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蜀山山水圖
壽宴進到晚上十點半結束,滿堂賓客陸續散去。
「秋老留步,齋鉞改日再來登門叨擾!」
「哈哈,歡迎至極……齋鉞盡可隨時來府上做客……」
「哈哈……」
任齋鉞作為今夜壽宴的特別來賓,也是來賀賓客中最重量級的賓客,在壽宴結束后,秋世伯給足了後生晚輩任齋鉞麵皮,幾乎領著秋氏全族人,將任齋鉞送出秋氏大門。
送走任齋鉞,來賀賓客才算走盡。
秋世伯揮退其餘族人,由秋曼舞攙扶著走去他所住的宅院。
坐上太師椅。
秋世伯扶須笑望著秋曼舞,溫善道,「小曼舞,你跟爺爺說實話,你和秦牧野是怎麼認識的!」
說完,秋世伯又補充道,「小曼舞,爺爺要聽真話。」
「……」
秋曼舞微微蹙著眉梢,沉吟片刻,便對秋世伯如實說道,「爺爺,我和秦牧野是這麼認識的……」
「哈哈哈……當真是天意啊……」
聽過秋曼舞和秦牧野堪稱驚悚的相識畫面,秋世伯腦補出自家小孫女逼婚的畫面,扶須長笑道,「小曼舞啊……你可真是要笑死爺爺咯……」
秋曼舞嗔道,「爺爺……」
「哈哈!」秋世伯笑望著秋曼舞,沉吟道,「小曼舞,你可真是給爺爺找了個好孫女婿……秦小哥不簡單啊,竟能請動燕京那頭猛虎給我秋家站勢,真真是不簡單啊……」
「爺爺?」
秋曼舞一愕,驚道,「您老是說,任齋鉞是秦牧野請來的?」
「呵呵……哈哈……」
秋世伯扶著須眯著眼笑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拍拍秋曼舞手背,慈藹道,「爺爺的小曼舞喲……那幅《寒山話舊》是不是你讓秦牧野去琅琊軒買的?」
「嗯,」秋曼舞點點頭,輕嗯道,「人家知道您老喜好山水墨畫,聽說琅琊軒收藏有一幅張大家的山水墨寶,可人家最近為了公司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實在沒時間去琅琊軒取,才叮囑秦牧野去的!」
說到這裡。
秋曼舞恍然明悟,愕然驚道,「爺爺,您的意思是說貝洛策那副《寒山話舊》才是張大家的真跡?」
「對咯!」
秋世伯扶須點點頭,打趣道,「爺爺的小曼舞還不是太痴傻嘛……」
「爺爺……」秋曼舞嗔道,「您又取笑人家。」
秋世伯笑道,「除了琅琊軒的老闆,滿堂賓客,不說其它賓客,咱們秋氏一家的人,只有秦小爺去過琅琊軒,也必然從琅琊軒老闆那裡知曉《寒暄話舊》給貝洛策買走……」
「雖然爺爺不知道秦小哥是怎麼請動的那頭猛虎……但是,秦小哥必然來頭不小……」
「噢,對了……」
說到這裡,秋世伯突然道,「曼舞,你去後院找管家,把秦小哥送給爺爺那幅畫作找出來,爺爺看看秦小哥送的畫作,是何畫作!」
「嗯!」
秋曼舞點點頭,便離開廂房,去了後院找管家拿來秦牧野的畫作。
來到主廂房。
秋曼舞打開錦盒,將畫軸一點點攤開,請爺爺掌眼。
畫軸攤開到一半時。
神情平靜的秋世伯,面上徒然一變,驚愕道,「這莫不是畫聖吳道子的《蜀山山水圖》?」
畫聖吳道子何許人?
