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受了十道雷刑的我,眼前都有些模糊,身上傳來的痛意麻痹著我的神經。還有十五道,我心裡想著。
然而就在那第三次五道落下的時候,一道從不明方向飛來的術法直接切斷了捆仙索,就連著那通天引雷柱也被砍斷了,接觸不到雷雲,一時雷電下不來,我愣怔怔地看著身上的捆仙索落下,看著頭上掉落一大截引雷柱,還未反應過來,有個人影落在了我的身前,我眯著眼睛瞧了瞧。
竟是那白裳的墨蓮。
「今日有本君在此,本君倒要看看還有誰想啟動這個雷刑。」
墨蓮的嗓音淡淡而出,原先總是三分笑意的溫潤語氣,如今卻是冷冽的不同往常,我還未明白髮生了何事,又有一個天兵天將慌慌張張地從遠處而來,急匆匆幾步走上大殿中央,焦急道:「稟報天君,魔界新君和老魔君帶領著眾位魔軍打過來了!」
「什麼?!」天君一掌排在座椅的把手上,那把手應聲而碎,那跪在地上的天兵天將抖了抖,繼續開口:「老魔君還說,如果不把他的侄女兒還回來,他要踏平這九重天。」
「他侄女兒?誰?」
天君的怒氣顯然到了極點,我聽著都不免心驚。
「就......就是現在行刑的這位。」
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過來,又回過頭去,趴在地上繼續抖著。
魔君這麼一出,都出乎了我的意料,確切的說,墨蓮和他們這麼一出都出乎我的意料。魔界和天界一直以來關係都很微妙,相持平衡狀態,誰都不樂意得罪誰,這十幾萬年來已經算是相安無事。所以我才想著,怎麼都不能牽扯到魔界,牽扯到玉山,我不想老魔君和便宜哥哥他們因為我徒增煩惱。這些都是我一人之事......
然而他們還是來了......
眼眶裡有些乾澀,許久都沒流眼淚了,驟然臉上一熱,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哭什麼呢?」
墨蓮伸手過來溫柔地擦去了我的眼淚,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三分笑意,「我們來帶你回家,你什麼都不要怕。」
話是簡單的話,卻使我怎麼都禁不住眼淚,彷彿一個缺水的人行步在看不到盡頭的沙漠荒原里,突然下了雨,讓人來的歡喜。
老魔君和便宜哥哥他們能打到這裡來,想必應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面對著這麼大的回家誘惑,我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只是依靠著那引雷柱,緩緩地點了點頭。
台下已然靠近了一撥人,那些天兵天將拿著武器紛紛將刑台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墨蓮卻是回過頭去,我看他側臉,已然是三分笑意,只是那笑意有點冷,甚至未達眼底。他沒說話,天君皺著眉頭開口了:「水神,你當真要和天界作對?帶走這個罪神?」
只見墨蓮笑了笑,「本君從未說和天界作對,只是天界不是已經罷免本君水神一職?緣何還叫本君為水神?」
墨蓮是父神的兒子,自然說話不用對天君用敬語。殿上那邊靜了一瞬,而後天君才又開口,想必是被墨蓮噎得不清,話語里壓抑著怒氣,「你想作何?」
「不作何,只是幫一把天君,未免天君以後後悔莫及。」
「什麼意思?」
還未等天君問清楚明白,台下又是一個天兵天將沖了上來,這回的天兵天將不像是第一回那麼乾淨,我遠遠瞧著,都能看見他那間白衣裳上沾染的紅色的血。
「什麼事?」
這下是君燁開口了,很顯然,這一身把在殿上的所有神仙都驚住了。
「上古魔神鶩清已經衝破禁制,他手裡還拿著上古神器月刃,過了那天門朝著這邊來了!」那天兵天將滿是驚恐,憋著一口氣說完,就咽了氣。
這話一出,眾位神仙的臉色都變了,就連墨蓮的臉色也十分凝重起來。
我突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還未等我想清楚,而我面前掠過一道身影,我愣了愣,轉而去看上方大殿,君燁坐著的地方空空如也。
頓時間,我終於想起來是在哪裡聽到過了。
在我作為靈芝被種在地里修身養息的十萬年間,約莫是第幾萬年,我不甚清楚,當時君燁沒來離湖畔一段時間,我心裡擔憂,特意跟旁的仙靈打聽了幾分,這一打聽便打聽出一件了不得的消息來,上古魔神衝破了幾位上古之神封印的禁制沖了出來了,九重天亂成一團,紫薇大帝在重新封印那位可怕的上古魔神鶩清。
