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牛魔神
「這是莽山的魔嗎」紀易驚呆。
「不，牛魔是莽山中的神祗，最強的神之一」
「山的深處有一座祭祀牛魔的廟，那是神廟，許多部族都親眼見過」摩毅補充道，趕緊拉上這傢伙跑路。
此時此刻，還有時間討論這頭牛魔？也不怕被來臨的獸潮給撕成碎片。
他們兩個研究別人的骨，這次遇到一群，還是一群不懂『藝術』的榆木疙瘩獸，絕對會將他們當成口糧，啃個乾淨。
「莽山中有這牛魔神在，你們部族不想辦法對付？」紀易深吸一口涼氣，對這些坐落在莽山四方的部族，由衷的欽佩。
「你以為沒想過？」
「這牛魔神了不得，光這體型就大的可怕，而且皮糙肉厚，根本傷不到絲毫」
摩毅邁著大步，快如疾風，可回頭看了看後方，速度又提了幾分。
這個時候，他有點驚訝，這位烎圖族的小友實力還真不錯，當初在夜裡就展現過，殺了兩個夜仫族的強者，此刻在速度上竟也不弱於他。
呼呼！
牛魔神抬起一隻蹄子，直接踏平了一個山頭，狂風捲來，大日遮蔽，一瞬間就吹翻了不知多少頭獸種，漫天都是鮮血。
「不好！」紀易臉色蒼白，他身子發生了問題，竟在此刻動不了，像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樣。
事實上，他心裡明白，這是肉身的異動，肌骨，血脈，經絡在某一時刻發生了奇異的現象，這種現象紀易一直沒有想研究透徹。
血脈的流速變得十分緩慢，骨骼顫鳴，頻率變大，無數條經絡在這一刻冰凝，但肉身中的血氣卻有沸騰的趨勢，整個人火燙，觸物則焚。
研究上，紀易將這種現象稱為蛻。
蛻，作用在肉身，需要持續這種現象三至五日，但它帶來的好處很大，變化驚人。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紀易壓根提不起興奮的神情，臉上除了慘字，再無其他。
「你發什麼愣」摩毅吼道，探去大手，想將這傢伙抓來。
可剛碰到紀易的剎那，一股黑煙驟然騰起，他的手竟然燒了起來。
「怎麼回事？」摩毅問道，看著後方浩浩的獸群，他的一雙眸子從綠色轉成了血紅，面目猙獰。
這個時候，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身體如同赤漿，散發著可怕的熱量，可此刻再不走，當真會葬身在這裡！
「不用管我」紀易艱難的開口，他渾身上下冒著熾熱的氣息，大地燒焦，草木焚灰。
「走！」紀易吐露一字，目光複雜。
這位摩毅算的上義氣，也是他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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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結交的一位道友，至少在研究方面，紀易是這樣認為的。
「你是動不了？我聽到的你骨骼的顫音，頻率異常的大，從來沒有見過」摩毅緊張，身子都不禁發顫。
他害怕失去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若是這位死了，整個莽山部族中或將沒有人與他一起研究骨的奧秘。
「我將你埋了，或許能活下去」摩毅揮動骨器，連帶手掌也用來，幾息后在地上挖出一個巨坑。
他一腳踹去，將這火球般的紀易踢進坑內，隨後埋上泥土。
「保重」
摩毅一咬牙，邁開大步，向一處飛奔逃命。
牛魔神出世了，這一次恰巧趕上了各大部族前往聖山的時候，也不知有多少部族能存活下來。
天際昏沉，群獸咆哮，漆黑色的狂風肆虐，宛若鬼哭，像末日來臨一樣。
那尊巨大無比的牛魔神，緩緩抬頭，只是仰天一嘯，十萬莽山的山脈都隨之顫動，所有的部族人顫顫巍巍，惶惶不安。
大地上，獸潮像洪水，席捲各地，強如雷族，巫神族等十強大族，都不得不退避，在這一瞬間，遭難的部族無數，哀鴻遍野。
