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童劫 煙消雲散
年克顯拿起瓶子交給水月,欲抱起年宏遠的屍身離去卻被水月攔下道:「我曾與你父親說,可醫你的病,並非虛言。」
年克顯許是受父親自盡的打擊太大,已是神情恍惚,痛哭流涕不能自已,聽到水月要醫治他,嗚嗚咽咽道:「不勞水月公子費心,我父親已死,我亦無其他親人,活著又有什麼意義?不如死去一家團聚。」
「你父親拚死保你,你卻如此辜負於他,當真不孝。水月即說可醫便就一定可醫,你即有求死的勇氣為何不能坦然的活著,為民排憂,替你父親贖了罪過豈不是比死了更有意義」見這不知好歹的小子不講求生但求死,如此的不長進,御水菩提狠是來氣,忍不住說他幾句。看花如幻並未阻止,菩提便覺得花如幻許是也是看不下去了。
聽了菩提的教訓,年克顯像是也想通了,就這樣死了,不僅對不起父親,更對不起那些被父親傷害的嶙川百姓。
「你先回去,待料理完年宗主的後事,你就去城東司徒府找一個名叫荏苒的前輩,他會為你醫病。」
「是,克顯謝過各位。告辭。」
待年克顯走遠,水月看著手裡的瓶子。上面有一紅紙上面寫著:祝顥丁巳年冬月十八。水月看了看戕籠,把瓶子遞到青千縷的手裡道:「你說的,有靈魄便可幫他散去邪氣。如今靈魄已在你手裡了,還不快去。」
青千縷自始至終都不明狀況,最後這最重要的一環卻被他得一個便宜,不免一陣欣喜。
只見青千縷打開瓶塞,一縷白色繚繞而上,青千縷抬手一推便把那一團白色打進了怪物的體內,后單手向前,手掌向外五指猛的一屈,那團黑氣竟輕而易舉的被青千縷吸進了掌心。許是吸入的邪氣較重,青千縷竟也有些站不穩,想來青千縷是打算利用那一半仙靈體在體內化解了這邪氣。
再看戕籠里除去了黑霧之後那怪物竟是一個滿面蒼白,神情渙散的男子,他的衣服已是破爛不堪,渾身上下全是細小的傷口想來定是被那旋轉的黑色邪氣割傷的。
見自己恢復了原樣,那男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又撲通跪下,瞬間淚如雨下,急切的說:「各位大人快去救那些孩子吧。再不去可真的就晚了啊」說完竟嚎啕大哭起來。
見那人已恢復神智,段明陸著人把他從戕籠裡帶出來,問道:「幼童藏於何處,你且細細說來。」
「小人祝顥,家住台庄因小女生來體弱時不時便大病一場,家鄉的大夫也是束手無策,實在沒辦法便來嶙川求醫,熟料那醫者說我女兒患的乃是不治之症,我抱著小女悲痛欲絕,起身走時,那醫者又說,讓我去城北柳字巷的一個名為妙春堂的地方說那裡有神醫可醫小女之病。誰知去了幾次都是閉門不見,所以我便把小女託付給一家庵堂,之後日日去等,直到一天夜裡我見有一人從妙安堂出來,裡面的夥計對那人也是畢恭畢敬所以我便以為那位就是神醫,那人出去之後便向城南走,我也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城南的一個涼亭附近,就看見還有一人在亭里等著,見那人來了,便起身喚了一聲年宗主。當時我亦是疑惑不解,初到棠央之時人人都說年家宗主已是重病不起,那又何以在此?那種情況我實在不敢輕易打擾所以便躲在不遠處等著。奈何那晚風雨交加實在也是聽不清,待另外一人走後,我也顧不得許多,衝出去跪在年宗主面前,求他救小女性命。年宗主起初不肯說他並非醫者,妙安堂他也只是幕後出資,后經不住我拚死請求他才答應為我安排診治。」
「既然深夜會面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商討,你貿貿然出去,卻也沒想過他們會殺你滅口嗎?。」段明陸略帶試探的問道。
「我既有事相求,還是關乎生死的大事,即使以命換命我也在所不惜,莫說我什麼也沒聽到,就是聽到了,我也一定會守口如瓶,因為畢竟只有他才能救我女兒啊。」
「那,他是如何救你女兒的?」
段明陸的這個問題像是戳中了他的最痛處,只見祝顥使勁咬了咬牙,淚如雨下。
「年宏遠帶我去了妙春堂,說小女的病乃邪氣入體,所以醫治起來不僅兇險,也有悖倫理,需取靈物之聲煉成丹藥化水服下便會痊癒。說是有違國法靈規便給我服了一粒丹藥以顯誠心,只要對他忠心便沒有什麼事,幾日之後也可自然化解,我就可以攜女回家。可是慢慢的我感覺並非如此慢慢的我便覺得自己痛苦不堪,甚至對我的女兒也變得有些許冷漠,最後一次我感覺還有自己意識的時候是我把女兒從庵堂抱出來給了年宏遠。我…我真的已經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你是說年宏遠讓你服了一粒丹藥?」
「是,但也不像普通丹藥,我記得我感覺不到它,像是一顆由黑氣做成的一樣。服下之後身體發熱繼而如火烤一般。起初還有意識之後便不知自己在做什麼了。不過,有天夜裡我又有了些許意識,我知道我是在做惡所以我拚命壓制,無奈還是不得掙脫。」
「可有看見那種丹藥有多少?」
「不曾,只知那丹藥是別人所贈。不僅嶙川有其他的地方或許也有。因為,有次我曾聽到年宏遠與送葯之人說,讓那位大人放心,把網撒出去總有一張能捕到大魚。」
「那被你擄去的嬰孩現在何處?」
「在一個廢宅子里,那宅子四周埋了死魂靈所以根本探不到,那兒只有兩個婦人看護,我女兒也在裡面,不知生死啊大人…」提到女兒祝顥不禁涕不成聲。
之後據祝顥所述,段明陸帶人在一個廢棄的宅子里找到九個不滿一月的嬰兒,在此負責餵養之人許是聽到風聲,自行逃命去了。
祝顥的女兒雖有急症但亦無生命之憂,許是年宏遠早就有了計劃,才交代下屬醫者,騙人求醫。年宏遠表面稱病不見,背地裡卻收在收人靈魄,操控做惡。
祝顥也是救女心切,才輕易被人利用。如果此事沒了,還不知有多少人會像祝顥一樣…
之後甄顏麟交代了他是如何被利欲熏心才助紂為虐,雖然不曾參與擄劫但是他利用職務之便為年宏遠提供各種疏通,牢獄之災定是免不了的。
見事情終於圓滿解決,斗場里的人不免是一陣議論,有氣憤,有惋惜,有慶幸…
不時的還有人向青千縷道賀,恭喜千縷公子破案建功。
看著青千縷一副摸不著頭腦又實至名歸的樣子花如幻一臉忍俊不禁。而旁邊的白水月則抱著手臂身體也微微顫動。
花如幻見狀,也抱起手臂,左手放於唇邊,往水月身邊湊了湊,許是怕人看到,小聲道:「白水月,你笑夠了沒有!」
只見水月不語,身體顫動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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