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浮生長恨
玉樓春,絲竹聲動,歌舞歡筵,笙管齊天,紅燭初上。余白杭輕哼一聲,你還真以為你能夜夜做新郎呢?
張氏兄弟雖有幾個「忠心」的幫閑和爪牙,但論幫派勢力,敢跟聚義堂比真是不要命了。余白杭僅帶著丙申堂口下二十個兄弟把玉樓春圍起來,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狐狸就都不敢冒尖了。
張賀文先看到外面不對勁,站起來讓歌舞停下來,問門口是怎麼回事,見無人應答,自己便往大門走過去。
暗夜裡,被余白杭一把抓緊領口,短刃抵住脖頸。
「張家大爺張賀文?是也不是?」
張家兄弟在這一片作威作福慣了,目中無人,也不識泰山。
「你誰呀?你知道本大爺是什麼人還敢如此放肆!哪來的毛孩子?」
余白杭的短刃隨步子一點點向里逼近,走近玉樓春廳堂來。
「不認識我沒關係,我知道你就夠了,你和你兄弟張利廣前年還得了杭州城十大好人,楊青山給你們頒了慈善藝術家的稱號嘛,您鼎鼎大名誰不認識啊?」
「認識大爺我還敢如此胡鬧,來人,來人啊!」
當然無人理會張賀文,張利廣也醒醒酒,朝這邊走過來。
「怎麼回事兒?還喝不喝了?哎呦這小娘子長得水靈啊,讓爺看看,叫什麼名字啊......」
余白杭一腳踢在張利廣心窩,張利廣砰地倒地。
張賀文脖子也滲出了血,看他是來真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余白杭歪嘴輕笑,「老子是你爺爺!來人,給我把他倆捆了!」
張利廣臉上被潑了一碗辣椒水,徹底醒了,醒來便破口大罵。
「你好大的膽子,這可是玉樓春,我們的地盤!你小子哪根蔥啊?」
余白杭只顧擦著自己手中的短劍,統一著深藍衣衫的兄弟們就自動站成兩排了。
「聚義堂替天行道!」
聲音緩和低沉,卻中氣十足。余白杭抬起頭,目光兇狠堅定,「老子余白杭。」
余白杭的名字在杭州城確實響亮,可這玉樓春里,張氏兄弟就是這一方天地中的皇上。這裡發生的一切,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家事,你余白杭再厲害管不到人家裡來,你聚義堂再風光憑什麼隨意干涉。
「不服是吧?」剎那間刷刷兩鞭子打在兩兄弟極盡猥瑣的橫肉臉上。
余白杭捲起鞭子,「這教坊姑姑的鞭子還挺好用的嘛,打人的聲音很好聽啊。」
照臉上又是刷刷兩鞭子。
「虐待兒童,痛罵,毒打,針扎,開水燙,跪石子路,不給穿鞋子,光著身子泡在冷水裡,有這事沒有?」
「這些都是教坊姑姑...」
「有這事沒有?」
張家兄弟低頭不說話,兩個小弟把教坊姑姑綁了來。這老女人塌鼻子扁嘴巴一臉兇橫樣,力氣還不小,得層層捆綁才能將她制服。
余白杭抻了抻手裡的鞭子,繞著這老巫婆走了一圈,搖搖頭,「這小鞭子對她這層死豬皮不管用,你們幾個,燒壺開水來,我現在很好奇把她自己發明的這些酷刑都讓她體驗一下,是怎麼樣的效果?」
一壺開水澆下去,玉樓春正廳中傳來一陣撕碎夜空的聲嘶力竭,引得小樓里的孩子們都到走廊上看。
余白杭聽著這聲音,心裡卻莫名地痛快。
「疼嗎?我還沒澆到你臉上呢,這壺開水如果倒在你臉上,你會跟人彘一樣的,五感盡失。我給你個機會,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你的心理會如此的變態扭曲,為什麼你發明了這麼多的酷刑?」
老巫婆看著余白杭輕蔑地哼了一聲,「我恨小孩子,我恨那些調皮搗蛋的,那些嬉皮笑臉的,我只是管教管教他們。」
一記響亮的大耳光拍過去,教坊姑姑的嘴角鮮血直流。
「這就是你拐賣孩子的理由?」絕世唐門www.jueshitangmen.info
剛剛劉誠又有了新的發現,他問了教坊里的幾個男孩子,其中有三個都是很小就被人販子拐走的,拐走他們的,就是這個老巫婆。在未到玉樓春和那兩個老混蛋狼狽為奸之前,這個老巫婆就在河間與山東地區做了很久的人販生意了,誘拐販賣孩子達百人之多。
毀了這麼多個家庭...本以為你是個偏執的變態暴力狂,還是個喪盡天良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嫌夠的女魔頭。
余白杭把剩下的開水從頭澆灌下去,隨便她怎麼大聲叫喊,誰讓你們把玉樓春安設在這深山密林里當成個小皇宮呢,虐待孩子的時候天高皇帝遠,現在出事了,還指望著誰會來救你們啊?