吳道子是歷史上非常著名的繪畫大師,更是唐朝畫家中的第一人。
吳道子生於唐朝,最初隨張旭和賀知章學習書法,後來改攻繪畫,並根據公孫大娘的舞劍表演領悟出用筆之道,才名逐漸顯露,並為當時的皇帝唐玄宗所欣賞,被召入宮廷擔任畫師。
吳道子在畫史上以佛教題材畫和人物畫像而著稱,除此以外,吳道子山水畫造詣也非常高,堪稱山水畫祖師。
當畫軸全部平攤開來。
秋世伯驚愕的盯住這幅《蜀山山水圖》久久無言,良久才驚嘆道,「果真是出自畫聖吳道子的《蜀山山水圖》!」
秋曼舞不太懂畫但也知曉畫聖吳道子在書畫界的盛名,不由問道,「爺爺,這幅畫真是畫聖吳道子的真跡?」
「嗯!」
秋世伯收回目光,對秋曼舞微微頷首,道,「錯不了,爺爺痴迷字畫幾十年,看不走眼。這幅《蜀山山水圖》在三十年前的米國佳士得拍賣過,當時給咱華夏一神秘人以3.6億的天價收入囊中……」
「直至如今,《蜀山山水圖》也再未於世上任何一家拍賣行現世過。」
秋曼舞驚道,「那這幅《蜀山山水圖》現在要是拿出來拍賣的話,豈不是要拍賣出天價!!!」
「天價?」
秋世伯看了秋曼舞一眼,呵呵笑道,「傻丫頭,你說這種話簡直是對畫聖這幅《蜀山山水圖》的玷污,此等經驚艷世的文物,若放在國家博物院定是鎮館之寶……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啊……」
秋曼舞驚覺道,「爺爺的意思,秦牧野在琅琊軒沒取到那幅《寒山話舊》才找到任先生,討要了這幅畫聖老爺的《蜀山山水圖》,然後請任先生準備一幅假的《寒山話舊》來給爺爺祝壽……秦牧野是想借任先生的勢,打臉貝洛策,更打臉整個貝家?」
秋世伯扶須笑笑,一語道破天機道,「小曼舞,你難道就不覺得當時在爺爺的壽宴上,任齋鉞和秦小哥是在唱雙簧嗎?」
「啊,對耶!」
一語點醒夢中人,秋曼舞後知後覺道,「當時我只是好奇任先生為什麼為幫助咱們秋家,沒有深思,現在想想,任先生果真是像在配合秦牧野唱雙簧!」
「秦小哥好深的謀略!」
秋世伯笑道,「他借勢打臉貝洛策甚至整個貝家,又借勢逼迫貝行雲立下誓言……事後,全身而退,貝家雖在老夫的壽宴上顏面盡失,卻又不能找人暗害秦小哥……」
「畢竟燕京猛虎,手握三十萬禁軍,那句滅人滿門,夷人三族,可不是說說而已!」
「就算貝洛策手上那幅畫時真跡,但是貝行雲豈會為了一副畫作,得罪手握三十萬禁軍的猛虎任齋鉞?不會的,只要不是痴兒傻子,都不會那麼做的……」
「所以,貝行雲才會當眾撕了那幅真跡憤然離去……到了貝家那種層次,貝行雲豈會輕易得罪任齋鉞,而給貝家招來大禍?」
「只是……」
說到這裡,秋世伯面上卻又露出一絲惆悵。
秋曼舞忙問道,「爺爺,只是什麼?」
秋世伯搖搖頭,道,「只是,貝家在咱們秋家,顏面盡失,過後,貝家不敢尋釁任家,但是肯定會瘋狂報復咱們秋家!」
秋曼舞點頭道,「爺爺說的對,貝家不敢拿任家怎麼樣,但是肯定會報復咱們秋家,爺爺,咱們該怎麼辦啊?」
秋世伯微微一笑,道,「這你就難住爺爺咯,爺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有人能幫咱們秋家對付貝家。」
秋曼舞忙問道,「爺爺說的是誰啊?」
「呵呵……」秋世伯笑而不語,只是望向桌上那幅《蜀山山水圖》。
秋曼舞秒懂,「爺爺的意思,那個能幫咱們秋家的人是秦牧野?」
秋世伯呵呵一笑。
秋曼舞響起秦牧野那張欠揍的面龐,卻心下一陣惱恨,糯糯道,「可是,那傢伙就是個卑鄙無恥又貪婪的混蛋啊……」
秋世伯呵呵一笑,問道,「那小曼舞給爺爺說道說道,秦小哥,怎麼卑鄙無恥貪婪了?」
「嗯……」
秋曼舞蹙著眉梢,陷入沉吟,她沉吟了好久,也想不出那混蛋到底怎麼卑鄙無恥貪婪了。
那傢伙,好像除了貪錢,嘴上沒個把門的話,見到她就口花花,喊她老婆大人,其它的似乎好像也沒什麼缺點??!
