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假寒山圖
貝洛策此為,其心可誅。
這是在燕京眾家族之前,打他秋家的臉。
眾所周知。
秋家因在深城的產業,觸犯到當朝開國功勛陳熙大將的家族利益。
秋家在深城的產業遭到了深城陳家的瘋狂阻擊,日損失超過千萬。
這事情在燕京也算不得什麼隱秘之事。
而貝家是前朝重臣,借祖宗家業在當朝發展為燕京二等家族。
同時當朝財務司司長是貝家家主貝行雲的老泰山。
而且貝家和深城陳家雖不是世家,但是卻在新朝未立時曾資助過陳家,關係莫逆。
是以,以秋懷仁為首的秋家人,就找上貝家的當家家主貝行雲,期望貝家能作為中間人為秋家說和。
但因,貝家祖訓有雲,族中有難不聯姻。
作為秋家現任家主的秋世伯,極力反對和貝家聯姻。
是以,秋家和貝家聯姻之事,只能算是暗中的交易,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談。
而現在,貝洛策接著賀壽,當眾向秋家提起這樁婚事,擺明是有威逼的嫌疑。
貝洛策在燕京城那是出了名的紈絝敗類,他哪裡會想出這種陰謀,不用說,肯定是長子秋懷仁在暗中授意。
秋世伯商海沉浮幾十年,哪裡看不出貝洛策行此逼宮之計的險惡用意。
這是在逼他允下這樁婚事,也有代表貝家向秋家宣戰的嫌疑。
不然,坐在不遠處的貝家當家人貝行雲也不會笑呵呵的穩坐釣魚台。
他若允下這樁婚事還好,如若不然,壽宴結束,貝家很可能就會聯合深城陳家一起打壓秋家。
而與此同時。
坐在秋家女眷那桌上的秋曼舞,此時面若寒霜,她沒想到貝洛策會在爺爺的壽宴上,當眾提親。
這超出了她預想,更瞬間明白了貝洛策此行的險惡用心。
糟糕的是,任她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破局之法。
現場這麼多燕京大家族的人在,她不可能當眾站在起來告訴貝洛策,她已經領證結婚了,這是打貝家的臉,更是向貝家宣戰。
她那樣做會將秋氏集團推入深淵,致使秋氏集團腹背受敵。
幾乎同一時間,她便望向不遠處悠哉哉喝茶的秦牧野。
望見秦牧野,秋曼舞才想起,貝洛策剛才獻給老爺子的壽禮,是什麼張大千的《寒山話舊》……
那不是琅琊軒前段時間剛收來的張大家的名畫嗎!
她不是囑咐秦牧野昨天去琅琊軒買了嘛?而那混蛋還信誓旦旦的告訴已經拿下了,但是你個混蛋告訴我,《寒山話舊》怎麼到了貝洛策手上?
算了,算了。
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細節的時候!
「混蛋,老娘花五十萬請你來幹嘛的,老娘都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喝茶???」
秋曼舞沒心思在意這個細節,她望著不遠處的秦牧野,期望那個卑鄙無恥的混蛋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這時候滿堂寂靜,賓客都望向秋老,有些看懂內幕的賓客此時心思百態,看戲一樣望向秋老,看秋老最終是迫於貝家的施壓點頭應允下這樁婚事,還是強硬的搖頭拒絕這樁婚事。
「秋老爺子且慢點頭!」這時候,安靜的庭室內突兀地響起個很不和諧的聲音。
「???」
「那傢伙秋家的子弟?他敢這時候站起來,觸貝家的霉頭?」
「誰給他的勇氣???」
…………
這時候,滿堂賓客望向那位一身湛藍西裝於秋氏子弟一桌席延站起身的青年,全都一臉驚詫。
秦牧野朝不遠處的秋曼舞眯眼笑笑,然後笑呵呵的走向前堂。
一身大紅西裝的貝洛策,微微歪頭看著漸漸走近的秦牧野,一臉懵逼。
這孫賊誰啊?
