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逢

燕華走下樓，看到夕陽緩慢地往西滑落。

樓下停著一輛銀白色的麵包車。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正啃著煎餅。

他不經意間和燕華對視，面露驚恐，但迅速恢復常態，把煎餅放在一邊，開始發動汽車。

燕華出於戰士的直覺，緊盯著他，快步走過去，「我能搭個便車嗎？」

「你要去哪兒？」年輕男子聲音里有幾分緊張。

燕華已走到車窗旁，「回凱旋酒店。」

年輕男子稍微放鬆，「上來吧。」

燕華拉開車門，坐在後排。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

路過肯德基餐館時，燕華故意突然咳一聲。年輕男人嚇得渾身哆嗦，通過後視鏡發現燕華沒有動手，這才心安。

燕華更確定了，就沒再試探。

她躺在後座上，裝作睡覺。

十多分鐘后，車停住了。

「喂，喂，醒醒。凱旋酒店到了。」年輕男人輕拍她的肩膀。

她揉著眼連打幾個哈欠，起身問道：「多少錢？」

「助人為樂嘛。」年輕男子笑著說道。

她說著感激的話，硬是把一百元塞到他手裡。

一個多小時后，這輛銀白色的麵包車開進郊外的一幢別墅里。

幾個手中拿著手槍的健壯男子簇擁著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漂亮女人出來。

「姜恆，她現在怎麼樣？」

年輕男子快步迎上去，高興地說道：「她搭我的車回酒店了。估計這會兒正做美夢呢。」

女人雙眉緊皺，「她沒懷疑你？」

姜恆興奮地揚揚手中的一百元錢，「這是她付的車費。她沒懷疑我。」

其中一個保鏢奪過錢，仔細地看了幾秒，「沒有問題。」

此刻，一隻黑色的小蟲子爬到車頂，雙眼發出微紅的光。

燕華調試設備。

姜恆等人的全息影像顯現。

燕華看到那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子，大驚，脫口而出，「宮娜？」

殘月高掛，姜恆和保鏢們躺在客廳上打沙發床上。

咣！

門倒在地上。

保鏢們顯然訓練有素，條件反射般起身，握著槍對準門口。

門口沒有人。

從院子里傳來聲音，「讓宮娜出來，我有事問她。」

姜恆聽出燕華的聲音，頓時渾身冷汗。

「我數五聲就攻進去，到時別怪我不客氣。」燕華高喊道。

保鏢們忙找合適的射擊位置。

五。

四。

三。

二。

一。

從院子里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咣！

汽車疾馳而來，將牆撞塌，衝到客廳里。

他們朝駕駛座位瘋狂射擊。

駕駛座沒有人，藍色座椅被打出十多個孔洞。

保鏢們小心翼翼地圍過去。

滋啦！

麵包車後排右側的門被打開。保鏢們忙往右衝去。

咣！

左側的門被踹飛，燕華衝出麵包車，隨手抓起車門，朝保鏢們砸去。

他們急忙躲避。

燕華趁機衝到其中一個保鏢身旁，奪過手槍，又抓住他的右臂將他砸向其他保鏢，趁他們騷亂，迅速地衝到樓梯口。

那個穿著紅色長裙的漂亮女子站在樓梯上，攔住她的去路，「燕華。」

燕華急切地問道：「周湛在哪兒？」

保鏢們趕過來，手槍對準燕華。

宮娜示意他們放下槍，繼而對燕華說道：「你不應該回來。」

燕華把她按在牆上，手槍頂著她的額頭，「周湛在哪兒？」

噠噠噠噠……

硬質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從二樓卧室往樓梯口緩緩而來。

響聲在樓梯口中斷。

沒有開燈。燕華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判斷是個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溫柔地說道：「燕華，許久不見。」

燕華打一個寒顫：她聽到了周湛的聲音。

宮娜按下開關。樓梯口的燈亮了。

頭髮比以前略長，劍眉星目所顯出的英氣被儒雅的氣質壓制，西裝革履，一塵不染。

「周湛？」燕華試探著問道。

年輕男子點頭，「是我。」

「你是深淵的首領？」

「對。」周湛平靜地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燕華大嚷道。

「可能因你的到來，歷史也隨之改變了吧。」周湛的聲音平靜而又溫柔，「見到你很高興。」

燕華一咬牙，手槍對準周湛的額頭。

周湛微笑道：「你知道，我不怕死。」

砰！

子彈射到天花板上。粉末簌簌往下落。

「燕華，回到你的時代吧。」

燕華大怒，厲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

「你已經找到我了，也無法改變事實。回去吧。」

「不，絕對……」燕華舉起手槍，又沮喪地放下。

宮娜趁燕華此時情緒低落，突然將一個小金屬圓片貼在她身上。

燕華抽搐著倒下，順著樓梯滑下去。

「我剛打過電話，文琨馬上就來接我們。」姜恆高聲說道。

其中一個保鏢指著燕華，「怎麼處理她？」

周湛淡然道：「留在這裡吧。她已經沒有招惹我們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