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夜幽風涼，大約到四點半的光景，東方開始泛起白光。一朵朵白雲壓得很低，好像觸手可得。小草也在微風下晃動著，好像隨著晨風在輕輕地歌唱跳舞。雖然只是初夏，但屬於它的顏色可一點也不遜色於秋的黃，冬的白，春的綠。它是一幅各種顏色混合而成的油畫。鳥兒在這時放聲歌唱，在初夏的早晨，萬物都在做著晨練，利用這一年的好時機，用熱情來開始新的一天，好心情永遠伴隨著。

不一會兒，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太陽公公身旁閃著無數道金色的光芒，這些光芒好像一顆顆閃閃發光的小星星，美麗極了！

太陽露出了頭頂，火紅火紅的，像半個燒紅的鐵球，又像半個熟透了的橙子，於是地上的小草被太陽照耀著，上面的露珠放射出璀璨的光環，耀眼奪目，紅的、綠的、紫的……

黃昊只在酒廠的一間小屋將就一下小睡一會兒，沒敢讓這些父老鄉親通宵達旦，估摸著子時過了就完事了，讓他們自己回去，這辛苦一輩子不就盼著老婆孩子熱炕頭。

天亮起床，這身體還有些酸痛，大概是這地方太硬，都說睡硬板床有諸多好處，好處沒撈到，反而更加勞累，這專家的嘴，騙人的鬼。

伸了伸懶腰，睡眼朦朧，打著哈欠，去找水洗把臉，洗了臉就新鮮了。這水是黃昊叫村民從山澗中引來的，用竹子兩頭打通當管子，因為沒有橡膠管子只好用這土辦法，耗了不少竹子，得虧這家家房前屋后都種了不少，後山更是成片生長，古人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有了這簡陋版的「自來水」也不錯，至少沒有帶紅袖章的街道阿姨拉長嗓門，來收你水費。何況這還是貨真價實的山泉水。不是有廣告說的嗎，「我們不生產水，我們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真實寫照。

不說一碗茶，三分水。也就是說一碗好茶，好水就佔了三分，現在酒也是同理，有了這一汪清泉的涵養，黃昊底氣也都足了。

現在黃昊才心急火燎的往那個黃昊所認為的家趕，手中還拎著一個酒罈，上面用大紅綢子堵上口子。年輕人就是腿腳麻利，不一會就到了。不過這鞋面被打濕了些，不是酒，而是是夏天的晨露。

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夠早了，沒想到這先生將粥都熬好了，這自律還真是雷打不動的，足以看出先生的意志之堅，我輩楷模啊。

「熬了一鍋粥，坐下來吃吧」先生不緊不慢得說。

「好的」黃昊將酒罈放在桌子上，找根板凳就坐了下來。一碗白米粥，別的不說，養胃。

「怎麼昨晚沒回來，看這樣子沒睡好吧，哪個做學問的像你這樣三心二意，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長此以往，怎麼得了，最終怕是要泯然眾人矣，哎！」先生有些恨鐵不成鋼，在將粥吹冷時候說。

「這昨天那廠子第一天開張，這第一批酒至關重要，徒兒我放心不下，所以就在那看著，這學問一途來日方長，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成的，」黃昊認真回答。

「那倒也是，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年輕是好事，朝氣蓬勃，不像我，有的就總有陰暗的城府。」先生自嘲。

「先生何懼，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一切都將腐朽，縱觀這天下，暗流涌動，先生已經沒有能力攪動風雲了，」

「粥有些軟爛了，不過也好，正合適。」先生彷彿自言自語。

黃昊喝著稀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先生心中的事，儘管他兩世為人，終究還只是個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