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多麼難得的一個晚上
合唱結束,溫瓊長舒一口氣,修清岩接過她的話筒,放回原處,眉眼帶笑。溫瓊狠狠瞪了他一眼。
之後溫瓊沒有再唱,修清岩也不唱了。奕曖又點了一首想跟他合唱,修清岩眼睛都不眨地說著謊話,「我只會剛剛那一首。」
奕曖一愣,輕笑道:「你就會騙人。」她這話說得隨意,但語氣帶著撒嬌與挑逗。
修清岩不為所動,又挑了塊鵝肝遞給溫瓊,溫瓊想接過叉子,被修清岩略微一躲。溫瓊翻了個白眼,咬進嘴裡。
手機一震,有信息進來。
聞啟明:余淼推了所有通告,已經去看心理醫生了。
溫瓊:哦。
聞啟明:你快殺青了吧?
溫瓊:快了。
聞啟明:那部偶像劇的導演來問了,已經敲定拍攝場地在W城,你可以照常上學,就是會稍微忙一些,還有你是不是要準備藝考的事情了?
溫瓊:嗯,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知道了。
聚會散了準備回酒店時,已經臨近十二點。溫瓊的酒店距離片場近,隔壁童佳佳那個劇組來了以後,一下把整家酒店住滿了。修清岩只能去對面的酒店住。他有點微醺,不過腳步還挺穩。
溫瓊剛準備給他拉開車門,他的手就覆上來,滾燙的觸感令溫瓊心間一顫。
兩人上車,溫瓊一坐下,修清岩就靠過來,車廂里溫暖,他身上的淡淡酒味飄散開來,帶來魅惑的氣息。
溫瓊拿濕巾給他擦了擦臉,修清岩眼睛半眯著,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手微微一抬,在黑暗中抱住她的腰。
溫瓊咬牙掙了下,沒有甩開,只能任由他摟著。
車開到修清岩下榻的酒店,溫瓊戴上口罩,一打開車門,就對上製作人笑容滿面的臉,「我扶修總進去吧?」
溫瓊轉頭看向修清岩,他靠在椅背上,揉著額頭。她回道:「好,麻煩你了。」
「不用了。」修清岩低啞的嗓音傳來,他推了下溫瓊的肩膀,溫瓊順勢下車。修清岩扯了扯領口,眉目清明,對製作人道:「我可以自己走,不用麻煩了,我妹妹送我進去就好,等會兒她再回酒店。」
製作人看向溫瓊,溫瓊點點頭,「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好的。」製作人主要是怕這裡有狗仔,溫瓊被拍到就麻煩了。
溫瓊又道:「助理跟我一塊去。」
「行。」製作人也不再多問。
溫瓊忍不住開口說道:「喝這麼多酒,小心我跟修叔叔告狀。」
修清岩彎起嘴角,不太在意地將手插進口袋。
製作人見狀,也笑了起來,「你們快點進去吧。」
天氣寒冷,外面風大,溫瓊和修清岩轉身往酒店走。助理遲疑了下,跟了上去。
進入電梯,修清岩把溫瓊抵在牆上,將她困在攝像頭拍不到的角落裡,溫瓊推著他的肩膀,「別亂來……」
助理捂臉,不敢看。
下了電梯,修清岩拿出房卡打開房門,他走進去的同時順便將溫瓊拉了進去。助理被留在門外,一臉委屈。
一進門,修清岩就抱住溫瓊親,「我現在很衝動。」
溫瓊摟著他的脖子,也親了親他,修清岩僵了下,又狂風暴雨似的回親她。
十來分鐘后,修清岩才過了癮,把溫瓊抱在腿上,「我最多待到明天下午。」
溫瓊晃著腿,「嗯。」
「你殺青了,回家我們給你慶祝。」
「好。」
修清岩的懷裡很舒服。溫瓊一個人在外拍戲,雖然這個劇組環境和工作人員都不錯,但是時間長了難免想家,難得他來,她的驚喜到現在都還在心中蔓延。
溫瓊抱著他的脖子,埋在他的頸窩。修清岩身子微僵,抬手摟住她,輕聲抱怨,「每次被你一抱,我就沒脾氣了。」真是氣人。
溫瓊靠著他的肩膀上,開心地笑了起來。
修清岩抱著抱著,更捨不得放手了,「不如今晚別走了。」
「不行。」
「好久沒見了,多麼難得的一個晚上。」修清岩勸道。