這是一場大災難，人力不可抗的災難。
各大部族中，有神明顯化，盤在虛空，詠唱古文，降下強大的偉力，去庇護族人。
雷族的遠古雷樹復甦，枯老的金色枝條舞動，漫天金雷，浩瀚而澎湃。
雨族，一尊神聖的靈顯化，依託在雨族的領地上空，綻放出聖潔的光輝。
這裡下起了靈雨，乾涸的大地煥發生機，百草沐浴，生機盎然，宛若隔絕外界，形成了一處世外源地。
赤火族，棲息在一座火焰山的大族，山口的洞內，傳來可怕的氣息，彷彿是因牛魔身的刺激，變得愈發狂暴而不安。
赤火族的族人全部集合，盤坐在火焰山的洞口，念唱經文，試圖平息裡面存在的情緒。
彌佛族，這一族十分神秘，自那頭牛魔神出現后，散落在莽山中的廟，有將近三成，同時湧現佛光，伴隨著可怕的禪願之音，宏大而莊嚴。
至於古鯤族，師迦族，虛靈族，三聖族，十強的其他大族都有絕強者破關出現，施展大手段，護住傳承。
一處破碎的大地內，紀易一動不動，他的肉身太熱了，可以說是熾熱如火漿。
每一節骨，每一處骨骼，高速顫動的頻率產生了可怕的力量，尤其是脈絡閉合，冰凝不動，血液的流速趨近於停止的時候。
這股力量被無限放大，他的身體中傳出巨震，像一道道驚天的雷音，咚咚作響。
蛻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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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肉身升華，生命層次的進化，紀易幼時曾出現過兩回，可惜那時候太小，沒有研究透徹。
直到十五歲的時候，也就是將近五年前，他第三次發生了蛻的變化，肌骨的表皮乾枯，脫落出一層舊物質，連其內的骨也是，彷彿被淬鍊過，如象牙白玉，晶瑩而曦亮。
因此這一次，是他第四次發生蛻的現象。
這次來的很要命，摩毅挖的坑不深，他沒有時間，只是摩毅的手法很精緻，這大坑不會讓他窒息，作為『研究者』，這已經成了本能，會不自覺的趨向最優。
紀易心中謝道，認定了這位異族的友人，將他當成自己真正的朋友。
但此刻，他要解決剩下的事情。
「蛻，會有物質轉變，我雖動不了，但能夠引導，將摩毅沒有做到的去補充完美」
紀易聽著大地的動靜，知曉再過十幾息，獸群就要到自己的位置。
獸類的特性怪異，這多大獸，保不準有能隔著丈許的土地聞到食物的氣息。
紀易將渾身的熾熱傳到手臂一側，將坑中的土壁溶解，打算橫出一個洞來，至於他正在枯萎的表皮，都留在原先的地方。
這種蛻變下來的物質，算的上是一種糟粕，有異味，當年連紀易都嘔吐了半天，想必能夠遮掩住自身。
果然，他聽到地面上奔跑的巨震，可忽然間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獸潮來臨，這地下的洞坑會塌！
「骨族的液，是不腐草汁！」紀易看到自己的洞坑，竟莫名其妙的承受住了。
這是摩毅的手筆，他將製作的骨器的不腐草汁倒在了坑的上面，硬化了整個大地，只有如此，才能讓紀易活下去。
「蛻要發生三至五日，這獸潮應該也過了」紀易長吁一口氣，等待著時間過去。
他能想象，在這段時間過後，莽山中的部族大都會元氣大傷，深處的神出來，橫掃八荒，就算是三千界的宗門聖地，不動用底蘊的話，多半敵不過。
「不願天經失效了？」
突然，他耳畔聽到了佛音，禪願，經文的誦念，在影響他的大腦。
「佛廟，不止一座，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紀易咬牙，目中通紅，他動用不願天經的文義，可無法完全抵消。
莽山中，像是有某個存在盯上了他，想要洗滌他的內在，染上佛性，度他到這一門中去。
紀易不清楚過了多久，他心神在對抗佛願，肉身在經歷蛻，只保留了一股意識，不讓自己完全昏睡。
直到最後，他隱約聽到了另一種聲音，美妙，像仙樂，與佛在對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