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劉彥昌蹭著牆角,瞄著對著鏡子細細梳著雲鬢的火雲,喉嚨發出了節奏感十分有規律的聲響,「咳!吭!咔!嘿!」
依舊慢慢的梳理著自己那滑入流水的長發,從鏡中斜睨了一眼劉彥昌,「書獃子,有話就說,當心咳出肺癆!」
被嫌棄了,劉彥昌摸了摸鼻子,平復了下自己那顆飽受摧殘的小心肝兒,握了握拳,為了能回家過節,豁出去了!不就是被嫌棄了嗎?!反正都被我們家二哥嫌棄了那麼多年,不差這麼一兩回了!
「你這又是摸鼻子又是轉拳頭的,想幹什麼?!莫不是想打我?」柔媚的嗓音露著嗖嗖的冷氣,讓劉彥昌不覺縮了縮脖子,「不敢不敢,聖人云,君子動口不懂手,在下雖非君子但是也決計不會跟姑娘動手的!」見火雲沒有別的反應,他又供著手,表情很糾結地道,「只是,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著劉彥昌一本正經的樣子,火雲心裡覺著一陣好笑,便禁不住的想戲弄眼前這個書獃子一下。火雲面色上依舊是不冷不熱,細細的梳妝,漫不經心地道,「你覺著當講便講,不當講便不講。」
低頭,沉思,劉彥昌果斷地糾結了,這講還是講還是講啊?!
「不想講便下去!」深深知道劉彥昌發獃功底的火雲,在心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現在的仙女到底都什麼品味啊?!找的各個都是獃子,沒個機靈的主兒!想著從前被自己從前見過的牛郎董永,火雲忽然有些同情王母娘娘了……
劉彥昌瞄著火雲那陰晴不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不是,在下想說,這馬上便是中秋佳節了,姑娘能不能放在下回家與家人團圓啊?!」
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桃木梳,火雲冷笑,「你覺著我能嗎?!」
「……在下可以過完中秋節再回來……」沉吟半響,劉彥昌依舊叫含在嘴裡的話語哼了出來。
如果剛才火雲是在同情王母娘娘,那她現在完全理解楊戩當年為什麼要山崩地裂自家妹妹了,碰到這麼獨特品味的妹妹,真的讓人很受刺激啊!火雲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嘆道,「書獃子啊,你可知當年楊戩為什麼偷偷成全那些思凡的公主卻獨獨下狠心拆散你和楊嬋?!」
劉彥昌愣了愣,道:「聽說是因為當時二哥適逢改天條的艱難時期,被天奴所逼。」
「楊戩像是被人逼迫做事的人嗎?!」
「二哥比較喜歡做逼迫別人做事的人……」劉彥昌握了握拳,很真誠的看著火雲,「二哥有句名言,不知姑娘聽過沒有,叫做『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那個天奴被二哥給殺了,據哮天犬說,當時我們家二哥一腳踢中那天奴,回身就將三尖兩刃刀直插的心窩,那姿勢,那風度,那氣場……」
「行了,我可不想聽你讚美你們家二哥!」火雲嘆了口氣,覺著自己實在夠不上楊嬋這獨特的品味,真是懷疑這劉彥昌喜歡的是楊嬋還是楊戩,瞧那眼神根本就是□裸的膜拜啊!
「姑娘,在下必須說,不管在下說與不說,姑娘聽與不聽,我們家二哥都是風流倜儻,英明神武的!是事實就要承認,逃避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聖人云……」
火雲嘴角抽了抽,深切地覺著,如果不把這個劉彥昌的嘴給封起來,自己總有一天會被逼瘋的!於是她冷冷得打斷了劉彥昌的話,她說,「書獃子,聖人有沒有告訴你,惹女人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劉彥昌望著火雲,一字一句,極為真誠地說:「聖人說了,他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兇殘,你恐嚇,你威武,你抵不住一個人犯呆啊!
無力的看了一眼滿面真誠的劉彥昌,火雲一片眩暈,她覺著自己完全的被打敗了,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精彩了,真是什麼樣的獃子都有啊!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火雲站起身,拖著火紅的長裙,走到了劉彥昌的面前,望著他的那雙眼睛,火雲很誠懇地說:「劉彥昌,楊戩當年一定是真心想殺了你的。」而後,拖著長裙,與劉彥昌擦肩而過,但是在她邁出了第三步時,她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劉彥昌說,「在下知道,因為二哥現在有時也是想殺了在下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還是在下心中最偉大的神。」
火雲轉身,火紅的霓裳在地上打了個耀眼的漩渦,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劉彥昌,「為什麼?!楊戩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尊崇他?」
對上火雲那滿是迷惑的眸子,劉彥昌淡然一笑:「因為,二哥笑得很好看啊!」
握了握拳頭,本宮真是瘋了,才會跟劉彥昌較真!
