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開堂受審
「所有損失，我一力承擔。」十三抱歉地說道。
楊縣令聽到這話對十三笑著點點頭，又道：「姑娘有心了，不過本官此番前來，此為次，主要還是查明客棧失火之由。姑娘是從客棧中出來的，也許知個一星半點，所以，不得不請姑娘去縣衙一趟。」
「這是應當。」十三點頭應允。
楊縣令捋了一把自己的鬍子，對十三的不卑不亢、謙遜有禮十分有好感。
「在場所有與客棧有關的人，通通與本官一起回縣衙，以期查明客棧失火緣由。」楊縣令又轉而對周圍的人朗聲道。
楊縣令雖上了年紀，但辦起差事利落無比。不一會兒便將從客棧中逃生出來的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加上仍在昏迷的總共有二十五人。再三確認沒有遺漏，方才帶著眾人浩浩蕩蕩回了縣衙，而與之一起前來的官兵，則被留下來滅火。
此時，東方處白，天剛蒙蒙亮。
到了縣衙，楊縣令並未著急升堂辦案。他十分體恤地先讓眾人休整休整，又提供醫藥，讓受傷者包紮傷口，處理傷勢。
並讓自己的夫人帶十三去換洗一下。
初見，他便看到十三渾身上下全部潮濕。即便是大男人也受不了，何況看似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
女兒家身子骨本就嬌弱，如此長期受著，不得落下病根兒？
思及，楊縣令又囑咐廚房多熬了一碗生薑水。
楊縣令在有了長子后，便盼想著再得個閨女，湊成「好」子一雙。但誰知再生還是個兒子，這下縣令夫人也不敢再生養了，生怕再生又是個臭小子。
為此，他總覺心中有些遺憾。
反正，他也說不上緣由，自己瞅著十三極合眼緣。雖然，他見十三時，十三一身狼狽，臉更是被煙熏得看不清五官。但他就是對十三頗有好感。
也許上了歲數后，對謙遜有禮的後輩就不由自主有了喜愛之心。
安置好一切，楊縣令可沒閑著。他獨自一人又踏著清晨的露水走出縣衙，急匆匆地朝客棧方向走去。
一直到晌午時分，眾人在縣衙中隨便吃了兩口饅頭，楊縣令穿著官服出現，上堂辦案。
此時的縣衙外已被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十三帶著桃子、酒叔與謝逍遙和謝鶯鶯相繼從楊縣令的左側走出，一同來到堂下。
十三身穿楊縣令夫人未嫁時的舊衣，衣服顏色、款式早已不時興，但穿在十三身上，偏偏又覺得十分有看頭。
楊縣令瞧了一眼十三，對其微微點頭。十三則回一抹淺笑於他。
至於十三的樣貌，楊縣令倒沒什麼過多的感受。在他看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人貴在內含瑰寶。
而謝逍遙帶著謝鶯鶯走向那十五人，站在了十三三人的對面。
從一進來，他就一直在暗暗打量著十三，屬實想不通為何十三能輕而易舉連接他三拳。甚至他覺得十三也許是真有了奇遇也說不準。
若他將那奇遇拿到手，武林盟主豈不是非他莫屬？
至於，十三額間突然多出的花型印記，他倒是沒怎麼在意。畢竟現在的小姑娘個個兒愛臭美，無聊便在自己額間畫上不一樣的印記來裝點自己。
連自己的寶貝女兒也不例外。
待五人站定，楊縣令的右側又走出一人，正是客棧掌柜——王掌柜。
客棧一夕之間化為廢墟，王掌柜此時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連平日里挺拔的背都駝了起來。
他來到堂下，現在正中間。
此時，堂下的人整二十九人。
楊縣令見人已到齊，便拍響驚堂木，朗聲道：「開堂受審！堂下之人所為何事，還請一一道來。」
此話一出，中央王掌柜跪地道：「回稟青天大老爺，草民姓王，是芙蓉客棧的老闆，大家平日里都稱我為『王掌柜』。今日來是求大老爺為草民做主，查明客棧失火的前因後果。」
王掌柜提起客棧已是老淚縱橫。
「細細言明。」楊縣令對其說。
「這事兒是這樣的：昨日四月二十晚，草民打理妥當客棧各種事宜已是戌時初，本欲與六名夥計一同入睡，卻恰巧接到家中傳信，說是兒媳婦臨盆在即，讓草民回家一趟。草民便囑咐夥計晚間留意一些，別怠慢了住在客棧里的客人們。而後，匆忙回到在南街臨時租的家中。哪知到了寅時末，又接到鄰里傳喚，說客棧著火，損失慘重。草民趕往客棧發現，不僅客棧著火了，裡面更是燒死了不少人。」王掌柜仔細說著，生怕遺漏了一星半點。
「你既身為客棧老闆，又何需在南街臨時租個宅院？」楊縣令問。
王掌柜答：「回大老爺，這間客棧是草民新近才接手，又將其重新裝修了一番，將原本一樓住人的房間也通通改為了客房。以此湊成『天、地、人』三種規格的客房，其價格也依次不等。只在廚房旁留了兩間，平日里，我與六名夥計同吃同住但也勉強夠了。原打算『萬花會』結束后，便找人著手將客棧後面堆積雜物的空地倒騰出來，在這後面多蓋幾間房，分別用來當做居房、庫房以及雜物儲存。最後再做上圍牆，將此當作客棧後院。」
「那六名夥計現在何處？」楊縣令又問。
「六名夥計未曾逃出客棧，皆命喪火海。」王掌柜痛哭不止，對著楊縣令磕頭道：「還望大老爺為草民做主啊！」
圍觀的群眾聽到這話，紛紛感嘆王掌柜命大、運氣好。不然，這命喪火海的人說不準也算他一個。
「堂下這些人，你可認識？」
「認識，都是當晚住在客棧中的客人。當晚總共住了四十餘人，草民趕到客棧，便只見他們二十八人，其餘恐怕皆已命喪火海。」王掌柜道。
楊縣令聞言捋了一把自己的鬍子，點點頭，表示了解。他又對堂下除了王掌柜之外的人作了一一了解后，將一直處於昏迷，眼下已蘇醒的人分了出來。讓他們與前來看熱鬧的百姓站在一起。
原因很簡單，至始至終他們都昏迷不醒，記憶還停留在睡覺前，就是嚴刑逼供，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