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魄大小姐
大雨滂沱里,一個嬌小的身子正跪在庭院里,臉上面無血色,好幾次快撐得倒下去卻依然倔強的跪在那裡,就像一株雪花任憑風吹雨打仍駐立以此
雨中一位女子漫步走來,腳踩牡丹金色繡鞋,身著綾羅綢緞,盡顯榮華,高貴,身後兩位身著粉衣的丫鬟為她撐著油紙傘。
她笑盈盈的走到女子跟前:「呦呦,大家快來看看呀!我們的大小姐怎麼在這裡跪著呀!說完用手帕捂著嘴笑道。
她的聲音如出谷的黃鶯般好聽,但此時在她聽來卻及為刺耳。
「大膽,我們小姐問說,還不抬起頭來」女子身後的一位丫鬟厲聲呵斥道。
「放肆,人家可是堂堂的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青衣,哪輪得到你個下人在這裡訓斥」
那丫鬟假意求饒道「我有眼不識泰山,大小姐跪在雨中,又穿得如此寒酸,我以為是哪裡來的賤婢呢,還請小姐恕罪」看向慕容青衣的眼裡卻全是挑釁的眼神。
這些話如拳頭一般重重的捶在慕容青衣的心上,自己堂堂的慕容家大小姐,本應該是最尊貴的人,可卻落到了如此田地,卻不能反抗,只能任人欺凌,真是可笑,只能低著聽,聽著這些惡毒的話語
見慕容青衣沒反應,女子一時氣惱,忍著火氣說道:「怎麼,我的好姐姐,你以往的威風哪裡去了」向身後的兩位丫鬟遞了個眼神,兩個丫鬟便心領神會的來到慕容青衣的身後,強制性的把慕容青衣的頭抬起來,仰視著那位女子,這時慕容青衣不知是那裡來的勁,使勁的掙扎著,可就算有再大的勁哪比得過平日里一直幹活的丫鬟,一會兒便被按住了。
女子假意的拍手道:「我們的大小姐,怎麼?終於要反抗了」說著便伸出一隻玉手來慕容青衣的臉上來回撫摸:「姐姐,你說你長成這個樣子,也難怪姨夫母要拋棄你了」。
這話如一根針刺在青衣心頭,她嗤笑道:「姨夫母?呵……虧你叫得出口!」
雪柔頓了頓,忽略她所說的話:「姐姐,你千萬擔心自己這副模樣嫁不出去,你放心,妹妹我啊!會幫你找份好姻緣的」
說完三人都毫不掩飾的大笑了起來,假意的拿起絲帕輕輕的為慕容青衣飾去臉上的雨水,突然間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兇狠,擦拭著慕容青衣臉的那隻手勁越來越大,臉上頓時被擦紅了,感到疼痛,只能盡量的掙扎來減輕疼痛。
「啪——」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頓時慕容青衣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小賤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走」丫鬟們頓時像扔垃圾似的分開了慕容青衣,沒有了支撐,慕容青衣立馬倒在了地上,有一位丫鬟起身時還踢了慕容青衣一腳:「像只豬一樣,真是重死了。」
:「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殺了否則日後我定會讓你後悔」慕容青衣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說道。
「現在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我還要留著你慢慢玩呢,況且我想看一看,像你這種人,怎麼個讓我後悔法」。她特意加重了「你這種人」幾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留慕容青衣一個人在雨中,無力的躺在雨中,大雨刷刷刷地打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點兒疼痛,因為比起身上心裡的疼才最要人命:「是啊!我這種人,憑什麼說讓人後悔呢!現在我的不過是如螻蟻一般,低到塵埃里的一個人罷了,真是可笑。」