「所以呢?」
「我們可以促膝長談。」
溫瓊無語,信你才怪。
修清岩身上的酒味還在悠悠散發,溫瓊聞久了,也有種微醺的感覺,靠在修清岩溫暖的懷裡,她也不想動了。修清岩看她有了睡意,低頭親了親她的睫毛,還輕輕晃著,哼起一首安眠曲。
溫瓊眼皮快要睜不開了,修清岩眼眸低垂,看著她柔美的臉漸漸陷入睡眠,心裡得意。
就在他準備繼續哄她,讓她徹底睡著的時候,門外的助理拍門了,溫瓊突然清醒過來,猛地從修清岩的腿上下來,起得太猛,她的頭一陣暈眩。
修清岩的臉徹底黑了,敲門聲又響了,溫瓊揉了揉眼睛,「去開門。」
修清岩低咒一聲,扯下領帶,站起來,將門一把拉開。
助理舉著手錶,正想說話,一看到那張陰沉的臉,嚇得連連後退了兩步,她哆哆嗦嗦地說:「修、修總……溫、溫瓊讓我半小時后喊……喊她。」她很敬業。
修清岩啪地一聲將門關上。
助理額頭的冷汗都要滲出來了,可怕。
溫瓊去洗臉了,聽到關門聲,探出頭,見修清岩靠在門邊點煙,眉心緊緊簇起。
溫瓊擦著臉問道:「我的助理呢?」
修清岩冷哼一聲,「煩人。」
溫瓊忍不住笑了,「怎麼?打算一首安眠曲讓我睡著嗎?」
修清岩掀起眼皮看她,眉心舒展開來,他叼著煙,「你笑什麼笑,讓你笑了嗎?還讓人家半小時后喊你,怎麼了,守貞啊?這不遲早都是我的?」
溫瓊手一揚,將水灑在他的臉上,「流氓。」
「那我就干點流氓的事情。」說著修清岩一把將她拉了過去,沖她臉上吐了一口煙。
溫瓊狠狠咳了幾聲,眼眶裡滿是淚花。修清岩捏住她的下巴,親了上去。有緣書吧
又鬧了十分鐘,溫瓊才終於從修清岩那出來。修清岩送她們下樓,助理看他出來,簡直想離得遠遠的貼著牆走。
溫瓊疑惑地問修清岩,「你怎麼了她?」
修清岩輕哼,「哪有怎麼了她,我還能怎麼她。」
助理哭喪著臉,「沒事沒事,不用談我。」她好害怕。
溫瓊攬住助理的肩膀,「別怕。」
「我不怕。」助理看起來根本就是要怕死了。
溫瓊又說:「他就是看起來凶了點。」
助理,「……」實際也很兇。
站在樓下,溫瓊讓修清岩別送了,就隔著一條馬路而已。修清岩目送她走過人行橫道,溫瓊與小助理低聲交談,快到酒店門口了,她回頭望去,修清岩依舊站在那裡,身材挺拔,背著光,看不清楚他的臉,只看到他指尖的煙火。
溫瓊心裡一暖,掏出手機,給他發信息。
溫瓊:上樓吧,樓下冷。
修少:嗯。
溫瓊走出電梯,正好看到奕曖站在樓梯口,指尖夾著煙,在講電話,她神色冷漠,靜靜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跟今晚那個在KTV里笑顏如花的女人完全不一樣。她看到溫瓊,挑了下眉梢,嘴角勾起,又恢復了之前的風情。
溫瓊也沖她笑了笑,助理還禮貌地喊了一聲,「奕老師。」
「乖。」奕曖摸了摸小助理的頭,然後側頭對著電話說:「好了,我知道了,下面的事情麻煩你。」隨即掛斷電話,她懶洋洋地笑問:「修總回酒店了嗎?」
溫瓊被這麼一問,警惕心頓起,下意識地撒謊,「沒有,他去買東西了。」
奕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哦,這樣啊……」
溫瓊點頭,「嗯。」然後她推著助理,「走吧,回去了。」
助理乖巧地拿出房卡,遞給溫瓊,跟溫瓊說了晚安,才打著哈欠走了。
走廊里,奕曖又抽了一支煙,才回了自己房間。
溫瓊洗好澡出來,穿著睡衣擦頭髮,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太晚了,溫瓊遲疑地走到門后,問道:「誰啊?」
「我。」奕曖動人的嗓音傳來。
溫瓊愣了下,低頭看了眼手機,她剛給修清岩發過信息,修清岩也在回復。
溫瓊:小心奕曖,我怕她去找你。
修少:這麼怕,你可以來看住我啊。
溫瓊:她去了沒有?
