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焚邪煉精

第二十五章 焚邪煉精

「往後院去了。」胖子撥開雜草,指著雪地里兩排淺淺的爪印說道。

雲羿湊近看了兩眼,草叢下的爪印共有四排,其中兩排是那妖物來時留下的,還有兩排順著後院去了。

二人循著爪印進到後院,發現西北牆角有個破洞,爪印順著那破洞出去了,破洞很是狹小,二人過不去,只能翻牆出院。

院外也長滿了雜草,撥開草叢再看,發現爪印沿著東北方向去了,二人快步追出十幾丈,發現前方有一口枯井,井口邊緣有數道爪印。

雲羿探頭打量井內兩眼,井水枯竭多年,底下只剩了淤泥和些遺落的柴草,卻沒有那妖物的身影。

「哪兒去了?」胖子也湊過來,發現妖物不在井中,大感不解。

「井底可能還有通道,」雲羿直身拍了拍手:「這口井少說也有七八丈深,我先前跳到房樑上那妖物便夠不著我,更不可能從這麼深的井裡跳出來。」

「那現在咋辦?」胖子有些迷糊。

「回去,咱倆剛剛是順著妖物離去的蹤跡追的,旁邊還有遺留著它來時的爪印。」雲羿拉了胖子一把,轉身便走。

妖物來時的爪印和離開的爪印是自那院牆破洞外開始分散的,二人順著另外兩排爪印追尋,不消片刻便在西北三十丈外找到了一處地洞。地洞口不算小,但人是鑽不進去的。

回想那妖物的腰圍,只比這地洞口小少許,這表明那妖物很可能有掘洞的能力,這處地洞是它挖掘出來的。

此時大雪未停,地洞口旁邊的兩排爪印已經逐漸模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爪印,這表明那妖物跳到枯井后就鑽進了地道里,沒有再出來。

「守住洞口,我去那頭兒看看。」雲羿交代了胖子一句,轉而快速回到枯井邊。

井中有不少柴禾,雲羿又自周圍拔了大量雜草,抖掉上面的積雪后丟進井中,而後尋了一處避風處取出凍實的硃砂放懷裡捂了老大功夫,令其消融少許。

「凍死我了,你弄好了沒?」遠處的胖子搓手跺腳沖他高喊。

「快了。」雲羿應了一聲,提筆蘸了硃砂畫火符一道,走到井口將火符扔進井中。

火符落入井中后立刻引燃了井底的柴草,井底濕氣重,大火一時燒不起來,散出濃濃的黑煙。

雲羿心中暗喜,繼續拔周圍的荒草往井底扔,大火燒不起來最好,黑煙越多就越有可能將那妖物熏出來,那妖物受不了定然會自地洞逃生,到時候被熏得兩眼睜不開,要殺它也就不難了。

「你快過來,洞口冒煙了!」胖子又喊。

「別嗷嗷了,我往井裡放了火。」雲羿高聲回應。

胖子沒有再喊,雲羿顧著往井裡扔草,也不再管他。井底的黑煙越來越濃,最後自井口往外噴,雲羿被熏得兩眼淚光打轉,便不再往井底扔草。

耐心等了半晌,始終不見胖子那邊兒有動靜,雲羿心中犯疑,高喊道:「你狗日的該不會睡著了吧?」

「這鬼天氣你能睡得著?」胖子沖他丟了一塊兒土疙瘩。

雲羿側身避過土塊:「它還沒出來?」

「沒有,興許是打洞溜了,」胖子打起了退堂鼓:「這鬼天氣真他娘的冷,不行咱換個地兒過夜吧,老跟這玩意兒較勁兒幹啥呀!」

雲羿眉頭微皺沒有接話,那妖物雖然可以掘洞,但此時再掘洞根本來不及,何況天氣嚴寒,土早就凍實了,它應該還在下面。

既然如此,那妖物怎麼還不出來?難道不怕它不怕煙熏火燎?不應該啊,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沒有不怕水淹火烤的。

「你剛有沒有離開過?」雲羿再喊。

「沒有,這鬼天氣都給我凍出尿意來了,我愣是憋著沒去撒。」胖子的聲音中不無怨氣。

「往洞口裡尿吧。」雲羿回了一聲,轉而坐到地上思索,那妖物既然沒被濃煙熏出來,必然是不怕煙熏,它為何不怕煙熏?

