
幾名夥計架起柴火鍋具~
一旁夥計牽來一頭黑驢。
驢叫~
白道與綉珍都是一驚:「活驢!?」
「沒錯,這就是澆驢肉,也叫澆活驢,等燙燒好了,你們指它哪兒,我們就吃哪兒。」
綉珍拍桌就起,大叫:「難道到你們這個店就是個屠宰場不成!就沒有道茶素飯嗎?這驢今天誰都不能吃。」
白道也見其殘忍,緩慢起身:「此菜的確殘忍我等修道之人,可不違背道意動昏食也,此處可有道素齋飯乎?」
「酒家酒家,可有素食齋飯?」
「小店以魚肉為主,現在只有饅頭米飯主食為素,並無青菜系列,上午還有不過,都被鄭全都給收了去,就連這條街的菜都被收去,據說僅供齋家道人。」
周兵衛道:「除了主食並無素食,姑姑可要?」
綉珍起身要走~
周兵衛問道:「小姑何處去?」
綉珍不答問酒家道:「鄭氏在何處?」
周兵衛指著西邊道:「就在西城。」
這個鄭家收素菜,僅供道家口食,何樂不為,為何不去這裡,綉珍起身就去。
白道也正由此意,起身一同離去。
二差並無多意阻攔,因為又能好好的吃上一頓。
人類作為食物鏈上頂端的掠食者,什麼都吃,這對於從小修道悟心的綉珍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事實,也是很難逾越的一個屏障,當下決定救這隻毛驢。
綉珍賣出酒店涼帳轉身問道:「此次就餐可是李大人的款待嗎?」
「正是。」
綉珍解開黑驢離去。
二兵衛淫笑垂涎~
「這麼多美味真是浪費,來來來,我兄弟二人吃,酒家——來兩碗燒刀子。」
……
「綉珍肚子好餓呀,好想吃紅棗黑豆糕和那熱乎乎的羊奶啊!」
綉珍趴在驢身上已經沒了力氣。
白道捂了下包紮的傷口痛處,似疼到了心上,思索了很久~
本想在飯桌上告訴綉珍的秘密,可到現在……
白道實在沒忍住。
「珍美~」
珍美是綉珍出觀之時,新取的「字」,也只有坤觀眾人知道。
當下綉珍抬起青容的臉龐,看去白道。
「你——是——真的是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