那位仙靈說的魔神是多麼多麼可怕,上古之神隨著時間一個個為了天地間的榮盛羽化了不少,說如今就剩下當初封印神之一紫薇大帝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鎮得住,我當時沒將紫薇大帝和自己喜歡上的小生聯繫在一起,只是聽說上古魔神想要毀天滅地,便暗暗祈禱著那紫薇大帝千千萬萬一定要封印那禍害,省得我沒命活著看我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了。
結果後來,如我所願,魔神封印住了,但是小生也消失了好久,直到很久之後才見到他,我發現他身上的氣息不如以前那般強大了,當時的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這麼一想,我才意會過來,這鶩清是多麼可怕。
相比對付魔界,對付魔神可就難多了,所以一時之間大殿的神仙都紛紛飛向君燁方才離開的方向而去,先前圍在刑台的那幾波天兵天將全都往外面跑去了,一時之間,這殿內所剩寥寥無幾,就連那天後也不知道跑去了何處。
墨蓮蹙緊眉頭看著西面詭異的紫紅半邊天,眼裡的情緒有些凝重,我知曉他身為父神的兒子,對於保護這天下蒼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麼想著,我便開了口:「墨蓮,去吧。」
他轉過身來,訝異地看著我。
我知曉他擔心我,便對他扯了扯嘴角,笑道:「我沒什麼大礙,區區十道天雷,不能把我怎麼的,我可是上古蝶神的女兒。現下有些脫力而已,你快去吧,那裡不能少了你。」
他沉沉的目光看著我半晌,最後才開口,「那你在這裡等著我,等一切過後,我帶你回家。」
「好。」
得到我的應允之後,他才轉身離去。
而我緩緩順著引雷柱垂坐在地上,倒抽了一口氣,把識海裡頭的藥草全吃了,只要有用的,全部一口吞下去,才使得身體好受一些。
的確,十道天雷不算什麼,只是不小心扯到了壓制的反噬,讓我一時有些難受,好在我識海里還有些藥草和固元丹,再加上雲殊小姑娘先前給的藥丸,怎麼都能暫時壓制了下來。如今有了便宜哥哥和墨蓮他們我倒是不擔心後面那半段天雷了,就算避免不了,到時候再讓小姑娘給我送幾個藥丸壓制下。
心裡這麼想著,我索性坐在地上歇息。準備乖巧地等著外面的事情結束,等墨蓮回來。
卻不想,這一等,沒等來墨蓮,卻是等來了一個我意料之外的人。
沐清荷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從外面進來,手揣著一個東西,直接沖著我就過來了,我手捏了一個訣,防備地盯著她。
然而,還未等我手裡的訣捏成形,她「撲通」一聲,就在我的跟前跪了下來。
我愣住了,完全沒反應過來。
眼前的女子衣裳鬢髮凌亂,像是不管不顧從什麼地方出來一番,小臉臟污一片,身邊也沒個服侍的人,僅僅雙手緊攥著一個刀鞘插好的刀。
那刀我還沒來得及看,就被沐清荷這一番模樣驚住了,想著她不是平時最講究儀態的么?怎麼會弄得如此這番?
還未等我想清楚,沐清荷卻是直接就磕起了頭,嘴裡語無倫次,眼淚不要錢地掉:「求求你,幫我一個忙。」
除了三百年前,她這般沒有儀態地求我去救君燁之外,便是沒有第二回這樣了,所以現下再次看到她這番模樣,我有些疑惑,但隨之心裡不祥的預感襲來。
見我沒有開口接話,她便自顧自地說:「求求你救救尊神。」
果然。
「哦?他不是好好的么?」我面無表情地指著他離開的方向,道:「你要是找他的話,他剛剛就是從這個方向去殺魔神的,慢走不送。」
「陌笙!」她低聲喝止了我的話,「我不是要去見他,我是想讓你救救他,他......他前些日子卜算出魔神即破了禁制,原因是跟月刃掉落凡間有關,而眼下的他已經不能全力封印魔神,幾萬年前他封印魔神的那場大戰結束之後,就落下了病根,當時只是每逢一段時間便會有虛弱期。但是因為那一次下凡回來他救了你之後,神力就所剩無幾,大不如從前了。所以他這麼一去,就是想到最後關頭,與那魔神同歸於盡,祭身於天地的。你是蝶神的女兒,當初幾位上古之神封印全盛時期的魔神的時候,蝶神和他都起了最大的作用,眼下也只有你能救他。」
心上的麻痛之意過去,我面無表情地提醒沐清荷:「沐清荷,這一次恐怕你找錯人了,眼下這具身體的我只能勉強頂的過四十九道天雷,而去和魔神抵抗,十個我都不中用。怎麼救他?」
「不會的,不會的。」她抖著手,將刀刃從刀鞘里拔出來,閃著星芒的星殤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裡不是有你母親的一半神力嗎,相傳蝶神的武器自蝶神羽化之後,各自得了蝶神一半的神力,你有了你母親一半的神力再加上,星殤和月刃能夠共鳴,說不定,說不定,月刃星殤雙刃合體,就能殺了那魔神了。」
月刃星殤共鳴,這是一個傳說,傳說中,雙刃合體之後威力巨大,又有上古之神的神力,所以那些天地間的人才拼了命去爭搶這個東西是么?