開水燒傷了喉嚨,教習姑姑全身沒有知覺痛覺,說不出話叫不出聲,被幾個聚義堂的小弟捆著扔到冰冷的水池裡,露出頭來,別讓她死了。
走廊上的孩子們都拍手稱快,柳展讓他們先別看了,都進屋去。
余白杭回頭,現在張氏兄弟臉上的表情可真好笑啊。
「原來你們也有怕的東西啊,不是荒淫無度嗎?不是無法無天嗎?開水倒在小孩子身上你們爽不爽?倒在教坊姑姑身上你們爽不爽?看著李秋娘身上棍子和鞭子的紅痕你什麼感覺?看著馮嬋玉那麼小的年紀懷孕小產,終生不能生育你什麼感覺!」
余白杭的眼中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徑直衝過去刺了兩劍,連聚義堂的小弟們都被震住了,老大你這,直接把人家......一片鬼哭狼嚎聲中,張氏兄弟連跪著都沒有了力氣,趴在地上,牙都要疼得咬碎,兩灘血跡在紅毯子上被拖開,可這跟你們欺侮那些女孩子時的殘暴相比,小巫見大巫而已。
余白杭單膝蹲著,看著這兩個老東西扭曲的表情真是解恨。
「疼嗎?現在你們沒有那玩意兒了,還宣揚那套男尊女卑的思想嗎?還主張女人天生是為男人服務的嗎?你們現在還有什麼資本炫耀呢?」
張利廣跌跌撞撞爬過來,「爺爺,我們知道錯了,大俠,繞了我們吧,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余白杭讓柳展帶著孩子們進來。
「真的知道錯了嗎?那就給這些被你們凌辱過的孩子們磕頭道歉。」
「嗑...磕頭?」但余白杭的短劍抵在後脖子上,他們不敢不從。一個時辰前無限風光的玉樓春皇帝,現在就像是兩隻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顫抖,驚恐,給孩子們一一道歉,磕頭。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倒在地上,齊齊被聚義堂的小弟上前制服住了,又迅速把大門關上,在門口攔住他的一個同夥。
「對不起老大,我們疏忽了。」
原來這人是張家兄弟的一個爪牙,剛才玉樓春被聚義堂圍起來的時候溜掉了。他跟著張家兄弟吃香的喝辣的太久了,可不想破壞這天堂般的生活,於是去找了另一個幫閑,換上一身與聚義堂相近的深色衣服,悄悄潛進來。
正要找機會刺殺余白杭,距離他還有五步遠的時候,被一個小女孩從後面用麻繩勒住脖子,然後小女孩使勁往地上一摔,終於把他拖倒在地上。
聚義堂的兄弟們把這兩個走狗都捆起來,余白杭不想殺他們,這些只是小人物而已。而余白杭必須讓張家兄弟向孩子們道歉,雖然這樣也無法抹去他們的惡行,無法紓解孩子們的心理陰影,但可以讓孩子們知道,這世間還是有正義存在的,壞人最終是會伏法認罪的。
柳展數了數孩子,「紅葉呢?你們見到紅葉了嗎?」
紅葉...幾個年紀小些的女孩子突然哭了起來。
剛才幫忙擒住壞人的小女孩見余白杭走了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角,眼中也噙著淚花。
「紅葉,她死了。」
「你說什麼?」余白杭蹲下,看著這些孩子們提到紅葉都很難過而且害怕,可是這才幾天過去...「紅葉怎麼...發生什麼事情了?」
女孩子用袖子擦擦眼淚,用手指著張家兄弟,「他們兩個,把紅葉賣給了一個有錢的老頭子,然後過了兩天,紅葉被躺著送回了玉樓春,全是血...」
柳展跑過來抓著女孩兒的手腕,「什麼叫全是血,她被殺害了嗎?」
女孩子搖頭,「不是,是下面,下面全是血...」
沒等柳展緩過神,余白杭迅速站起轉身,抽出劉誠腰間的朴刀,走上台階,交叉劃了兩刀,張家兄弟的臉上鮮血直流......
「大爺,不是我們,這紅葉已經被賣出去了。」
剛剛的女孩子大聲喊著,「這不是玉樓春第一次有女孩子死掉了!」
張家兄弟不敢抬頭,余白杭用到抵著他們的脖子強迫他們抬頭,他年輕俊朗的面龐中透露著正義和死亡的氣息。
「別怪我殺你們,是你們自己在書中寫到的,沒有閨房之樂,人生毫無意義,所以現在我幫你們了結了未來毫無意義的人生。還有啊,張利廣,你大哥好歹有個兒子,可是你想到了服食藥丸這個害人害己的主意,很不幸,李秋娘的孩子也剛剛沒了。」
還是張利廣自己作的,要不是他天天打女人,孩子怎麼能掉,余白杭用力拍了拍張利廣的左臉。
「你這輩子,斷子絕孫了。可這也遠遠不夠補償你們對這些孩子造成的傷害。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你們下地獄的時候告訴閻王爺,送你們下地獄的,是我,余白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