修少:沒有,要不要視頻?
她正準備接通視頻,奕曖就來找她了,溫瓊回了修清岩。
溫瓊:先不視頻了,奕曖來找我。
修少:……
溫瓊顧不上理會修清岩,把毛巾掛在脖子上,打開房門。奕曖手裡拎著一瓶紅酒兩個杯子,也穿著睡衣,雖然還是V領,但是沒有之前那麼性感。
溫瓊說道:「奕老師,這麼晚了……」
奕曖微笑,「房間里沒有男人吧?這麼久才開門。」
因為溫瓊本來是不想開的。她搖頭,「沒有,您要進來?」
「可以嗎?」奕曖晃了晃紅酒。
「……可以。」
溫瓊後退兩步讓開門,奕曖走了進來,她的身上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香味,溫瓊揉了揉鼻子跟上。
奕曖毫不見外地走到沙發旁坐下,把紅酒和酒杯放在桌上,倒了半杯給溫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種酒度數很低,跟果酒差不多。」
「我不能喝。」溫瓊轉身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
奕曖喝了一口,「好吧。」她靠在沙發上,看著溫瓊,笑道:「我知道你和修少的感情。」
溫瓊心頭微微一顫,但表面依舊平靜,她握緊杯子,「奕老師,您在說什麼?」
「不用裝啦,都是聰明人,我知道你們的感情,你肯定也對我有判斷,認為我是一個水性楊花四處勾搭男人的女人,對嗎?」
「……」你就是啊。溫瓊只敢在心裡說,她沒有吭聲。
奕曖又喝了一口紅酒,她喝得隨意,「你放心,我不會動修少的,破壞人家感情的事,我做不出來。」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卻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無奈摻雜其中,溫瓊想起這段時間在劇組的相處,說實話,奕曖演技好,也沒什麼架子,除了那點張揚的風情以外,她人還不錯。
奕曖又道:「我啊,特別喜歡薛影帝。」
溫瓊又是一驚,感覺自己不小心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奕曖含笑,「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他嗎?」
溫瓊搖頭。
「因為他乾淨。」
「所以呢?」溫瓊問。
「乾淨好啊,乾淨就會讓我想……」後面的話她沒說,但溫瓊聽懂了,她覺得奕曖是個非常複雜的人。
奕曖淡淡說道:「我的丈夫,也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汽車大亨,其實他是我的繼兄,但沒人知道……」
溫瓊滿臉震驚。
「我七歲時母親改嫁,嫁到他們家,我繼兄一直由他爺爺撫養長大,我和我媽進門八年,從來沒見過他,只在照片里看到過,直到我十六歲他回到父親身邊,我們才算真正相見。那時他二十一歲,在讀大三,有個女朋友。」
「他家也不是大家族,就是普通的書香門第,他畢業后創業,我呢還是高三的小女生,住在一起相處久了,我開始暗戀他。但他一直有女朋友,直到他畢業創業,才無暇分身,跟女朋友分手。我很高興,覺得機會來了,後來我大學考到他的公司附近,我開始接戲,卻會抽時間去找他,慢慢我們相處出感情,可是……」
「我們結婚後,他就出軌了,第一個出軌的對象就是他的前女友。」
「他的事業越做越大,二十五歲,他成了身家不俗的汽車大亨,更加擋不住爬他床的那些女人。我給他生了孩子,想要退出這個圈子,卻發現根本守不住他,於是我才回來,這個時候我終於認清現實,女人啊,這輩子想要活得快活,還是要靠自己。」
「我們現在,就是各玩各的。」
這一通談話,解釋了圈子裡偶爾流傳的有關奕曖的曖昧故事,也解釋了她那顆蠢蠢欲動的一直想要勾男人的心。
奕暖身上有著對感情無所謂的態度,同時也有種風塵味道。她的眼角有些紅,但嘴角還帶著笑意,她又喝了一口酒,支著下巴,「我看到你家修少,就想到當年的他,那麼乾淨的公子,以後會不會也被染黑呢?溫瓊,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