長安街
長安街,最繁華的酒,楊戩和敖三公主上了,放眼望去,唯有靠窗的那個位子空了下去,要了幾個精緻的小菜和一壺竹葉青,便在小二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楊戩,你以前書房裡的書不是都說凡間的大人物普遍都愛臨窗而坐嗎?!為什麼現在這個位置沒人做啊?!」敖寸心托著下巴,轉悠著大眼,豎著食指,很開心地自己找到了答案,「是不是這些凡人預感到我們兩個大人物要到了,所以主動讓位啊?!」
看著敖三公主那喜滋滋的笑臉,真君大人一臉嫌棄地說:「現在是正午,陽光正射在這個位置,有別的位子楊戩也不願坐在這。」
敖三公主委屈的撇了撇嘴,不吱聲了。
此時一個紅衣官爺帶著幾個隨從走了上來,打開一張布告,道:「有勞各位鄉親,有沒有瞧見畫像上的這位女子?!」紅衣官爺一揮手,幾名隨從便各自拿著畫像給眾位看了,楊戩和敖寸心本就不想管凡間的閑事,單等那些官爺過來問一句,自己隨便搪塞一句便完了,誰知那位紅衣官爺竟自己親自走了過來,雙手寶劍,十分謙和有禮地道:「在下展昭,見過見過公子與姑娘。敢問可曾見過那畫像上的女子?!」
這展昭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俠,如今雖身在官府,但豪氣不減當年,仍是喜好結交江湖上的英雄好看!而今,打從一上這酒,便看到了一襲簡單白衣卻是難掩其氣勢的楊戩,心中頓時生了想結交的心思。於是在平日的十分溫文有禮上又加了十分。
楊戩打量來人,約莫二十五六,眉目清秀,卻生生的在眉宇間生出一股英豪之氣,雖是溫潤如玉卻不失大將之風。雖是凡夫俗子,卻讓素來眼高於頂的真君大人高看了一眼。楊戩站起身,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姓楊,單名一個戩字。內子姓敖閨名寸心。我二人一路遊山玩水經過此地,那位畫像上的姑娘並不曾見過。展大人,若不嫌棄,在等那幾位大人探察之時,不妨一坐。」
「如此,打擾了!」展昭本就存了結交之意,此時楊戩開口相約,便不推辭的坐了下來。
「展大人……」
「楊公子看著歲數略長展某,還是喚展某姓名!」展昭打斷楊戩的對話,溫文爾雅地笑道:「如蒙不棄,展某喚楊公子一聲大哥,可好?!」
楊戩還未答話,敖寸心卻『噗哧』一笑,展昭拱手道:「不知嫂夫人笑些什麼?!可是展某說錯話了?!」
「沒,沒什麼!」就是算算,他比你還真不是略長一些!
「呵呵,展昭有所不知,內子素來性子活潑,看到你我交好,這是高興的!」
「恩,對,對,是高興的!」敖寸心把腦袋轉向窗外,『咯咯』的自己笑個不停。展昭頗為同情的看了楊戩一眼,似乎很是感同身受。
「那位畫像上的姑娘是何人,怎麼鬧得這麼興師動眾的?!」
「這位姑娘乃是番邦的一位公主,嫁了來與齊峰將軍做了大夫人,前些日子他二人的長子突然喪命,二人便有了嫌隙,所以夫人負氣離家出走。」
敖寸心正在瞧外面的風景,忽然叫道:「哎呦,那姑娘怎麼怎麼站在對面那麼高的上啊!多危險啊!」
展昭順著敖寸心的目光一瞧,竟正是那大將軍府的大夫人。卻也在此時,那女子雙眼一閉,竟生生的從高上的跌落了下來,敖寸心條件反射的一個跟頭就從窗口竄了出去,楊戩在展昭驚異地目光下淡定的喝了口水,說:「內子,曾逢高人指點一二,會些腳下功夫。」
展昭恍然,點了點頭:「果然天下的功夫精妙無邊!」
楊戩微微一笑,也不在說什麼,便帶著展昭等人去了下。
將懷裡的姑娘交給了展昭后,望著遲遲不肯散去的廣大圍觀群眾,敖三公主一拍腦袋,你說自己怎麼就沒事就把這姑娘給救下來了?!當然救人本身是一件非常以及十分好的事,但是自己怎麼就沒瞧見這站在城下一圈一圈又一圈的廣大人民群眾呢?!一個騰雲就直接的躍上半空把那姑娘給救了下來啊!一滴冷汗悄悄的滑落,敖寸心自覺的認識到自己又闖禍了的事實,根據有事找楊戩的的真理,敖三公主瞪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身旁的真君大人,嘴唇蠕動了幾下,「楊戩,怎麼辦啊,我不是故意的……」
對此,斜睨著某粉龍的真君大人很沒同情心的說了句,「唉,新天條第286條,於人間顯露身份,降三級並罰面壁三百年!」
作者有話要說:瞄瞄的,展大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