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良公子 花如幻
待眾人紛紛散去,水月和青千縷倒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一前一後的走著。
青千縷像是有意等著水月一樣把步子放慢了些,眼看兩人快要近如咫尺,青千縷上身微微向後一仰對水月說:「怎麼,沒有問題問我?」
「說,誰讓你派人去的甄府,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啊白小五,就你這種態度,肯定聽不到真話,你信不信。」
「你想說便說,不說我也能猜出幾分。只是這件事頗為蹊蹺,像是有人刻意為之,如此一來製造一起小案便能讓半個嶙川的修靈門派浮出水面,也當真是下了一盤好棋。只是想不到第一個被扯進來的竟是你,千縷」
「怎麼,擔心我啊?大可不必。你水月有的本事我千縷亦有。待明日好戲上演就全清楚了,哦…對了,再過一段時日便是我母親生辰,你這次可定要過去,否則她鐵定是要哭的。」
「壽禮我已準備妥當,當日便可派人送去,只是你們涸洛府我也是定不踏進一步…。」像是聽到了不想聽的事情,水月說完便拂袖而走。
青千縷無奈的搖了搖頭諾諾的說了一句:「兩個冤家,真是一個德性。」言罷也揚長而去。
蒼瀾山御靈山莊
說是幾夜都沒休息好,本也該是呼呼大睡一場,但是菩提躺在榻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閉上眼睛,便有無數畫面在腦子裡浮現,本想啟探靈之後能知道那邪物靈體,再加以克治也再簡單不過,誰知竟這樣棘手。
所謂萬物皆有靈氣,修靈之人要經歷一世靈劫,百回苦難,千萬修行經過參悟煉化而將世間的靈力凝聚成魂,煉化成力,便生成了一重靈體,靈體有尊有常,靈息亦有強有弱。但是那人卻是沒有靈體的普通人,如此也只有一種可能——強行注入。雖然以前也遇到過,但是不管怎樣都多少帶有一點靈息,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如是有人蓄意為之不知還會有多少平凡百姓要遭殃。想到此,心緒如絞。
涼涼夜似畫,皎皎月如詩。在這柔光中蒼瀾山更顯縹緲,這樣的景緻到也不常有,而如今亦是沒有那個閒情逸緻去賞這夜景的。
菩提倚欄而坐,耳邊青竹簌簌,遠望花影斑斑,心想,若是師父還在定會在這樣的月夜撫琴清唱,閃著少許熒光的靈童子也會悠悠漫舞嬈與花間,而自己也定是愜意自在,嬉鬧無憂。
想著這些,菩提臉上浮出一絲笑意。
漸漸的卻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滿目淚光。
「怎麼,偌大的御靈山莊容不下你了,竟敢來我漫山花溪,不想活了是不是?」
聽到這個聲音菩提像遇到救星一樣滿臉歡喜,嘴角亦是有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只見一個少年單手叉腰,站在亭旁的一塊巨石之上,微泛鱗光的長發高高挽起,烏黑的髮絲在背後隨風翻飛,額前的幾縷頭髮使他更顯不羈,菱角分明的臉龐透出一股桀驁不馴的英氣,挺挺的身影映在這月光之下,給人一種想要依靠的安心。
「如幻」菩提欣喜的跑過去想給花如幻一個久別的擁抱。
「這才幾天不見就如此想給我啦,你看你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走開啊,離我遠點,臟死啦!喂…」
菩提像是沒聽見一般生生的撲到花如幻身上,待把眼淚鼻涕蹭乾淨了才抬起頭來道:「如幻,這幾日總有一些畫面在我腦子裡轉,你與我說,我們初遇之時我真的沒有對你說別的嗎?比如六芒星?」
花如幻愣了一下,左手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說:「什麼星不星的倒是沒說,你只是說,你叫菩提,師父南無,曾居碧華,若是連上被封印的年月算來也有七百多歲了所以讓我叫你婆婆,別叫姐姐,顯著很不要臉,就這些。」
「你說誰不要臉?水月說喊婆婆就已經顯這很年幼了,其他人不知緣由也跟著如此喚我,如今我怕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花如幻,我好傷心啊,給我凝露,一百顆都不夠哦。」
看御水菩提如此受挫,花如幻即是心疼又覺得好笑,道:「都叫了這麼多年了,想必是早就習慣了吧。好啦,不管怎樣你都是咱們最寶貝的御水菩提,此世間獨你無她。」
聽到花如幻如此耍嘴菩提破涕為笑,也不再糾結年歲的問題。
在花如幻為自己成功的轉移了話題而感到慶幸之時,菩提卻滿面愁光的說道:「如幻,你可還記得你臨行前一天有位夫人曾來御靈山莊求我們救救她兒子?當時她瘋瘋癲癲,我幾欲以為她得了什麼瘋病才那般胡言亂語。」
花如幻像是真的努力回想了一下道:「嗯,確有此事。我記得你當時應該在清心閣反省,寫保證狀吧,說,你如何得知。」
