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
()薩菲羅斯是目前唯一個Class1st特種兵,儘管他漂亮的容貌很容易給人錯覺,可是他周身宛如出鞘寶劍般得凌人氣勢還是很好地震懾住其他人。
不排除也有些不服氣的人,他們在戰場上苦苦掙扎,還只能端2nd、3rd的飯碗,結果薩菲羅斯一上來就是1st,年僅15歲的他比任何一個士兵都小,又尚未建立任何功勛,不管外界有多少強大的傳言,在沒有親眼見識過之前,士兵是不會對一個漂亮少年服氣的。
在神羅軍用直升機的機艙里,薩菲羅斯單獨佔據了後座,他抱著正宗閉目養神。機艙里沒人和他搭話,他也沒興趣理睬不相干的人,但靈魂狀態的郁能看見那些士兵在悄悄打量薩菲羅斯,他們目光多少帶了些不屑,好像薩菲羅斯是託了關係才當上1st似的。
這下郁坐不住了,青春期少年的心思是非常細膩敏感的,別看薩菲羅斯臉上總是冷冷淡淡,郁知道現在的他離未來那個冷酷的終極BOSS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然而即便是成為英雄后的他依然渴望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此時四周眾人的眼光對他肯定是有影響的。
「寶貝。」郁仗著沒人能看見她,湊在薩菲羅斯耳邊斟酌著勸道:「我……媽媽相信你是最優秀的,他們只是不了解你的實力……」
「您別擔心,媽媽。」薩菲羅斯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聲說:「死人的想法不值得我在意。」
「呃?」
「若是得不到幸運女神的庇佑,這些人中沒幾個能活下去——他們太弱了。」
「這個……寶貝,即便是實話,你也不能這麼直接說出來,知道嗎?」沒錯,前線的戰爭正處於白熱化階段,被派到前線的士兵,十個人里有一個能回去就是祖宗保佑了。郁發誓薩菲羅斯的毒舌與她無關,一定是寶條那個死變態教壞了小孩子!「不要光說別人,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寶貝,我知道你非常厲害,可是戰場不是遊樂場,不要等出了意外才說自己大意了,人生不是遊戲,不能刪節重來的。」
「是,是,您總是那麼愛操心。」
郁一副晴天霹靂的模樣,又開始畫圈圈了:「被寶貝嫌棄了,明明人家是關心寶貝的說……男人越老越沉默,女人越老越啰嗦,寶貝肯定是嫌棄我上了年紀,反正我是個頂著青春少女外皮的老媽子,每天除了碎碎念什麼都不會做……」
「媽媽,您誤會了,我沒嫌棄您,我知道您是在關心我。」即便仍閉著眼睛,薩菲羅斯也能想象得出郁怨念畫圈圈的樣子,畢竟從小到大同樣的場景在他面前上演過無數次。「我愛您,媽媽。」
郁愣了一下,隨著捂著紅撲撲的臉扭開頭:「寶貝,你現在是15歲,不是5歲。」
「嗯?」
「以下純屬肺腑之言,不是媽媽調侃你。寶貝啊,你應該相信自己的美貌,那種話還是留著對以後的女朋友說知道嗎?要是再笑一笑,絕對能秒殺少女大媽等各階層女性。」所以不要突然對女性說出那麼有愛的話,有人會忍不住狼性爆發的!
聞言,薩菲羅斯輕輕挑起唇角,仍顯得中性的聲音夾了一絲笑意:「哦?媽媽愛上我了嗎?」
「咳,玩笑到此為止……你繼續休息,等到了目的地我再叫你。」
一路沉默,很快就來到前線神羅的營區。
神羅和五台的戰爭由來已久,神羅公司是靠著抽取生命之河製作魔晄能源發家致富的,生命之河噴涌到地上形成生命之泉,有生命之泉的地方更容易抽取魔晄,理論跟在有油田的地方才能採集到石油一樣。
五台地區生命之泉很豐富,於是神羅公司盯上它了,借口要將那裡變成風景區,就像幾年前M國打著反恐的旗號出兵Y國是一個道理,大家心裡明白就好。
當然,利益什麼都是高層考慮的事情,底下的士兵只要服從命令去戰場,對得起公司給他們發的高薪水就好。
下了直升機,薩菲羅斯依舊目不斜視,冷淡朝迎接他的軍官傑里爾點點頭。
傑里爾也是有眼色的,看出薩菲羅斯沒有攀談之意,便收起了一肚子的奉承話,但還是親自帶薩菲羅斯熟悉營地,儘管傑里爾心裡也和多數人一樣看不起眼前的少年。這名叫薩菲羅斯的少年太漂亮了,他的乾淨漂亮和軍營的氣氛格格不入。
同樣是特種兵,2nd和3rd之間的差距並不明顯,想必1st和其他特種兵差別不會太大,至於眼前這名少年打敗2nd特種兵的傳言怕是擴大其次,也可能是一對一比賽,2nd的特種兵對著小孩子疏忽大意而落敗罷了。
不過,傑里爾之所以能混到軍官的位置就在於他有腦子,因此他不會像那些沒規矩的士兵一樣把情緒擺在臉上,依舊對薩菲羅斯客客氣氣,既不巴結也不得罪。