難道那混蛋見到她露出的表象,都是裝出來的?
秋世伯見秋曼舞沉默不嚴,呵呵一笑,道,「曼舞,看人,不能只看錶象,自古人心最難測,表象可以作假,但人心不可!」
說到這裡,秋世伯問道,「曼舞,知道秦小哥給爺爺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嗎?」
秋曼舞搖了搖頭。
秋世伯笑道,「丰神俊朗,器宇不凡,秦小哥身上有股獨特的氣質,尋常人家養不出來的,爺爺看人看了幾十年,不會錯的!」
「氣質?什麼氣質,我怎麼看不出那混蛋身上有什麼獨特氣質啊?」秋曼舞歪歪頭。
秋世伯扶須笑笑,眯眼道,「帝王出自帝王家,縱觀五千年華夏,出過幾個明太祖一樣出身的帝王?沒有的……」
「所以,爺爺才說帝王出自帝王家。」
秋曼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秋世伯眯眼笑笑,道,「小曼舞,時候不早了,早些和秦小哥回去歇息吧,爺爺在好好端詳端詳畫聖老爺這幅《蜀山山水畫》,這幅畫對爺爺來說,可是饕餮盛宴!」
「嗯,那好吧!」
秋曼舞輕嗯點點頭,便離開廂房,趕去地下車庫。
來到地下車庫。
遠遠望見瑪莎拉蒂車內的一幕,氣的秋曼舞額頭冒出兩根青筋。
那個混蛋坐在副駕駛位,而且還把兩條腿搭在前車窗戶上,更可氣的是,那個混蛋還把鞋脫了!!!
特殊的氣質?
這就是爺爺說的特殊的氣質?
這明明就是個卑鄙無恥的混蛋啊……
「你個混蛋,醒醒,誰允許你在我車裡脫鞋的……」
秋曼舞氣沖沖走近,拉開主駕駛車門,抬起一腳踹醒閉眼酣睡的秦牧野。
「哎呦!」
秦牧野迷迷糊糊的給秋曼舞踹醒,吃痛的叫了一聲,等見到主駕駛位正怒氣滿面的秋曼舞,忙收起腳,並穿上鞋。
同時,不忘諂媚道,「老婆大人怎麼和老爺子聊了那麼就,你親親老公等你都等的睡著了……」
「混蛋!」秋曼舞瞪著秦牧野,怒道,「以後絕不允許在我車裡拖鞋!」
說完,秋曼舞捂住鼻子,悶聲悶氣道,「臭死了……車裡都是你的腳臭……」
嗅嗅……
秦牧野伸長脖子在車廂里聞了聞,嘿嘿笑道,「哪裡臭了……哪裡臭了,車裡明明都是老婆大人的香氣……」
「死混蛋……」
秋曼舞搖下車窗,狠狠的剜了眼一臉的陶醉的秦牧野,再也不看他一眼,自顧自發動車子,駛出地下車庫。
此時,貝家莊園。
貝行雲撥出一通電話,「本溪兄,聽聞燕京秋氏集團在深城觸及到本溪兄的家族利益,行雲願助本溪兄一臂之力,你我兩家合力,徹底整垮秋氏集團,如何?」
遠在深城的陳本溪哈哈笑道,「哈哈,如此甚好,如此多謝行雲兄。」
「好說,好說……你我兄弟還客氣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