我沒有客氣地將星殤拿了回來,摸了摸刀刃,星殤上小糰子還在,好似在沉睡,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沉睡,到現在都沒醒。
「你很想救他?」
我問眼前的女人,沐清荷忙不迭地點頭,我嗤笑,「那你怎麼不去救她,你不是比我厲害多了么?」
她愣了愣,而後悲哀地捂住了臉,泣聲道:「我救不了,我跟你不一樣,你是神的女兒,我卻緊緊是花仙的後裔。」
「哦,你是花仙的女兒,你為他身死,他不是會更加惦記你嗎,這麼上好的事情,你怎麼能放過?」
我嘲弄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人,一字一句絲毫沒有客氣。
「不,我不想他死,我死了也救不了他,我不想他死,他死了我就......活不下去了......」她哀聲求道,「所以,只有你能救他,我也有辦法保住你的命。」
「哦?」
我沉默地看著地上的女人,腦中一片紛亂,何其可笑,三百年前她也是這般求我,我去了,而三百年後她這般求我,而我......卻還是有點想去。愛情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嗎?我不知曉,只知道情之一字,委實折煞人。想著他要身死的畫面,我的心裡就忍受不了。也許,這也算是最後的一件事,一件讓我親手把自己的念想折斷,把這段感情徹底了結。
思及此,我笑了,「好,我去。」
「好,謝謝,還有,對不起。」沐清荷朝我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又從自己的眉心取出一個物件,一顆閃著淡藍色的珠子就這麼被取了出來,珠子取出來之後,她的臉色發白,戰都站不住,不過她卻是不在意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開口:「這是我們花之一族的最能起死回生的妙藥,固神丹,固神丹和你體內的固元丹效用不一樣。」
聽此,我淡淡地挑了挑眉,也沒問她怎麼知道我體內又固元丹,只聽她繼續說。
「這是用花族直系血脈的一半元神修鍊出來的固神丹,花族血脈如今只剩下我,所以這固神丹僅有一顆,到時候你殺了魔神之後,把這個吞下,就算魔神自爆,都能保你無虞。」
「哦?那你有這麼厲害的東西,你怎麼不去殺魔神,或者給他不就好了?」
她咬了咬唇,不甘道:「我殺不了魔神,他也殺不了,能催動上古神器月刃星殤的人只有你,只有蝶神血脈的你。」
我伸手接過她手裡的珠子,又指了指刀刃,「星殤的刀靈被弄暈了,你可有辦法?」
「用你的血就可以叫醒了。」
我懶得瞧她,割了手指喚醒了小糰子之後,就揣著刀,緩緩起身走下了台,身後沐清荷好似還站在原地,一眼不眨地看著我,我像是未曾感受到一番,一步一步朝著大家離開的方向而去。
.......
我們到的時候,地上已經伏屍遍地了,有魔軍的,有那些天兵天將的,鮮血的氣味混著空氣,我皺緊了眉頭,抬眼找了下,看到墨蓮他們僅僅是有些體力不支地站著,此時他們並沒有發現我。我放下心,而後眼睛無意識地朝著那個人看去。
在場所有人都很狼狽,狼狽得不顧形象,只有那個人,雖是狼狽,如果不是那嘴角的血,基本沒人會以為他受了傷,可我感受到他身上的玄色衣裳早已黑沉一片,那是血,血浸入玄色衣裳看不出來,可從那衣裳的色澤厚重就可以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傷,他面色有些發白。彷彿有所感一般,他轉頭,一雙深邃的眸子就這麼和我對上了。
那雙眼裡有驚詫,隨之而來就是濃重的驚慌和焦急。
他驚慌什麼呢?又焦急什麼?
