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可惜了，小姑娘眼睛不好

柳明森代表的是柳家，江小團自己去，而殷家則是柳如帶著殷離。

幾人來到殷家門口，柳如將將從宅子里出來，整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知道的是去做生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去選美呢。

江小團隨著柳如的視線落在凌慕白的身上，笑了笑。

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門口還站著同樣打扮的有些招搖的殷離，不過她靠在大門上，並沒有前行，想來這次她並不會跟著去藍城。

而她的視線，死死的盯著柳如，兩個人之前和睦的關係早就不復存在，如今比仇人還要恨上三分。

尤其是殷離，她自知以她現在的殘花敗柳置身，是絕無可能再跟凌慕白有什麼，何況她一開始也對凌慕白沒有什麼心思。

不過，柳如有。

「讓你們久等了。」柳如款款走了過來，朝著幾人福了福身。

凌慕白是陪同，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柳明森跟柳如也是仇人，只不過在利益跟前，暫且放下罷了。

「走吧。」

柳明森紅著眼，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江小團不得不開口。

柳如微微頷首，目光繾綣，一副歲月靜好之相，「嗯。」

不用別人說什麼，殷離就看不下去吐槽了，「裝什麼裝，人家眼裡壓根就沒你，就你那殘花敗柳的身子，人家還嫌你臟呢。」

柳如皺眉，剛剛粉飾的美好蕩然無存，她真想扭頭撕碎了殷離的嘴，但是她不能。

「表妹，咱們彼此彼此。」

「你……」

柳如失身，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可殷離壞了名聲，卻非自己所願，提起這些，殷離恨不得那些至毒的詛咒都在柳如身上應驗。

讓她求死不得。

「表姐，一路順風，祝你心想事成，可千萬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柳如微微一笑，「多謝表妹。」

殷離哼了一聲便扭頭回去了。

幾個人紛紛上了馬車，駛向藍城。

凌慕白握著江小團的手，柔聲的提醒，「小心有詐。」

江小團知道，尤其是當愛湊熱鬧的殷離只能在門口看著而不能隨行的時候，她更覺得有問題，想也知道殷鴻那隻老狐狸，怎麼可能真的先剛要跟他們一起賺錢呢？

殷離沒有城府，做事笨手笨腳，這一點跟柳如沒法比，她不去，怕是殷鴻那個老傢伙擔心她露了馬腳。

不過既然是一出好戲，缺了殷離怎麼能行呢。

她靠近凌慕白，小聲的跟他嘀咕著，凌慕白不住的點頭。

行駛在最後的柳如一直留意著前面馬車的動向，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但仍然不敢放鬆警惕。

她看不到的是，凌慕白隨行的暗衛已經悄悄折返了回去。

既然是暗衛，自然尋常人見不到了。

半月有餘，一行人總算到了藍城。

一路上，柳如安分守己，除了那雙在凌慕白身上亂瞟的眼睛之外，沒有什麼異常。

被看了，凌慕白倒也不在，但他再也的是，明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有非分之想，可江小團卻跟個沒事人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可是被柳明森放肆的盯著她的眼睛給氣壞了。

這不公平。

走在前面的是江小團的馬車，最先停了下來，後面的也跟著停下。

江小團看了眼柳明森，這些天，柳明森跟柳如幾乎沒說過話，彼此當作是空氣，「先吃飯，然後再找家客棧休息吧，明天再去拜訪段家。」

柳明森點點頭，這是他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著實有些吃不消，可看著神采奕奕的江小團，又不好表現的太弱，只能強撐著打起精神來。

柳如是個女人，該示弱就示弱，也不用在乎面子。

「你們去吧，我許久沒見過段爺爺了，先去看看他。」

「何況，有些人看到我，怕是也吃不下飯去。」

柳如的話也算是合情合理，畢竟段家和殷家是至交，去拜訪也沒什麼不對。

幾人在酒樓跟前分開，柳如去段家，剩下的三人去吃飯。

只不過吃飯這事兒也挺鬧心的，之前四個人，就是分了三張桌子。

柳明森不想跟柳如同桌，凌慕白也不想別人打擾他跟江小團。

如今柳如走了，柳明森仍舊是形單影隻，偌大的包廂里只有自己，他內心愁苦憤懣，恨恨的喝了一大口酒。

然而，酒入愁腸，更愁。

江小團和凌慕白這裡，倒是有說有笑，兩個人還商量著找到了客棧后就在藍城內逛逛。

要說起來，江小團一個女孩子的體力精神可比柳明森這個男人要好多了。

柳明森羨慕，卻不知道，江小團每日用自己研製的藥草泡澡，舒筋活骨，體力自然非常人所能及了。

隔壁包廂有了動靜，柳明森放下筷子，一桌子的飯菜他也沒動幾口，一個人就算吃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蠟。

