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張家女眷

第19章 19.張家女眷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這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余白杭喜歡去滿覺隴張家和太太們打牌,不光能贏錢,還能聽到不少八卦。

本來這張家牌桌是不缺人的,張家大爺和二爺的正房太太,大爺家的一個年輕妾室馮氏和二爺家的二房李氏,四個人正好。可最近這李氏又懷了,已經四個月不方便久坐玩牌了,這才找上余小爺來打牌的。

這張家是做什麼生意的呢?比起聚義堂和富商巨賈是比不得,但也頗有些家資。這張氏兄弟二人早年做生意攢了些家底,現在上了年紀了,平時熱愛鑽研戲文,對崑曲頗有些研究,在當地是蠻有名氣的崑曲名家。也成立了一個曲藝協會,他們二人是一把手和二把手,後來又辦了個崑曲教坊,窮人家的孩子送到這裡去,供吃供住,所以也招收了不少孩子進來。

可誰能想到,豆蔻詞工,畫堂錦屏,背後卻是落紅無情,圍困迷樓。

一切的噩夢都從這裡開始。

余白杭胡了一局,右腳搭在紅酸枝圈椅上,張開一把紙扇扇著風。

幾個太太們微微抱怨,「又讓余小爺贏了銀子,我們的月錢都不夠輸了。」

張家大奶奶董氏不樂意了,「得了吧二奶奶,二爺最敬重你的,除了李氏是你身邊的人被抬了房,二爺這些年也沒再納過妾。」

二奶奶吳氏輕哼一聲,「那是家裡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不比大奶奶輕鬆。」

這話實在太酸了,人家的家事,余白杭也不想多問,卻看得見挨著他坐的馮氏低著頭,唯唯諾諾地應著大奶奶,看著大奶奶的臉色賠著笑臉,小心翼翼的。

打牌打累了,等著鮮果甜食上來的空檔,董氏和吳氏聊了聊各家各院的家常,聊了聊李氏的孩子,余白杭也沒興趣。正無聊呢,餘光瞥見馮氏好像對自己這把摺扇感興趣。

「你要看看嗎?」余白杭把扇子遞給馮氏,這馮氏年輕,不過二十歲的樣子,芙蓉玉面,杏臉桃腮,如果余白杭真是個紈絝公子,還真未必不動心思呢。

馮氏小心接過摺扇,「是文徵明的字嗎?從前,我最喜歡的詩就是《琵琶行》,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可這溫軟的嬌聲細語又引得兩位正室太太的反感了,余白杭怕她們多想,還是和這俏娘子保持些距離。想想也是,剛剛還影射兩位老爺外面有人,馮氏這樣貌人材,肯定不受正房待見啊,相必這馮氏進門的時候也掀起了幾番宅鬥風浪吧?可事實遠遠複雜得多。

那日余白杭走得比較早,馮氏送他出了張府大門,看著他上馬就回了府。可余白杭走了兩步又下馬回來,拿了錠銀子給了張府對面一家小茶水鋪子的大娘,他想知道張家這幾位女眷關係究竟是怎麼樣的。

這間茶水鋪子在這兒開了十幾年,張府的事情幾乎都知道,見余小爺最近經常來張府打牌,也就沒顧慮其他。

「這大奶奶雖然不太喜歡馮氏吧,但大事上也沒為難過她,因為這馮氏七年前掉了個孩子,都月份挺大了,再無法生育了,所以董氏並不顧忌,只要旁支並無所出,她的大兒子就還是嫡長子,她的兒子就是董氏最大的事情了,其他的她全都不管。」

余白杭的杯子輕微晃動,茶水溢出來,「等等,你說,七年前?可馮氏看起來才不過二十齣頭啊。」

大娘過來把余小爺的桌子擦了擦,「是,馮氏今年,大概二十還是二十一了,可她進府好像已經有很多很多年了,但掉孩子是七年前我不會記錯的,前幾日張府早上等水車的時候還聊起這事兒了。」

怎麼可能呢,七年前,就是十三四歲,月份挺大了,就是十二三歲懷的...這怎麼可能呢?

目前杭州城的女子平均婚齡是十七歲到二十歲,因為不管富人還是窮人家,都儘力讓女孩子也讀書,不那麼著急嫁人。女孩子讀了書眼光高了,自己心裡對未來郎君也有個度量,婚嫁上除了父母和媒人,自己也能拿拿主意。

大娘看余小爺還在想剛才的問題,坐下為他解惑,「和東城西城不一樣,這張府娶親年紀小,已經是約定俗成了,這西院二房太太吳氏,當年進門的時候也就十三歲,現在懷著孕的李氏,抬房的時候也才十五歲左右。」