一身錦衣華服的雪柔來到自己的閨中,坐在無比精緻的椅子上,手裡攥著一件小孩的華服,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雙眼通紅,眼裡無盡的哀傷,抬頭看向窗戶外,見下個不停的大雨,思緒慢慢的飄向了遠處:「娘、爹,你們好嗎?」
和煦的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庭院里的大榕樹下面,兩個孩童正坐在下面玩耍。
此時的她們是最開心,最天真無邪的時候。
一位穿著都是用的最好的布料做成的衣服,白皙的皮膚像玉琢一樣,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可愛無邪,這便是孩童時的慕容青衣了。
另一位穿著很普通,正大口大口的吃著盤子里糕點的便是葉雪柔,只嘴巴撐得大大的說道:「你家的東西太好吃了,我家從來都吃不到」。說著還把嘴裡的糕點屑渣噴了出來。
站在身後的丫鬟忙訓斥道:「你個野娃娃,弄髒了我家小姐的衣服,你可承擔不起。」聽到訓斥,忙捂著自己的嘴,胡亂嚼嚼把東西咽下去,眼睛一直瞟著青衣身上的衣服,眼神里無不透露出羨慕
感覺到雪柔的眼神一直瞟著自己,她心以明,制止了丫鬟正在擦拭自己衣服的動作,稚嫩的聲音響起:「這件衣服我不要。」
「小姐,萬萬不可,這是老爺花了大價錢而定製的衣服,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我就是不要了,它現在已經髒了」。
「那奴婢拿去洗一洗」。
「你洗了我也不要,我要把它送給雪柔」。
儘管丫鬟再三的勸說,青衣還是倔強的把衣服送給了雪柔,並給她換上
在離別之際,青衣把她送到了府門口,拉著雪柔的手叮囑道:「我知道你喜歡這件衣服,我現在把它送給你,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嗯,你放心」。
雪柔一個人走在路上,全然不知身後有幾個人在跟著她,走到一個茅草房前喊道:「爹,娘,我回來了」。
一直尾隨著雪柔回家的土匪說道:「大哥,你確定她家有錢讓我們搶嗎?」
「應該有,你看那小孩身上穿得衣服,那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這時一位穿著樸素的女子走了出來,打扮雖樸素但卻從內向外散發著不俗的氣質,只是蒙在臉上的面紗讓人看不清容貌:「柔兒」,「娘親,」一個勁的飛奔女子懷裡「娘親,看我的衣服好看嗎?」
女子才注意到她身上穿得,並用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撿起地上的棍子就往身上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能要人家的東西,你還偏偏不聽」越說越氣,越打越重
雪柔哭得撕心裂肺:「娘親,我再不敢了,我再也不要了」。
突兀的聲音響起來躲在暗處的兩個土匪提著刀出來吼道:「把你家的銀子通通拿出來。」
母女倆被嚇壞了,開著土匪手裡提的大刀,哆嗦著道:「兩位大爺,我們只是鄉野山村裡的農夫,沒什麼錢財。」
「你放屁,看你家小孩身上穿得就知道。」
「這是有錢人家送的,要是我家有錢的話怎麼會住這麼窮鄉僻壤的地方。」
「大哥,這小娘們說的也對呀!」
另一個土匪思考了一陣,看著跪在地上的雪柔,計上心頭:「沒錢也可以,但……」手指指向雪柔道「這個孩子得跟我們走,興許能賣個好價錢呢。」
「大哥,高,就這麼辦」說著就要過來搶雪柔。
雪柔母親慌了,跪在地上直磕頭:「求求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你們幹嘛」一聲男聲呵斥道。
「爹……」「相公……」母女兩同時叫道。
看著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男子心如刀割,撿起地上的鋤頭就飛似般的跑過去土匪身邊嘴裡喊著:「我要殺了你們。」