不管薩菲羅斯的1st是靠關係還是靠實力得來的,不可否認他是特權階級,傑里爾可不想為了沒邊的羨慕妒忌去惹上大人物。
「大人,這裡是您的房間。」傑里爾為人圓滑,也是個盡責的軍官,他帶著薩菲羅斯在營地轉了一圈,每到一處,該注意的地方他都會向薩菲羅斯解釋,對薩菲羅斯的冷淡也不在意。
薩菲羅斯推門進去,淡淡說了句:「多謝,有勞了。」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請您好好休息,明天早上8點有戰略會議,希望您能到場。」
「嗯。」
關上房門,薩菲羅斯回過頭注意到郁不滿意的表情,沿著她的視線粗略打量一下房間。一張床,被褥枕頭不缺,一張桌子,幾張椅子……總體來說,很簡陋,房間里的東西自然比不上神羅總公司宿舍的配給。
薩菲羅斯毫不在意嗎:「這裡是前線。」
「我知道。」鬱悶悶地回答。在艱苦的戰地環境,能有單獨一個房間已經是特權階級了,何況薩菲羅斯目前沒有任何戰果在身,也不能強迫別人一定要尊敬他。「我只是心裡悶。寶貝,我……我什麼也不能為你做。」
「您在我身邊就夠了,剩下的我會做好。」薩菲羅斯躺到床上,把正宗放在手邊,妖綠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郁:「我都記得,媽媽。」
「什麼?」
「您說過,等我變厲害了,就能碰到您。」
「你的記憶力真好……」郁心虛不已,貌似那是很久以前安慰小孩的話,她還以為薩菲羅斯早就忘記了。
「所以,我聽了您的話,很努力在變強。」說著,薩菲羅斯朝郁伸出手,卻和無數次的嘗試一樣穿過郁半透明的靈體,甚至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就跟朝空氣揮手一樣:「媽媽,您說過不會騙我,是因為我自己不夠強,對嗎?因此您還總是為我擔心,是因為我不夠強……」
看著這樣的他,郁頓時慌神了。
15歲,薩菲羅斯不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孩子,相反他很聰明,聰明得讓郁有些害怕,她感覺到薩菲羅斯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一些真相。這些年關於靈魂的書他沒少看,應該早就發現當年她說的那些話都只是安慰小孩的謊言,可是他依然強迫自己相信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正是他的這種偏執,本打算薩菲羅斯稍微懂事一點,就把事實解釋清楚的郁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吱聲,只好繼續客串媽媽的角色,一客串又是幾年。
如今,她只是不想看到這個孩子失望的表情。郁決定讓謊言繼續下去,「對,寶貝。在媽媽看來現在的你還不夠強,你必須繼續變強,變得更厲害,總有一天你會是最強的,我期待著!」
「總有一天……」
「你能做到的!」聽出薩菲羅斯語氣中的迷茫,郁堅定地告訴他,「媽媽是不會騙寶貝的!只要你堅持,總有一天你能站在所有人之上!」儘管代價是變成反派,失去朋友,永遠地孤獨。可誰又能說他現在不是孤獨的呢?既然一開始就不曾擁有過,談何失去?
「您說的總是對的,我會做到。只要您在我身邊,繼續愛我。」
不閃避地迎上妖綠色豎瞳,郁笑得十分溫柔:「寶貝,我很愛你。」
「您不會離開我去和生命之河融合的對嗎?哪裡也不去,陪著我?」薩菲羅斯蒼白的面孔浮現痛苦和懷念:「如果不是生下我,媽媽現在也好好活著……」
這話不中聽,我還活著!是生魂!郁皺眉大聲道:「說那些做什麼!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寶貝放心,我不會跟生命之河融合的。」
聽了她的保證,薩菲羅斯鬆了一口氣,再次將落寞收到心底:「是啊,您一直是這麼愛我,只有您是愛我的。」
「寶貝,其實你應該多和身邊的人交流,也許會發現有其他人也在關心你……」
「噓。」修長白皙的食指點在粉紅的唇上,薩菲羅斯朝揚起一個純凈的笑容:「媽媽,我愛您。最愛您,只愛您。」
「寶貝……」
「媽媽!」
「好,我不說了。」對上薩菲羅斯堅定的眼神,郁知道他確實不願意結識更多朋友的,也知道他想聽什麼答案:「寶貝,媽媽也最愛你。睡,坐了那麼久的直升機也累了,明天要早起。」
「晚安,媽媽。」
「晚安,寶貝,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