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魄大小姐
雨中罰跪的慕容青衣倒地昏迷后便被人抬去了她住的地方
那是府中最遠的屋子,也是最破爛的地方
預不住寒風的屋頂,瓦縫裡生出了許多雜草,破舊不堪的窗戶用幾張紙糊在漏洞的地方,屋內只有幾個做工簡陋的凳木凳和一張桌子,裡間是慕容青衣休息的地方
她現在正躺在一張木床上,身上蓋著的被子已經打了不知多少個補丁,屋子雖簡陋卻收拾的十分乾淨
慕容青衣臉色慘白,口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本該好看白皙的鵝蛋臉上卻長著許許多多大小不一的黑點,直教人看了心裡發麻
完全沒有了兒時的可愛模樣,一個人就昏睡著,時不時有人往她額頭上試著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慢慢的便有了意識,在耳邊一直傳來嚶嚶的哭聲,強忍著身體上的難受,艱難的睜開雙眼
便見一個15.6歲模樣的小丫鬟正俯在床頭哭泣,生得到水靈清秀,眼睛紅紅的,滿臉的淚痕,令人心生憐惜
見慕容青衣醒來便馬上面露驚喜,帶著哭腔道:「小姐,你可醒了……」
慕容青衣艱難的扯出一個慘白的微笑,調侃道:「我家盼兒都哭成小花貓了,以後就嫁不出去了」
盼兒立馬破涕為笑,可看著她這虛弱的樣子又忍不住的心疼起來:「小姐,我們去請個大夫吧!」
慕容青衣無奈的搖了搖頭:「整個A城有誰敢來給我看病呢!再說我們有那個錢請大夫嗎?」
盼兒十分的擔心……
「沒事,這樣又不是第一次,我休息休息便好……」說著說著便昏睡了過去
盼兒叫了幾聲都沒有回應……
高堂上,慕容白正借著喝茶來壓制他滿腔的怒意,很明顯對於他在這裡等著雪柔十分不滿
輪廓分明的國字臉配上濃眉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手上的老繭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常年行軍打戰之人,可縱使如此,飽經風霜的臉上還是無時不提醒著他年輕以成為了過去。
梳妝打扮好的雪柔這才姍姍來遲,請了個安:「二叔……祝賀二叔大勝歸來。」
慕容白雖心裡極為不滿卻還是露出勉強的微笑來,點了點頭:「近來可好,在這裡可習慣了。」
「勞煩二叔掛心,其他的到還好,只是……!」說到這她停頓了裝出十分難過的樣子用絹帕假意擦了擦眼淚。
慕容白向下追問道:「是什麼……?」
她極盡委屈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疼「雪柔不敢,我只是一個半路的二小姐,怎敢隨意說青衣姐姐的不是……」
一聽慕容青衣的名字,慕容白就滿腔怒火,一掌拍向桌子,茶杯都震倒了:「這個逆女,她還敢做什麼妖。」
慕容白髮火,雪柔趕緊跪了下來:「是我不好,我不該提醒青衣姐姐讓他在爹爹和大夫人祭日那天去祭拜他們,才會惹得姐姐不高興的,二叔可千萬不要怪罪姐姐。」
這時候的雪柔在慕容白的眼裡極其的柔弱,溫順,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想好好的疼惜她,短短的幾句話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慕容白,慕容白不但沒有平息卻越發的生氣。
他走到雪柔身邊,想扶他起來,可卻遭到拒絕。
雪柔攪動著手裡的娟帕,輕聲細語道:「雪柔不敢起,還請二叔處罰雪柔。」
慕容白十分疑惑:「你這孩子,我為什麼要處罰你。」說話聲音十分輕柔。
「我……我沒經過您的同意就私自處罰了姐姐……」說到這頭越發的低了下去
一提到慕容青衣,他就沒什麼好臉色:「哼!這個逆女,毒母殺父,要不是大哥臨死前囑託要好好照顧她,她還能好好的待在慕容府?」
「你起來吧!我不怪罪你,你雖是半路才回慕容府的,但卻知書達理,以後那逆女再做出什麼事來,你儘管幫我教訓她,不用再向我請示。」
「二叔放心,我不會再讓姐姐做出影響慕容府聲譽的事情來的。」
慕容白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出去吧!事情改天再商量……」
「是,那二叔好生歇息。」
雪柔在走廊上走著,嘴角露出詭異且狠毒的笑容來,讓人看了不寒而慄,迎面走來一個家丁:「二小姐好」
「你是要去找二叔?」
家丁點了點頭:「是的」
「有什麼事跟我說吧!二叔累了在休息。」
「這……」家丁為難的沒說話