雲羿正思索間,突然聽到胖子吹起了口哨,豎兒細聽,還有撒尿聲。

「你還真撒啊,就不怕它突然露頭咬斷你的香火祠堂?」雲羿笑著揶揄。

胖子充耳不聞,只管撒尿,撒完之後打了個尿顫,提起褲子系腰帶。

雲羿又到井口打量井底的情況,井底的柴草已經燃燒殆盡,不怎麼冒煙了,不過還有大量的火星子,但還是沒有妖物的蹤跡。

略微沉吟片刻,雲羿決定耗損靈氣畫寫雷符試試,雷符剛猛霸道,陰魂妖邪對此最為恐懼。

趁著硃砂尚未凝固,雲羿快速畫雷符一道,丟進井中,而後退出數丈,左手掐雷訣,急誦真言道:「太一行刑,役使雷兵,來應符命,掃蕩邪精!」

真言念罷,井底突然爆發出一聲轟鳴巨響,地面震動,井口崩裂坍塌下去,瞬間形成一個巨坑。

「你能不能事先打聲招呼?」胖子被嚇得不輕,不滿地喊道。

雲羿並未理他,踏地急行,快速向胖子掠去,未及胖子身前,胖子突然怪叫一聲,轉而朝地洞口踢出,將剛剛衝出來的妖物踢起數丈。

胖子這一腳正好將那妖物踢向了雲羿,雲羿出掌重擊那妖物頭顱,將其擊落。

那妖物落地尚未回神,雲羿已然掠至其身前,朝它額頭又是一頓猛踢,那妖物突然如遭雷擊劇烈抽搐起來,雲羿以為它又要進攻,快速向後跳開。

那妖物抽搐片刻之後,身形突然扭曲,變成了一個黑疙瘩,其下衍生出許多根須。

二人心中既驚且疑,不敢冒然上前,靜靜觀察片刻不見動靜,雲羿往前走了兩步,方才看清了那黑疙瘩為何物。

「咋是一個樹根?」胖子也湊了過來。

胖子只是自言自語,雲羿也就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這妖物為何會突然變成一個樹根。

樹根頂端較為平整,有被鋸過的痕迹,再仔細觀察,發現上面有一片黑色的斑駁痕迹。

「這好像是血。」胖子又往跟前湊了兩步,看著樹根上的黑色斑駁痕迹說道。

雲羿點了點頭,介面道:「是槐樹根,上面被鋸平了,應該是以前有人當凳子用的。有女子經期時在上面坐過,留下了天癸,後來就被人扔進了枯井中,時間久了成了精。」

「這玩意兒死的,都能成精?」胖子詫異不已。

「槐木為陰,天癸為陰,地氣也屬陰,滋生出精怪也不足為奇。」雲羿點頭說道:「幸虧道行不深,不然咱倆今晚怕是帶交待在這兒。」

「現在咋辦?」胖子心有餘悸。

「燒了,這東西留著是禍害,」雲羿說道:「那宅子里滿屋子的死人,八成是被它夜裡遛進屋子裡咬斷的脖子。」

胖子點了點頭,等他畫寫火符,雲羿無奈搖頭:「我他娘的剛畫了兩道符,靈氣耗盡了,你來。」

胖子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取解下了包袱,雲羿又將自己的畫符事物遞了過去:「你的硃砂還凍著,用我的。」

胖子剛剛撒過尿,連忙抓起一把積雪擦了擦手,隨後提筆畫符,這傢伙對符咒法術懈怠嚴重,歪歪扭扭的畫了半天才弄出來一道火符,好在沒有出錯,加蓋了法印之後可以起效。

火符貼上樹根,立刻起火,發出濃濃的腥臭味兒。

二人一直等到樹根燒完,胖子張口打了哈欠:「快三更天了,回去睡吧。」

周圍的雜草很厚,雲羿為了避免火星引起火災,抓了積雪將樹根掩蓋,這才點頭回返。

雖然房中有許多死人的屍骸,但他們的魂魄早就不在了,二人心中便不害怕,睡了一個踏實覺。

由於夜裡睡得遲,二人起來的稍晚些,收拾了包袱準備上路。出門之後發現大雪一夜未停,院中的積雪淹過腳踝,寒風凜冽刺骨。

「這鬼天氣太冷了,咱倆穿得單薄,等風雪停了再走吧。」胖子凍得瑟瑟發抖,轉身回屋。

「現在就走,這雪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再下得厚些就沒法兒走了。」雲羿回頭拉住了胖子。

「這天兒太冷了,遭罪啊。」胖子埋怨道。

「到了會稽就沒這麼冷了。」雲羿說道。

「拉倒吧,這離會稽還遠著呢。」胖子一想到了前路漫長,便有些意興闌珊。

「你去還是不去?」雲羿微微皺眉,胖子屬於那種拉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懶驢,倘若他不願意去,他也不會強求。

見他有些不滿,胖子賠起了笑臉:「去去去,塵同子前輩救過咱們,這恩得報。」

雲羿眉頭舒展,快步出院,胖子急忙跟上。

離開了荒宅之後,二人進到城中心,尋了一家酒肆,要了一壺溫酒和一籠屜素餡包子。倒不是不想吃肉餡兒的,只是肉餡太貴了。

就是如此,二人也大為心疼,原因是酒價昂貴,酒貴是天下動蕩賦稅太重,糧食吃緊漲價而引起的。但不喝酒也不行,二人實在太冷,就靠這壺酒暖身子。

酒肆里還有幾桌客人,喝多了就開始一個勁兒的吹牛,吹著吹著就吹到城西的那處荒宅上了,有人說他去過那處荒宅,親眼見過見過披頭散髮的女鬼。同坐的幾人聽他胡言亂語,都嘲笑譏諷他,那人脹紅了臉辯解,嚷嚷個沒完沒了。

「瞎吹,那裡面有個屁,我們剛從那裡邊兒出來。」胖子歪頭沖那醉酒的漢子喊道。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啥量啊你……」那人僵著舌頭說道。

「撅著腚眼兒望天,有眼無珠。」胖子看了那人一眼,回頭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

「就你話多,趕緊吃,吃完了還要趕路。」雲羿抬頭瞪了胖子一眼。

吃飽喝足,雲羿又叫店家蒸了一籠乾糧,又打了一囊酒水,結賬過後二人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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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火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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