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溫迪連解決辦法都給蓋米蘇想好了,簡直是保姆級教學。
她想明白了,鎮子里其他黑道勢力的老大不認識她,但是卜琳和妮妮一旦知道她的下落以及她還活著,有30%的可能性會派人來殺她。所以,她必須給卜琳找足夠的麻煩,讓妮妮忙得焦頭爛額,這兩個人為了脫罪絞盡腦汁,就沒有腦子和時間來找她溫迪的麻煩了。這是花招,也是自保。
俗稱——攻擊性防禦。
蓋米蘇安安靜靜地聽完,突然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跟你說實話吧,昨晚,我也受邀去了晚宴,和其他人一起從白旗公館里逃出來了。」溫迪對蓋米蘇說,「但我不是本地人,在這裡沒有勢力,也很擔心會被白家或卜琳報復,所以才會作這樣的打扮,悄悄跑回來看看卜琳她們下一步還要做什麼。不過,我還什麼沒打聽到,你就來了。」
「卜琳邀請你?哦,對,你當時受邀跟著白先生回去了……」蓋米蘇若有所思。
「當時是為了請我治療卜琳的傷病,她失明了,是我治好的。」溫迪打斷了他的思緒。
要是讓蓋米蘇深思,再調查她離開的同時白愷撒就中毒死了,那她說不定會被列為嫌疑人。溫迪最吃虧的就是她不是本地人,所以如果這些人需要一個背鍋的,一定會率先考慮可疑的她。雖然那件事確實是她做的,但是溫迪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她掐準時機拋出一個誘餌:「說起來有點可怕,卜琳的眼睛好像是白先生弄瞎的,隨後她又生下了大小姐……聽說她家族的人來自島外?她該不會是被白先生拐來的吧?」
「唔……」蓋米蘇重新陷入思考,這次則不是思考溫迪而是思考卜琳的目的。
溫迪悄悄鬆了口氣。
見蓋米蘇沉思,她這次就不再打擾了,讓蓋米蘇安靜地思索著卜琳做這一切是為什麼。其實司機已經把車停好,旁邊就是藤條旅館的大門,不過他要開口時則被溫迪伸手阻止,讓蓋米蘇不受干擾。等他思考完畢,抬頭髮現汽車已經停靠,才詫異地問溫迪:「你怎麼還在這裡?」
「哦,對,我忘記了,謝謝你送我到旅館。」溫迪笑了起來,趕緊開門下車。
她恭敬地站在路邊,目送著車隊駛離,這才轉身走回旅館。
不過在這裡有一個小插曲。
溫迪剛要上樓,突然背後傳來奔跑聲,一個陌生面孔的前台把她攔住,告訴她她得現在前台登記,預定了房間才能上去。溫迪驚訝地問:「你們把所有客人的臉都記住了?」
前台比她還震驚:「你……你……抱歉女士!呃,你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
她陷入了「溫迪究竟是真的長這個樣子還是故意化妝變裝想做壞事」的苦惱。不過她並不認識溫迪變裝后的這張臉,所以繼續要求她回到前台。溫迪無可奈何,只好當場卸妝,露出了自己的臉,然後解釋她在外面遇到了一點點麻煩,為了脫身才不得不如此。前台看著她擦乾淨的臉,鬆了口氣:「不好意思,我是為了保護客人的安全所以才……」
「沒關係,我明白,你這是工作需要。」溫迪笑著說,「你這樣做我才放心呢,要是你隨隨便便把其他人放上樓,那我豈不是很不安全?」
前台笑了起來:「你理解就好。」恭敬地一點頭,然後走回前台後繼續工作。
溫迪則上樓,回到房間里。
正如她對那位前台說的,這些人越是仔細,她就越是放心,如果隨便什麼陌生人都能來打攪她,她就真的會換地方住,不敢再繼續留下來了。看來蘿絲說只有警探能搜查房間這件事是真的,至於其他勢力,就算再強大也不敢擅自闖入藤條旅館,影響這裡的客人安全乃至於休息。
她剛聽蘿絲說的時候還不怎麼信,因為連梅林警探都被堵著出不來呢,這些勢力還有怕的?但今晚后就明白了,原來其他勢力也有畏懼的人,那就是指使蓋米蘇去拜訪白旗公館的鎮長。雖然那位鎮長應該是不怎麼管事,可一旦鎮長發話,即便是白旗公館也得打開門迎接。怪不得紅樹林鎮廝殺成這個鬼樣子,竟然還能有基本的秩序,沒有變成人間地獄,原來都是因為鎮長仍有威懾力。
這樣看來,10金幣一天的房費花得很值得嘛。
「真安全。」
溫迪脫掉衣服,進浴室里洗乾淨后出來重新換上睡裙,往床上一倒。不過,溫迪沒有在床上躺得太久就馬上爬起來了。她獃獃坐了一會兒,又下床,穿著拖鞋走到了梳妝台前坐下,隨後從空間里取出一個量杯。接著,她將自己買來的毒藥打開,倒出了一小杯再重新蓋上,然後把這小半杯毒藥也一併送回空間。