雪柔的貼身丫鬟娟秀厲聲喝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二小姐,你竟然不把二小姐放在眼裡。」
家丁一聽滿急了:「不是的,只是這事關大小姐,我不得不報啊!」
雪柔立馬來了興趣:「無妨,剛剛二叔告訴我,以後只要是關於姐姐的事就通通交給我,你且告訴我便好,二叔大戰歸來,已無閑心去管家常事。」
家丁一聽,立馬把前後委緣告訴了雪柔
「你且帶我們去看看吧!」
盼兒被幾個家丁押著往青衣住的地方走去,一行人中有雪柔,還有一個女人,一身紫紅色的華服,臉上濃厚的脂粉遮蓋,她便是慕容白的二房,也是慕容白最後的一個女人,雖已過了芳華少年,卻仍風韻猶存。
「嘭——」
本就已陳舊的木門,被家丁輕鬆一腳就給踹倒了。
昏睡中的青衣被這一聲響給驚醒……
正要起床查看,便見兩位嬤嬤闖了進來,生拉硬拽的把青衣從床上給拖了起來,這一過程一氣呵成,而青衣卻並沒有反抗,也沒有太多的意外,好像已習以為常似的。
在屋外等候的雪柔和二夫人正悠閑的坐著喝茶,
青衣被拖拉出來一把扔在了地上,虛弱的青衣虛弱的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那麼的趴在地上,想著:「要打要啥就來個痛快點兒的!」
盼兒心疼的叫道:「小姐,你沒事吧?」掙扎著想去扶青衣,奈何一個女子始終扭不過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
當看到被他們押著的盼兒的時候,青衣首先是一臉疑惑:「盼兒!你怎麼!」而後又恢復了平靜
眼神凌厲的看向雪柔問道:「你們又想怎麼樣?」
雪柔第一次看見青衣這樣的眼神,以前的她可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
二夫人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使青衣的頭抬起來看著她:「嘖嘖嘖——」一臉鄙夷的說道:「我們的大小姐怎麼成了這副模樣了呢?我看你晚上都不敢照鏡子看自己的樣子吧,以後也不知道誰敢要你,哈哈哈——!」說完仰天大笑,笑中帶著尖銳的拖長音
一旁的雪柔和周圍的僕人都在笑,那笑中帶著不屑,鄙夷和嘲笑……
「你倒先問起我們來了,我們還沒有問你想怎麼樣呢?」說著把手裡的一包東西向青衣身上砸去。
看著從裡面掉出來的鐲子和首飾,再看看被他們押著的盼兒,青衣頓時瞭然於胸。
「你指使丫鬟去我房中行竊,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青衣為了保護盼兒,默認自己就是主使者,這樣他們也不會太為難盼兒。
見她低著頭,二夫人篤定她已認罪,聲音突然變得溫和:「既然這樣,那你也不要怪我狠毒」而後厲聲喝道:「來人,大小姐,屢教不改,教唆下人進行行竊,有辱慕容府聲譽,把她的舌頭給我拔了,叫她永遠不能再使壞。」
這時候的青衣心如死灰,嘴角勒出一抹慘笑……她們是故意的
「不要,不要」盼兒急得哭了起來,跪到地上使勁磕頭:「小姐她沒有指使我,是我自己見小姐身體虛弱,我們又沒有錢請大夫,才想著去二夫人那裡偷幾支鐲子賣了給小姐看病的,求二夫人放了小姐!」
一旁的雪柔突然開口道:「那你是在責怪二娘誤判咯!」
「我沒有!」
本就好面子的二夫人被這一問徹底激怒了,走到盼兒身邊。
「啪啪——」盼兒臉上出現了幾個火紅的手印
青衣使勁爬起來想要去救盼兒,可無奈身子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二娘無需動怒,雪柔倒有一個好辦法……」
「你且說來聽聽!」
」慕容府家風廉正,出現這等事不罰可說不過去,二娘乃胸懷大度,處罰自然也讓姐姐主僕二人選擇便好。」
二夫人被她這麼一說頓時心情大悅:「如此甚好,可出什麼法子好呢?」
「全聽二娘做主……」
二夫人來回踱步思考:「有了!」
「既然小丫鬟說沒有人指使她,那我便把這丫鬟的雙手剁了,可好」
盼兒一臉驚恐,哭的梨花帶雨:「我不要,二夫人,求求你,放我一馬吧!我再也不敢了!」
青衣雙眼通紅:「你有什麼事就沖我來,不要為難盼兒!」
「姐姐……你們可真是主僕情深啊!那姐姐可是要代替那小丫鬟自己受罰!」說完看了二夫人一眼
青衣咬牙切齒的看向雪柔:「是!」
二夫人頓時明了:「小姐跟下人的處罰可不一樣,可不能殘了,不然,指不定別人會怎麼說我們慕容府呢!你且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