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暴虐太女

寢室內，少女赤足踏在地上，下頜微抬不知在想些什麼。

鏡朱輕輕引著侍從進來，抬眼就見單薄身影飄飄裊裊，微怔后，腳步匆匆上前：「殿下這般可要受涼了。」

雙眼還有些迷濛的少女聞聲轉頭，開口帶點撒嬌不滿道：「為什麼我要起這麼早？這是為什麼?啊！好煩。」

「殿下。」鏡朱無奈地笑了。

她餘光恍惚瞥到襲煙默默拾綴好一套便服捧過來，思緒總算清明些，「不要便服。」

襲煙頓住，不解地看著喻徽傾。

「既然要去尚弄樂，不如乾脆點明示身份。」少女邊思索道邊揚起微微邪氣的笑容。

皇城街道喧囂，四通八達的主幹道上威武生風的女子被一幫侍從簇擁著，踏入裝潢清貴雅緻卻難掩沉淪聲色的樓中。

青衣素雅，身上無半點裝飾的男子不緊不慢迎上去，清秀面上端的是沉穩冷靜，「貴客前來，奴在此恭迎，請上房。」

「對你來說，誰都是貴客吧。」喻月馨譏誚開口，骨骼粗壯的大手肆無忌憚捏住男子的下巴，強迫面前謙恭之人抬頭對上她捕獲獵物一般暴虐的眼神。

「太女說笑了。」男子面無表情掙脫開大手，不慍不火道。

「呦，皇姐，這是做什麼呢？」清亮嗓音裹挾顯而易見的笑意，剎時沖開有些弩張的氣氛。

喻月馨狠狠皺眉，不耐回頭，獨身前來的少女王服加身，淡金華貴勝過琉璃盞的悠然氣度盡顯，腰間明晃晃系著白玉牌，其上磅礴大氣的『徽』字顯露無遺。

「天吶，是徽王，她竟是要進這尚弄樂！」

「難道那位就是太女殿下？！」

「她是徽王殿下？！我......我...有點...」

「別花痴了，就憑你也敢肖想。」

一時間議論紛紛，樓里樓外眾多火熱視線投來。

喻月馨面容僵硬，極力抑制不讓怒火外溢，「快進去吧。」她甩袖離開這隱隱有些暴動的場面，侍從們跟在後面，腳步匆匆上樓。

喻徽傾似笑非笑瞥一眼靜默候在一旁的男子，「你是？」

清秀男子愣怔對上詢問視線，莫名有些慌亂，「此處管事，栗率。」

「嗯」，喻徽傾輕輕點頭，「請帶路。」

若有若無的絲竹聲回蕩耳邊，不愧是尚弄樂，每一層眾多環環曲折的房間里人影忽隱忽現，矜持有度，低調誘惑。

喻徽傾路過這些房間時偶然會有男子撩起帘子狀似無意投來視線，本是從容打量周圍，漸漸也耐不住那些幽幽目光，乾脆上前幾步與栗率同行，「挺安靜。」

栗率微微受驚轉頭，意識到這尊貴少女在和自己說話，他連忙開口：「尚弄樂一般是晚上較為熱鬧...殿下請走這邊。」

他猶豫一番，還是將實話咽下，太女、徽王和眾位官員前來尚弄樂，達官貴人怎有膽子往上湊？

寬敞華麗的室內上好梨木纏枝花紋桌圍了一圈低調便服，一位美貌男子動作輕柔倒上酒，喻月馨順勢舉起酒杯，「此次前去際恆要仰仗各位大人了。」

「還望皇姐能順利安然歸來。」喻徽傾不急不慢插了一句。

眾人一驚，徽王怎麼也來了，她們不由面面相覷。

居於上位的威武女子嘴角不著痕迹溢出幾許優越快意，「只顧著諸位，看我這記性，竟把皇妹這位重要人物給忘了。」

喻月馨一眼就看到喻徽傾後面的人，她雙眼眯起，「尚弄樂什麼樣的美人本殿都享用過，就是還有個人，本殿沒親近過，栗率。」她驟然拔高拖長了語調。

栗率一直沉默退居在後，聞此心中警鈴大響，他面色沉靜，「尚弄樂還有諸事需打理，諸位大人請隨意享用，奴退下了。」

「放肆。」

喻月馨怒焰滋長，巍然靜守的侍從們見此，飛快攔住正欲離去的人。

「皇姐怎麼發這麼大火?好好的一場款待宴可別整得不愉快。」漫不經心的淡然話語洗去場面的僵持，「本王這算是來遲了，自罰一杯。」

喻徽傾隨意執起空酒杯，「栗管事可否為本王倒一杯？」

栗率未曾見過這樣刀劍相逼的場面，撲通亂跳的心在淡金華服尊貴無鑄之人輕飄飄的話語感染下不由稍緩，他強自鎮定抑住顫抖厲害的手，拿起酒壺為喻徽傾倒滿一杯。

「諸位請便。」

喻徽傾一飲而盡，示意酒杯空空。

惴惴不安的官員們暗暗觀察一番太女殿下陰沉卻壓抑暴發的臉色，不由紛紛開口調和氣氛。

「下官也飲一杯。」

「同飲。」

「這酒真不錯。」

...

「皇姐既然這麼想親近栗管事，栗管事就給皇姐倒一杯再退下好了，皇姐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