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原本要先生品一品這新出的酒，現在看來是不行了，何況早上喝酒與肝脾胃無益有害，為了這幾天偶感風寒的先生，就沒敢提，雖然先生是苛責，但黃昊還是能感到濃濃的關愛。

現在的情節就像一對父與子，有著不可磨滅的鴻溝，兒子想去遠方，老子卻想兒子盤在村莊，安心做學問，可這世界並沒有誰對誰錯，是非對錯何人說。

老人始終要走向黃昏。

新人終究是一腔熱血。

這一是一個無休止的輪迴。

黃昊無法避免和淡忘，就像青春期時的早戀，無法自拔的遊戲。

自己的心在何方，自己也是迷茫，這茫茫天地間，何處是家，難道要去長安城——那個勾心鬥角的是非之地。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有一腔熱血，也曾慷慨激昂，糞土當年萬戶侯，想橫刀立馬，開疆擴土，封侯拜相，現在聽聞大唐戰事四起，卻生不起半分為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難道因為自己的心變了，終有一天，先生會逝去，那時自己就只有去長安城，去李家討生活。

現在閉上眼，都能有淚水在流淌。

上天又何嘗善待過我，上天又何嘗善待過每一個人，淚水思念像是連綿的春雨，盡情的洗刷著黃昊的心，因為恐懼因為害怕黃昊就將自己的圈子固定在小山村裡，可要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黃昊自認不甘心，知道別人命運的黃昊以前始終有一絲高人一等的傲氣，隨著時間的消磨，淡淡殆盡。

這些事都只能埋在心裡，更與何人說。

今天有的事就是要成功將酒給賣出去，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重要的是長期打算，要從長計議。這做生意又豈是兒戲，足智多謀，城府，變通都是缺一不可。

這一切都是新的東西，黃昊可不會想做生意就是買進來賣出去怎麼簡單，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值得深究。

在一起成功學泛濫的時代，黃昊也不免追逐這些東西，並為之痴迷，可謂瘋魔。

佛說：「世間良馬有八種德行成就，隨人所欲。那八種德行呢？良馬的品種，是第一德；體性溫良，不驚恐人，是第二德；不擇飲食，是第三德；厭惡不凈，擇地而卧，是第四德；聽從馬師，是第五德；安於駕乘，能盡其力，是第六德；識得正路，不走非路，是第七德；縱然老病，仍然勉力駕乘，不厭不倦，是第八德。」

這些與黃昊胯下之馬，完全是不沾邊，這匹馬是黃昊思前想後買的，這是匹瘦弱的馬，通體顏色棕色，搭拉著脖子，毛色也不光滑，跟那些個高頭棗紅馬相比，雲泥之別，馬瘦毛長。

聽那西市的伢郎講，這是頭荒原野馬，形象上雖然差強人意，但要是能馴服，絕對是匹良駒，這點錢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黃昊也並非是頭腦發熱，實在是囊中羞澀。

這剛到手，黃昊就發現這哪兒是能馴服的，任你東拉西扯，就是怡然不動。後悔又有什麼辦法，找那伢郎理論，那伢郎反咬一口，說是黃昊別有用心，想訛他錢財，又叫了幾個地痞流氓站場子，黃昊只得是咽下這個啞巴虧。

這三百六十行，各有各的門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太多，就一個馬市利益也是盤根錯節，自己去議論，沒權沒勢白丁一個，豈會有好下場。

這伢郎還沒說的是這匹馬不僅僅是劣馬，還是一匹不折不扣的烈馬，因為踢傷了原主人，才會到這來低價處理，賤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