御水菩提眉心抽了兩下,強忍著接道:「如幻啊,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說的是真的。就在昨夜那孩子差點被帶走,甄家一定有問題。如今青離門也在插手此事,看來事情真的不簡單。我修靈之人能探半絲消息也說的過去,她一深院婦人如何得知?」
此時華如幻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御水菩提彷彿真的被這一番精彩的推論折服一般,不覺的上下打量著菩提轉了一圈,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前腳剛走,你後腳便偷溜下山了?」
聽到這個御水菩提的眉毛又抽了兩下,這次沒忍住,向前一把扯住花如幻的衣襟向下一扯,御水菩提抬頭看著花如幻那張討厭的臉,帶有一絲哭腔的吼道:「花如幻,你耍我是不是。你絕對是故意的,你帶大的水月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天殺的王八蛋。」
見御水菩提被氣的梨花帶雨,非掐死自己而不解其仇的樣子,花如幻著實覺得好笑至極。像是報了仇一樣舒了口氣道:「看見了吧,被人氣著不好受吧,我們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想想你惹得亂子比這個可離譜多了。」
說完掰開御水菩提扯著他衣服的手指,抬起身來,還不忘輕輕拍了一下御水菩提的頭以示安慰。
「放心吧,這件事御水山莊接了。有我花如幻在,你可安心。好了,夜涼,回去休息吧…。」
許是花如幻回來之後御水菩提覺得安心了不少,不大一會兒便呼呼大睡起來。
花如幻幫菩提關上房門,水月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像是有話要說,花如幻示意水月輕聲,走到水月跟前道:「跟我來。」
「如何了?」
「如你所料,那天我跟那位夫人下山在回甄府的路上被人尋到后便被強行帶走了,是甄府的人。所幸她並未提及御靈山莊」
「所以,此事跟甄顏麟有關無疑。」
「如幻,取靈化丹予將死之人服下可助其續命多久?」
「最久不過20年,再久不免靈難求,體不受,之後縱使可活也是廢人一個了。」
「今日我見一人靈息雜亂中氣不穩,像是有重疾一般,可依外在所示竟康健無比,所以我懷疑此人可能在服丹續命。若是真的那此事件這兩日便能了結。」
「可有把握?」
「嗯,我以命糖九去查,明日就會有結果。」
「如此便好。只是現在有件事遠比這件事更棘手。菩提像是想起了那天的事,雖然很少,但也確實是想起來了,如此下去,就怕…」
「許是前日被邪氣所擾,致使婆婆出現殘像,她即是問了說明她並未知曉其他,如此也不必過分在意。」
「此事是我疏忽了,本想由著她出去把事情鬧大,我們便可以護主之名,名正言順的出手,不想那邪靈竟不似常物,險些釀成禍端。你我苦心經營多年才能讓御靈山莊不露鋒芒,不遭牽扯。讓她無慮而活,不被世俗所擾,世人都知你我跟了一個不經世事,瘋瘋癲癲,只會惹是生非的主人。可又有誰知若哪天她巧了心魄,回了本智,那便是災難的開始…。」
「如幻,莫要再替婆婆感到不值,如今的她也是很好。你我只要好好護著她,護著御靈山莊便此生足矣。」
「水月說的是,事已至此,就先解決眼前事。時候不早了,回南雅殿吧。明日傳信到棠央喚焰舞回庄。」
「嗯」
待水月掩門遠去,花如幻亦是滿臉愁雲,隱隱不安。
翌日清晨。
菩提慢慢的睜開雙眼,一陣刺痛,不覺得閉上雙目靜靜地緩了一下,重新睜開。映入眼睛里的一切從模糊到清晰——-是她的東湘。
像是許久都沒有如此安心的睡過了,縱然醒了也不願爬起來,直直的盯著窗欞上的晨光,不用觸碰便覺得好暖。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御水菩提猛的起身下床向門外跑去。不想剛開門就跟花如幻撞了一個滿懷。
花如幻捂著心口一臉要死了的神情,沖著御水菩提就是一通教訓:「御水菩提,你想撞死我是不是?唉喲…大早晨的你跑什麼,記住年歲再大咱們也是女孩子,跑起來跟瘋了一樣。來,我看看頭有沒有撞傷。」
說著便用兩隻手在其頭上一陣鼓搗,雖是睡了一夜那模樣倒也能看,可是被花如幻這麼一鼓搗活像街邊蓬頭垢面的小乞丐。
看著自己的傑作,花如幻表面一臉嚴肅,心裡是已經樂瘋了。
菩提眨巴著眼睛感激地看著花如幻,真以為花如幻在關心她有沒有撞到腦袋。
待確認無事,御水菩提把臉上蓬亂的頭髮扒開一臉天真的對花如幻說:「如幻,今日你們要去斗場戕籠吧,帶上我。」
「帶上你,也可以。不過切記,不可多言,不可惹是生非。若是…實在忍不住,記得提前跟我和水月打聲招呼,免得措手不及,讓人笑話。」
聽到這些,御水菩提幾乎把頭點出重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