一聲脆響,余白杭把茶杯捏碎了。

「小爺別扎傷了手。」大娘要進裡屋拿些白布來,余白杭說不用了,留下賠茶杯的錢,出門上馬回清河坊了。

聚義堂門前,何嚴在門口等呢。

「老大回來了?那柳展小姐說......」

余白杭把馬韁繩遞給何嚴,像一陣風刮過一般面無表情跨進院子,「讓劉誠來我房裡找我!」

「那晚飯...」算了吧,老大肯定有什麼重要事情,何嚴把青帥牽到後院馬廄交給馬夫,趕緊去叫劉誠了。

余白杭的住處是獨棟,花間長亭後面的荷花池,九曲小橋過去,正對著的就是余白杭青瓦白牆的小樓。共三層,一層吃飯、議事,二層書房,三層是卧房。余白杭身邊不喜歡有人伺候,除了來送吃食的,一般他都是親力親為,平日只有屋外有四個小弟輪流站崗。

已是傍晚了,聚義堂裡外已掌上了燈,劉誠從小廊橋上匆匆趕過來,抬頭便見老大站在二層窗前,嘴唇緊閉,目光盯向遠處雷峰夕照,面色十分不悅。剛才不是去打牌了嗎?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啊?劉誠一刻不敢耽擱,趕緊跑著上來了。小說娃小說網www.xiaoshuowa.com

「老大,找我什麼事兒啊?」

余白杭握拳的雙手敲了下窗檯,轉身回到桌前,「坐吧,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劉誠是余白杭最大的消息提供人,如果他不知道的,那在全杭州城也很難打探到了。

「哎,老大您儘管問。」

「我最近常去的城南滿覺隴張家,你有多少了解?」

「張家兩兄弟,張賀文和張利廣,一個四十八歲,一個四十四歲,早年間做些漕運生意,有些家資,後來迷上了戲曲,還成立了個城南崑曲藝術家協會。幾年前創辦了個學校,招收些有天資的孩子們去學習,好像還是免費的,當時城南的人都稱他們是慈善藝術家呢。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沒做記者這行當,但我可以找找以前的資料。」

余白杭知道了,手指胡亂地敲了敲桌子,「那你對張家的女眷有什麼了解嗎?」

劉誠仔細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張家女眷,我還真不太了解,老大你如果想了解的話,明日我就去城南打探。」

余白杭欲言又止,「先不用了,柳展現在在哪兒,麻煩幫我把柳展找來。」

柳展剛吃完晚飯,聽到劉堂主叫她,歡歡喜喜跑進竹林深處小白樓。

「余大哥你終於叫我了,我等你叫我好幾天了!」

「噓——」余白杭讓他二人別聲張,親自去把門窗關上。

「我有個事情,想交給你們去做,俏顏,你也過來坐下聽。」

聽罷老大講到在張家的見聞,把柳展氣壞了,可老大說了先不能聲張,把小飛俠氣到直摩挲著劍鞘。

劉誠有一個聯想,根據他這些年的新聞洞察力和八卦敏感度,他懷疑在玉樓春會有更多更大的秘密。

幾日後,余白杭乘馬車再去滿覺隴,劉誠駕車,柳展扮成余白杭的隨行小丫鬟。在余白杭在張家花廳打牌的時候,另兩人分頭行動。

柳展在張府的東西兩院都轉了,兩個正房太太的房裡都沒有什麼奇怪的。馮氏屋子也去了,也就只有些琴棋話本,更樸素些,和兩位正房太太大不相同。現在只有李氏的屋子沒去看過了。

有聲音,柳展趕緊側身躲到月亮門后了。

不過聲音是朝著花廳去的,李氏捂著半邊臉哭著來找兩位正房太太說理。

「哎呀,秋娘你這是怎麼了?」吳氏把腿上盤著的花貓扔下地,趕緊去扶李氏,「這你還懷著身子呢,怎麼這樣跑啊?」

「我不想活了...」李氏懷著身孕本來身上就腫,把手一拿開,這被打的淤青更是看不下去了。

大奶奶董氏也心疼,趕緊叫丫鬟過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李姨娘抬張大圈椅來。」

吳氏哄著秋娘先別哭了,這傷情準是二爺打的。這二爺喝酒之後愛犯渾,大老婆礙著她娘家的面子不敢打,這李姨娘就成了好欺負的軟柿子。但真是想不到他能不顧及姨娘有身子,還能出手這樣重。

從李氏幽幽怨怨的泣訴中,余白杭也聽得差不離了,錢袋不小心掉在地上,柳展聽到聲音跑出來。

「俏顏,你這丫頭上哪兒去了,害我好找!」余白杭拉著柳展到他身後去,說今日聚義堂還有事,不打擾了。

董氏向馮氏使眼色,「嬋玉,我這兒走不開,你去送送余小爺。」

張府門口,余白杭看了看眉眼低垂的馮嬋玉,問道,「那李秋娘經常挨打嗎?」

聲音還是細膩和軟,「以前是家常便飯,近來李氏有了身子二爺才收斂了些。卻也不常回西院住了,一般都在玉樓春不回來。」

余白杭又問,「那你挨過打嗎?」

馮嬋玉抬頭,僅是看了一眼余小爺就迅速低下頭,「沒有,大爺沒有打人的習慣,待我,也還好。」

余白杭舒口氣,「那就好。俏顏,我們走吧。」下了台階,又回頭對馮氏點點頭,微笑,「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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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探花:媳婦兒是幫派女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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