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後生可畏

「落其實者思其樹，飲其流者懷其源。飲水思源BBS，好名字。」王諾岳稱讚道。

沈主任笑了，「什麼好名字，就是從思源門上引申來的。」然後他問王諾岳，「你原來和圖像實驗室合作，我就不管了。現在還想打交大的招牌，宣傳你的BBS，你是不是應該交代一下資金的來源？」

改革開放以來，華國的發展速度是驚人的，同時帶來的混亂也是驚人的。倒買倒賣、走私、房地產，許多人利用各種不光彩的手段一夜暴富。在沈主任心裡，建設費多網，分享知識的事情非常重要。他不希望因為資金來源不明的原因，引起各種變數。

「遊戲，我是靠電腦遊戲發家的。」王諾岳爽快地說道。他手下的人越來越多，想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他還想沈主任和他一起去軟體所，把軟體所的員工都弄過來給自己打工。所以他準備把交代一下資金來源，讓沈主任幫助自己的時沒有顧慮。當然，他也不是完全交代，而是只說電腦遊戲這一部分。

「電腦遊戲嗎，那倒是一個新事物。」沈主任感興趣的問道。

現在華國很多家庭有遊戲機，大部分是山寨或者走私的任天堂紅白機，也有一些和紅白機兼容的小霸王學習機。市面上到處都是販賣和租借遊戲卡的商店。除了家庭遊戲機，街機也很流行，現在城市裡有很多遊戲廳，裡面充斥著熱血少年和各種接機。但以華國的電腦普及率，電腦遊戲也可以說是個新鮮事物。

在遊戲這個產業鏈條上，有人靠山寨遊戲機發了財，有人靠盜版和銷售遊戲卡帶發了財，也有人開遊戲機廳發了財。但以沈主任對王諾岳的了解，他不像是這幾種人。那王諾岳用什麼辦法賺了這麼多錢，就讓沈主任非常好奇了。

「沈老師，我一進大學就在想：我們的硬體水平比較差，是因為整個工業基礎落後，需要多年的努力，才有可能追上世界的先進水平。但軟體不一樣，同樣的程序，在華國的電腦上可以運行，那在花旗也可以運行，不會有區別。」王諾岳說道。

「這就是你選擇軟體專業的原因？」沈主任問道。

「嗯。相比硬體，我更喜歡軟體一些。」王諾岳說道。夢境中他可是一直在軟體行業混，當然要利用這個優勢。

「你還挺厲害的，剛進大學，一門課都沒學，就準備做軟體了。」沈主任微笑著說道。

對沈主任的誇獎。王諾岳只能報之以微笑。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天才，只是一年多前那個奇怪的夢，給了他賽跑時偷跑，考試時翻書的作弊能力。

「在各類軟體中，我選擇了遊戲。」王諾岳說道，「其他類別的軟體，都需要對市場需求的了解。唯有遊戲，它的核心意義在全世界都一樣，讓給人們提供快樂。一種遊戲只要好玩，就可以吃遍全世界。而且它它市場還很大，花旗去年遊戲市場總銷售額，應該在五億到十億美元之間。RB市場也差不多。」

王諾岳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一個聰明而勤奮的學生，開發了一個象棋軟體，又湊巧遇到了同樣喜歡開發象棋軟體台灣人，兩人一拍即合，成立了一家遊戲公司。然後一起開發遊戲。

「……軟體行業最重要的支出是研究與開發費用。而開發費用，最大的一部分就是人工成本。」王諾岳說到這裡，在心裡感謝了一下現在華國的人力成本。「花旗一個程序員，平均月薪是四千美元，而RB的平均工資，大概是花旗同行的一半，而台灣程序員的工資，則又是RB同行的一半。而在華國，現在平均工資不到兩百人民幣。」

王諾岳繼續說道，「我們把遊戲的開發部門放到了華國，因為我們的人力成本極其低廉。即使每個月在每個人身上開支兩千元，也只相當於花旗的二十分之一。所以我們的開發成本很低，而現在的遊戲價格又很高。所以，我們開發的遊戲，只要賣出很少的數量，就能實現收支平衡，然後就是利潤。」

這時沈主任插嘴了：「軟體開發的成本沒這麼簡單，你的硬體也需要成本。另外還有時間成本，維護成本。你如果真想好好經營公司的話，最好去聽聽MBA的課。」

「還是老師厲害，我就想不到這麼全面。」王諾岳拍了一句馬屁。

沈主任哼了一句，示意王諾岳繼續。

「後面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開發了幾個遊戲，象《大富翁》，《大航海》，然後拿到市場上銷售，結果很受歡迎，銷量超過了預期，結果就賺了不少錢。」王諾岳雙手一攤，結束了自己的故事。

「厲害。」沈主任認真聽完了王諾岳的講述，讚歎了一句。微機行業是個年輕的行業，從七十年代算起，現在也才十多年。在這個行業里，很多人都是大學階段就開始創業了，最有名的就是比爾和戴爾。難道我們交大，也要出個人物？沈主任看著王諾岳，在心中默默想著。

過了一會，他問王諾岳，「你投資圖像實驗室，也是為了開發遊戲？」

「對啊，現在技術進步很快，不管是硬體還是軟體。所以我委託圖像實驗室進行一些演算法上的研究。這樣，在新一代遊戲開發中，我們才不會落後。」王諾岳說道。

「嗯，你很好。」聽完王諾岳的創業故事，雖然錢來源於電腦遊戲，這一點讓沈主任稍有不滿。但錢的來歷清楚了，他還是說道，「BBS的事情，你先做一個詳細的計劃，過兩天給我。」s

說完，沈主任就站起身，準備送王諾岳出去。王諾岳卻坐在沙發上沒起來，「沈老師，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長話短說，我還有很多事情呢。」沈主任說道。

「稅務軟體，我準備做花旗的個人報稅軟體。」王諾岳急忙說道。

「報稅軟體，說說看。」沈主任又坐了下來。

花旗的開國元勛和科學家富蘭克林有句名言，「唯有死亡和納稅無可避免」。在花旗，除了聯邦稅，各州的州稅，各個地方的地方稅，加上標準扣除額、個人免稅額，還有根據婚姻狀況、收入多少、是否有車有房有娃等等這些情況，導致稅的演算法複雜繁瑣。但只要有足夠的人力，諾岳有信心做出好的報稅軟體。夢境中，他用了很多年的報稅軟體，自然知道什麼是好的用戶體驗。

「……因為報稅軟體的需求明確，邏輯明確，而且繁瑣。正好利用我們人力便宜的優勢……」王諾岳滿臉興奮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聽完王諾岳的計劃后，沈主任說道：「如果你覺得這個軟體有前途，那就去做啊。如果要請假，我可以給你批。

「想做，但沒人啊。」王諾岳說道。「這些東西太繁瑣了。而離年底也沒幾天了。」

沈主任看了他，心想，沒人你還說道那麼興奮。

王諾岳深吸口氣，認真地說道：「我想雇傭整個魔都軟體所的人，然後花三個月的時間完成這個項目。可我擔心我說出這個要求后，他們會以為我是開玩笑的，所以還請主任給我站台。」

雇傭整個魔都軟體所的人！聽到王諾岳這句話，沈主任心裡浮出了四個字：後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