他率先一步下樓結賬，之前都是各結各的，畢竟吃也沒在一起吃。

酒樓的掌柜也聽納悶的，三個人明明是一起來的，卻不同桌而食，但看幾人穿著非富即貴，也不敢多嘴。

只不過結賬的時候有些猶豫，「也是分開嗎？」

柳明森已經不是之前花幾兩銀子都要看柳如母女臉色的庶子了，現在他身份沒變，但是柳函林對他也沒之前那麼苛刻了，不然也不會把這麼大的生意交給他來做。

「一起吧。」不過是多幾十兩銀子而已。

掌柜的點頭，正要把兩桌的錢加在一起，卻聽到從樓上緩緩走下的凌慕白道：「不必了，多謝柳公子好意，吃飯的錢，我還是有的。」

柳明森知道他一直對自己有敵意，也不廢話，「當然，是我多事了。」

他看向江小團，希望她能流露出一絲一毫對自己的不忍來，畢竟他在這件事上沒什麼壞心思，是凌慕白多心了。

但江小團微微一笑，雖然沒凌慕白那麼冷漠，可一開口也讓柳明森內心感到寒涼，「柳公子，咱們之前就說好的，一路上各管各的，咱們就是合作的夥伴，賬還是要算的清楚些。」

柳明森苦笑，「知道了。」

但他仍然不甘心，「我以為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

江小團沒有回應，朋友，早就不可能了。

凌慕白就直接多了，「柳公子怕是想的有點多。」

沒錯，是他痴心妄想了。

柳明森點點頭，既然如此，他像是賭氣般的，「那麼客棧是不是也要分開？」

「好提議，明天辰時，咱們在段家見面。」

「……」柳明森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答應了，再看江小團，似乎沒什麼異議。

柳明森放下銀子，甩手離開。

凌慕白則瞟了眼掌柜，「多少錢？」

「三十二兩。」

掌柜見凌慕白半天沒有動靜，以為他沒聽見，又提高了些聲音道：「公子，一共是三十二兩銀子。」

「你看我做什麼，我沒錢，問她要。」

掌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剛這個男人口氣可不小，然後穿的又不錯，居然說自己沒錢。

「怎麼了？吃軟飯的沒見過嗎？」

掌柜就是這麼想的，但是被他這麼一說，還有點不好意思，他見過吃軟飯的，可沒見過吃軟飯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他是真的同情這個小姑娘啊，剛剛那位公子多好啊，情深義重，對她的心思，連他這個外人都看出來了。

再看看這個，小白臉，除了長得好看點，也沒什麼優點了。

他很想提醒這位小姐，不要被男人三言兩語給騙了。

江小團白了眼凌慕白，掏出銀子付了。

出於對江小團的同情，掌柜就多說了一句，「剛剛聽幾位說要去段家，敢問哪個段家？」

「這藍城叫的上號的段家，有好幾個嗎？」

掌柜縱然心裡瞧不上凌慕白，卻也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來，仍舊一臉笑意，「那倒不是，有名的就那麼一個，只不過最近出了些事兒。」

「就是這家了。」

江小團眼珠一轉，臉上堆著笑，「我家長輩跟段家老爺有些交情，這次就是讓我們來看看的，只不過信上也沒說的太清楚，您知道段家出了什麼事兒嗎？」

小姑娘人美聲甜，又有禮貌，卻偏偏眼睛不好使，出於對她的同情，掌柜便把知道的都說了。

段家的確生意上出了問題，資金周轉不開，這一點倒是跟殷鴻說的差不多，也沒什麼大的出入。

只是掌柜的並不知道段家變賣家產的事兒。

謝過了掌柜，江小團便打算離開。

掌柜跟江小團說了幾句話，越發替她不值，再次忍不住多了句嘴，「小姑娘，藍城這地界詭譎的很，眼睛可要擦亮點兒哦。」

江小團笑著道謝，然後挽著凌慕白離開了。

掌柜感嘆，看來是沒聽明白，白說了。

凌慕白推開她的胳膊，「沒聽說嗎，讓你把眼睛擦亮點兒。」

江小團再次挽上他的胳膊，死死的抓住，當然，如果凌慕白要用力的話，還是可以推開的。

「亮著呢，不然怎麼能找到你呢。」

小妮子說的話真好聽，凌慕白讓她多說兩句哄哄自己，她卻不說了。

這邊氣氛甜蜜，羨煞眾人，另一頭卻不一樣了。

「段爺爺，這是我外公的信。」

柳如看著眼前白髮蒼蒼，卻神采飛揚的老者，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