這還是我第一次從他的眼睛里看到這般表情,除了凡界的時候。我饒有興味地看了陣,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轉而去看那紫紅色的妖異的光籠罩的頂上,那個雙目赤紅,笑的一臉猖狂的魔神,只見他的手裡還握著血紅色光芒的刀刃,這是月刃。
看了幾眼,我收回目光,看向手裡的刀刃,在心裡問小糰子,「阿星,」這是我第一回這麼認真地叫他的名字,「你說你幫我一個忙,我們上去端了那小子如何?」
刀刃一動未動,許久才有聲音從識海里傳來,「你真的要這麼做?」
「是的。」
「可是你......」
我知道他在擔憂什麼,便安撫道:「放心,那沐清荷的給了我固神丹,可保我性命無虞。」
良久,小糰子才答應了下來。
可殺死魔神的話,首先最大的威脅就是他手中的月刃,若是不能將月刃收為己用,怕是很難戰勝那魔神,想起沐清荷說的話。
我問小糰子,「你可有呼喚月刃共鳴的法子?」
小糰子沉吟了會兒,才道:「有,但是幾十萬年未用,而且眼下月刃不一樣了......我可以試試吧。」
難得小糰子這麼一本正經,我雖有些不適應,但是還是依照他說的,與他同步一般,運起手中的刀刃,就這麼直接沖著那高空中的魔神而去。
小糰子接著在識海里說著那個上萬年不用的法子。
星殤的刀刃閃著星芒,而那方的月刃似乎感應到了一番,漸漸從魔神的手裡脫離開來,與星殤雙刃相合,形成了一個圓環。握在了我的手裡。
魔神見月刃脫離被搶,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現在!
我手握刃環,整個人直衝那魔神而去,在他未反應過來之前,將刃環貫入了他的胸口。
魔神錯愕地低頭看著他胸口的刃環,緊接著緩緩抬眼看向我,一雙赤紅的眼眸在短暫的驚訝之後,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小丫頭片子,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
什麼意思?
我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彈開,只見他笑的更加猖狂了,「你以為你殺了我就完了嗎,你莫不是忘了我還有元丹,我這元丹一爆,除非你用神格來化解,否則這世間還是生靈塗炭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愣了愣,完全沒想到這一茬,沐清荷沒說。而那邊的魔神卻是早已運行了那元丹,不顧自己還在流血的心口,紫紅色的妖異光芒漸漸匯聚......
竟是如同他所說的,爆那元丹,與這天地同歸於盡!
我大腦還未做出反應,身體已然做出動作,就在我邁出腿的那一刻,下方突然傳來一聲呼喊,「笙笙!別去!」
我回頭,只見君燁想要衝上來,縱使嘴裡不斷地冒出血,他也想要衝上來。表情儘是那茫然無措,這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我都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這般焦急。莫不是以為我這是搶了他的功勞?
唔,也有可能吧。
我轉回頭,對他的呼喚置若未聞,只執著地朝著那魔神而去。
「既然你要那神格,我便用那神格渡化你!」
說著,我運起全身的靈氣,調動所有修為,再加上抽取雙刃上的神力全數灌注識海中那小小的一顆淡粉色的珠子里,珠子的光芒愈來愈盛,愈加暴漲,那魔神卻是慌了,而未等他收回那元丹的氣力,粉色珠子暴漲開,將那紫紅色的光芒包裹住。
我感覺到自己渾身炙熱,疼痛不已,唯有冰涼的東西在腰間處,我恍然記起,手哆哆嗦嗦地摸了出來,擱置在心口。再看那下方一個個驚呆了的面容,看向墨蓮那驚愕而沉痛的臉,還有便宜哥哥們......而後我最終看向君燁。
只見這位向來體面的神竟然形容狼狽,忍著被風壓的狂勁還在努力運氣想上來,面容上一片悲戚,嘴裡說著什麼,我卻是聽不清楚了。
所有人都被那風壓壓在下方,我在上面倒是難得的安寧。
回想起自己十幾萬年來的記憶,我卻滿心疲憊,眼底里的那個人我愛過,恨過,最終到了這個緊要關頭,我卻想著,算了,就放過他吧,也等於放過我。
最初答應沐清荷的時候,我就沒想著要活下來,我想定是要他也後悔一遭,定是讓他也追悔莫及一回,我甚至卑鄙地想著,想讓自己的死讓他記個上百萬年,讓他膈應上百萬年也是好的。
但是如今,等這一切都做完了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陣疲憊,什麼都不想想了,就這樣吧。我揪著心口的那個通天神鏡,看著那個還在往上而來的面容,我笑,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平和:
「斗膽罪神之女肖想尊神您,是我的過錯,所以,君燁,我放過你了。是我錯了,我領悟得太晚,現下才明白了過來不能求之事萬萬不可求這句話,這一切皆是我的心魔。抱歉,讓你徒增煩惱了這麼多年......」
我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甚至還感覺到身體一派輕鬆,那夾雜在心頭的苦澀忽略不計的話,我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神仙。說完,我將雙刃環和那通天神鏡拋了出去......
識海里像是有煙花而過,我雙耳嗡鳴,什麼都聽不清了,閉上眼,彷彿看見了那個花海里,那口水汪汪的湖邊,那個朝著我笑的傲嬌少年......
真好看......
正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