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鐵血黑城

半個月來，二人拔山涉水，餐風飲露，終於神聖羅馬帝國最西部的邊陲重鎮——黑鐵城。這座城池自帝國版圖確定便紮根於此，傳說，黑鐵剛開始建立，缺乏鐵料做骨。第一代黑鐵人屠戮了極西荒原上的數百部落，殺人取骨填充城牆。透過光滑青黑的牆磚，好似能看到那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土著枯骨訴說著部落的數落，見證黑鐵人的功績。

而後的一代又一代的黑鐵人以此為豪，人人習武佩刀，風氣彪悍，以殺部落勇士為榮。千年來以來，黑鐵的城牆也籠罩著經久不散的血腥味。以鮮血為背景，以白骨為梁的黑鐵城成為將部落人永遠驅逐於荒原上的絕壁。

這也是陸煵見到的第一座人類城池。此時正震撼於黑鐵的宏偉的他，還不知道這座城對他的意義有多大。

一路風塵僕僕的二人交了一個銀幣進城，一入眼的便是極具帝國風格的羅曼式建築，寬闊的街道足夠三駕馬車同時駛過。

陸師帶著徒弟沒有多做逗留，直奔城南傭兵市場，這裡能夠滿足他的全部需求。

老人目的很明確，對於路口那些有償嚮導根本就不理，直奔肯恩商會。進入簡單不失大氣的商會，陸師掏出一張紫色晶片遞給旁邊的侍者，道:「叫你們理事長出來。」

接過卡片的藍衣侍者，見到卡片上的浮雕三眼狼獸，立馬恭恭敬敬的回到：「請您跟我前往一號貴賓室，理事長會在那見您。」這種狼頭浮雕卡，自商會建立以來只發出過三張，而每一個持卡人無疑是商會最重要的客人。藍衣侍者在第一天進入商會時便被叮囑要牢牢記住這張卡的樣子，自然不敢怠慢。

「嗯，你前面帶路。」

二人剛到門口，便見一身著綉紋紫衣，掛著一副小眼鏡的富家翁撲了上來，一雙肉乎乎的肥手緊緊的樓著陸師激動的說：「老傢伙，你終於肯來找我了，這都十年了。」

「放手，快放手，我這不是來了嗎？還有，這是我新收的弟子，我準備帶他去荒原上修行，這是清單你派人去把這些東西備全，多少錢從那張卡扣。」

老理事長扯了扯鬍子沒好氣的說：「這就當我這長輩送晚輩的見面禮了，別他大爺的還和我談錢。」喚過剛才的藍衣侍者，理事長將清單遞過去。

對此，陸師並沒有客氣，而是大方收下。只是給陸煵介紹，說：「這是你肯恩爺爺。」

「肯恩爺爺好。」陸煵施禮道。

「好，乖孩子。」

片刻功夫，下去的侍者又重新返回貴賓室，並帶回了陸師清單上所有東西。

「理事長，清單上的東西全都在這了。」

「好了你下去吧。」理事長一臉滿意的說。

「老朋友，東西都在這了，你看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我在派人去庫房提貨。」

陸師放下手中茶盞，從一堆貨物中拽出一隻小木盒，遞給陸煵。同時伸出戴著青銅色的古樸戒指的左手對著地上的其他貨物輕輕一掃，將其一股腦的收進戒指空間。

「肯恩，我們師徒就不叨擾了。日後再見。」

「唉，你總是這個死脾氣，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肯恩一臉無奈的道，他熟知老朋友的犟脾氣，又風風火火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師帶著徒弟向老肯恩施禮告別後，穿著黑色的勁裝離去。落日的餘暉灼燒著地平線，流出一抹血色的紅霞。

肯恩看著那一老一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地平線，蒼老的眼，不知何時流出幾滴渾濁的老淚。

「不知何時復歸來。」殊不知這已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