土匪反手就砍了男子一刀:「媽的,還想殺老子,等我解決了你再辦她們」
看著男子被刺傷,母女兩哭的撕心裂肺卻做不了什麼,那女子用手擋住雪柔的眼睛,不讓她看
終歸寡不敵眾,男子身中數刀,最終倒在血泊里,:「相公」「爹」母女兩同時喊出聲,倒地的男子要殘留的一點意識虛弱的說道:「快走,快走……」
「媽的,真晦氣……」
「老大,這戶人家好像真的沒有錢……要不就算了」
「呸!你砍了人家,就不怕報告來抓你嗎」
「那怎麼辦?」
露出兇狠的眼神,:」死人才不會說話呢!」摸了摸沾滿血跡的刀柄,一步步的向母女兩走來
看著靠近的土匪,雪柔怕得瑟瑟發抖,女子將她護到身後,在她耳邊悄悄地說著什麼
「兩位大哥,我有錢,我現在想通了,拿給你們……」
一聽說有錢,兩土匪兩眼放光:「早這樣不就好了,何必要大動干戈呢!」
「你們在這裡站著我去拿……」說完便拉著雪柔進了屋
雪柔哭的兩眼通紅:「娘,爹爹他……」
女子雖傷心但此刻卻十分理智,但手卻一直抖個不停:「我知道,娘……你一定要記住娘跟你說過的話,去將軍府,說著從柜子下面拿出一封信,你把這個拿給慕容將軍看,他會照顧你的……」說完便把桌子挪開,裡面有一個小小的儲存糧食的地窖,把雪柔抱到了裡面便要把洞給蓋起來
見自己娘沒有進來,她急了,死死的拉著她的衣袖:「娘,你怎麼不進來」
女子悲痛萬分,忍住要掉下來的眼淚:「不管你聽到什麼聲音無論如何的不能出聲……」而後狠心的甩掉她的手,把蓋子蓋起來
找了一個竹筐壓在上面,把窗戶打開造成已經往窗戶逃跑的痕迹
「怎麼那麼久還不出來」土匪變得急躁起來
突然意識到什麼「壞了」,正要往裡走,便見那女子推門出來,卻沒見雪柔:「那個小孩呢!錢呢?」
女子沒理他們,徑直得走到躺在雪泊中的男子身旁:「我來了,我說過我會一直陪你的……」
「媽的……」感覺被耍了,土匪氣的暴跳如雷,拿起手中的刀就往女子身上刺去,女子沒叫沒躲,任由他刺過來,像已經預想好似得,閉上眼睛倒了下去
聽著外面的聲音雪柔已哭得不成樣,又怕他們發現自己,只得死死的咬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兩土匪見已經死了,想起孩子抓來也可以賣一個好價錢,就一股腦的往房間里跑去,見窗戶開著,屋裡已經空無一人,哪裡還有孩子的身影
土匪十分氣急,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上當了,應該還走不遠,我們追……」
過了一會兒,屋外已經安靜了下來,雪柔小心翼翼的往地窖里爬出來,心急的跑到門外,見自己的娘親和爹一起躺在了血泊里,她使勁的搖晃著他們的身體,泣不成聲,任誰見了都會心疼……
回憶到這雪柔已經泣不成聲,忽然她把手裡的衣服往地上一扔,目露凶光,她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一旁的丫鬟,一臉驚恐的跪地求饒
眼裡都是恨,如果不是她,自己的不幸就都不會發生
這時身穿桃紅褂的丫鬟來報:「小姐,老爺請你過去一趟……」這丫鬟說話乾淨利落,說話時眼睛平視雪柔,不像平常丫鬟那樣唯唯諾諾,到頗有幾分大家風範
這時雪柔與剛才的判若兩人,白皙精緻的小臉上,面帶和善的微笑,一雙丹鳳眼雖帶笑意,卻未達深處,儼然一副溫婉如水、美麗動人的模樣略施粉黛使原本就精緻的臉蛋越發的美麗動人,到不失第一美人的稱號
臨春是慕容府掌事的丫鬟,從建慕容府第一天起就跟隨著,青衣的爹死後慕容府便交於他的弟弟慕容白的手上,即便是雪柔也要給幾分薄面,臨春回來了,代表慕容白也回來了
雪柔恭敬中又不失了她的身份「勞臨春姐了還親自跑一趟,這點小事交給別人做就好……」
「無妨,小姐得抓緊過去,將軍有要事相商……」
臨春服了服身便走了
待她走遠后,雪柔立馬收住了笑容,對跪在地的丫鬟厲聲喝道:「蠢材,要多遠滾多遠!不要礙我眼……」
嚇得趕緊低頭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