她坐在鏡子前,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再睜開雙眼時表情變得決然。
溫迪的手在桌面緩緩畫圈,緩緩地自言自語:「……要是你運氣不好……那也是你應該的。」
說完這句話,她猛然起身,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然後溫迪就安安穩穩睡到了天亮。她真的是太困了,半個晚上都在逃命,對精神和身體都是非常強烈的考驗,好不容易熬過去以後,一沾到床就只想睡覺。等到她再次醒來時,是因為聽到了外面一連串的敲門聲,等到敲門聲逐漸變成砸門聲時,她才慢慢恢復意識。不過溫迪還是趴在床上,沒有動。
背後一身冷汗。
昨晚溫迪做了一個噩夢,醒來才知道是因為趴著睡覺壓住了心臟的緣故。她慢慢在床上旋轉,從趴著改成了側躺,豎著一邊的耳朵聽門口那裡傳來的動靜。走廊里好像有人,剛剛在砸門,現在卻又不砸了,不光是不砸,還站在門口不走。至少有兩個人,因為她們正在說話——都是女人的聲音。
「要不我去拿鑰匙,把門打開。」
「這不合規矩吧!」這是馬卡蒂的聲音!溫迪聽出來了。
「那……樓下那個……怎麼辦?」
「我再喊兩聲。」馬卡蒂說完,接著用拳頭砸門,「溫迪小姐!溫迪小姐,你醒了嗎?」
溫迪仍然側躺在床上,掖著被子,沒有動。她雖然已經醒了,但意識不是很清醒,而且她並不明白走廊那兩人究竟想做什麼。樓下那個是什麼意思?有人來找她?男的女的?不會是妮妮吧?溫迪用乾澀的腦筋做出判斷,首先,從空間里取出一把槍,拿在手上。然後她重新轉身,面朝向門口,眯起眼睛,手握著槍藏在被子里。
「砰砰砰!」
馬卡蒂又開始叫門,但無論她怎麼喊,溫迪這邊都是沒有回應。
於是她又停下了,對同伴說:「換你。」
「還換什麼呀?我看她就是沒醒,還是開門把她叫醒吧。」另一人說道。
「這是客人的房間!你怎麼敢擅闖!」馬卡蒂嚴肅地說,「被投訴的話,你完了!」
「難道樓下那個你又得罪得起了?」另一人說,「趕緊通報兩位見面,然後我們躲掉。」
「真倒霉。」馬卡蒂煩躁地一跺腳,「怎麼今天偏偏是我倆值班時碰到?」
「你自己都說了理由,倒霉唄。」另一人還是很想去拿鑰匙然後直接開門。
馬卡蒂求她,幫忙砸幾次門,萬一能把溫迪叫醒,她們就不用惹麻煩。
「算了算了。」那人無奈,被馬卡蒂勸得拍起了門,「溫迪小姐,你起床了嗎?你醒了嗎?」
溫迪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穿上鞋子,走過去開門。
「溫——啊,溫迪小姐。」敲門的是一個溫迪沒見過的人,見她突然把門打開,還嚇了一跳。
溫迪只是不想讓馬卡蒂為難,反正她醒了,就開門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她問馬卡蒂:「有人找我?」
「是。」馬卡蒂不等她問就主動說,「是一位尊貴的爵士,還拿了鎮長簽發的搜查令……我,我勸他說我會來敲門,把你叫醒,所以他才答應願意在樓下等。」然後她邀請溫迪來到走廊的欄杆處,指著沙發區上一個握著拐杖的男人說道,「就是那個人。」
溫迪微微眯起眼睛,她點頭:「我明白了……我認識他,你去告訴他,我換一下衣服就下樓。」
「是!」馬卡蒂鬆了口氣,拖著同事趕緊走了。
隨後溫迪回到房間里,洗漱后換上一套沉穩的孔雀色長裙,推開門出去了。她出門后直接下樓,直奔沙發區,剛走到那個男人十米遠就打招呼:「蓋米蘇爵士。」沒錯,這位拿著鎮長搜查令上門的男人,正是昨晚親自送她到藤條旅館,剛剛分別不久的蓋米蘇。是不久嗎?溫迪坐下來,順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發現太陽已經很亮了。
於是她取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不錯,中午12點,怪不得她不困且餓。
「我還沒吃飯,你吃飯了嗎?」溫迪問蓋米蘇,「要不要坐下來邊吃邊聊?」
「你可以等一下再吃飯。」蓋米蘇說。
「哦。」溫迪笑了笑,沒有強行和他作對,接著問道,「對了,你專程帶著搜查令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羅嵐白死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