秦牧野走上前堂,和貝洛策隔著三個身位,他望著秋老,笑呵呵道,「秋老爺子,我不同意曼舞嫁給貝洛策!」
秋世伯扶須笑望著站出來為秋家解圍的秦牧野,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和欣賞。
小傢伙,幹得漂亮。
小曼舞的眼光硬是要得。
見秋世伯只是扶須笑望著秦牧野,也不說話表態。
貝洛策面上閃過一絲惡意,他一指秦牧野,大怒道,「你算哪個蔥,這裡沒你說話的份,給本少滾下去。」
秦牧野微微漾起目光,睥睨的盯住貝洛策,不屑道,「你算什麼東西,想娶我家貌若天仙的曼舞,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不給爺滾下去!」
幾乎原話奉還,甚至更甚。
「喲呵……卧」
在燕京惡名卓著的貝洛策,強忍下爆出口的衝動,眼中閃過一抹陰鷲,他冷冷地盯住秦牧野,詭譎道,「小子,在燕京還沒人敢對本少這麼說話,你是第一個!」
秦牧野眯眯眼,盯住貝洛策,面露不屑道,「你那是沒遇到你家大爺,遇到了你家大爺,你就會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你很好!」
貝洛策狠狠睨了眼秦牧野,轉眼望向穩坐太師椅的秋世伯,冷冷笑道,「秋老,我代表貝家向秋氏提親,這就是您秋氏一族的待客之道?」
秋世伯扶須呵呵一笑,「落策,誤會了,秦小哥不是我們秋氏一族子弟,而是曼舞那丫頭領來的朋友!」
而與此同時。
秦牧野也笑呵呵的附和道,「對,我不是秋家人!」
「不是秋家人?好好好……」
貝洛策轉眼盯住秦牧野,笑的詭譎,連道三個好字,「不是秋家人,很好,很好……原來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阿貓阿狗……」
「抱歉,爺和你不是同一物種!」
秦牧野眯眼斜睨貝洛策,笑呵呵道,「癩蛤蟆就該有癩蛤蟆的覺悟,我家曼舞貌若天仙,傾國傾城,想娶我家曼舞?你配嗎?
爺就問你,你配嗎?」
「哈哈……」
貝洛策突然仰頭狂笑,狂笑之後,他目光的陰鷲的盯著秦牧野,「你很好,你很好,今日是秋老大壽之夜,你的血定會和那大紅壽字很配……」
說完,他轉眼望向不遠處貝家坐的那桌席延,「來啊,把這個雜種弄出去廢了……」
話音落下,
此刻,站在貝行雲身後兩個保鏢得到小少爺命令,稍作猶豫,在得到貝行雲的眼神示意后,互視一眼,大步走向前堂。
貝行雲望向此時依舊穩坐太師椅的秋世伯,眼神陰沉。
秋家在燕京不過三流家族而已,也敢任由跳樑小丑當眾尋釁他貝家的威嚴?
秋世伯你是老糊塗了吧!
穩坐太師椅的秋世伯,向不遠處的管家使個眼神,管家會意,立刻領著兩個保鏢,走上前堂站在秦牧野身後,為他站勢。
此時,望著前堂氣勢洶洶的兩伙人,滿堂賓客皆瞠目結舌,秋家要和貝家開戰的節奏啊……
此時,穩坐太師椅的秋世伯緩緩站起來。
他扶須笑望著秦牧野,中氣十足道,「秦小哥,你是我秋家賓客,今日老夫倒是要看看,誰敢將你趕出去!」
貝洛策目光陰沉,望向滿頭銀髮精神矍鑠的秋世伯,冷淡道,「秋老爺子,得罪了,那雜種,落策必殺之!」
「秦小哥是我秋家賓客,老夫定當護他周全!」秋世伯扶須笑望著貝洛策,不怒自威道。
「好……」
貝洛策冷冷地道出一個好字,退後兩步到兩位保鏢身後,「上,弄死那雜種,誰敢阻攔,必殺之……」
「是!」
兩保鏢點頭領命,大步上前,就要動過手。
「任家家主,任齋鉞前來賀壽!」
當是時,門口走進一隊人,為首的是位身穿唐裝的國字臉中年男子,正是燕京任家家主任齋鉞。
任齋鉞龍行虎步,走近前堂,朗笑道,「秋老,齋鉞聽聞今日乃是您老八十六大壽,不請自來,一來給秋老賀壽,二來討杯酒吃,秋老可莫要怪罪齋鉞貪杯!」
此時,前堂劍拔弩張的兩伙人,全都一臉懵逼。
任家,可是燕京超一流家族,任家家族任齋鉞怎麼會來參加秋世伯的壽宴?
如此同時,滿堂賓客也都一臉懵逼,任齋鉞來參加秋世伯壽宴,很不合乎常理!
「齋鉞說的哪裡話……你能來,可是給了老夫天下的顏面……齋鉞快快上座!」
秋世伯扶須朗笑,並幾步迎上去。
任齋鉞走近前堂,掃了眼劍拔弩張的兩伙人,貝家和秋家那幾個保鏢,很識趣的退到了各自主人身後。
大動干戈?
不存在的。
別鬧,任齋鉞可是燕京超一流家族的現任家族,且是手握三十萬禁軍的大將,誰敢在他面前動武?
貝洛策見任齋鉞掃了他一眼,面上堆笑道,「任世伯,您怎麼來了?」
任齋鉞剛要和主動迎上來的秋世伯寒暄,此時聞言,面色冷漠的掃了眼貝洛策,溫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來?還是不該來?」
「不敢不敢……」貝洛策忙賠笑道,「小侄哪裡是那意思!」
「那就閉嘴!」
任齋鉞掃了貝洛策一眼,轉而笑眯眯的看著秋世伯,笑呵呵道,「秋老,齋鉞聽聞你素來喜好山水墨寶,特從家中選了一幅張大家的《寒山話舊》作為壽禮,贈與秋老一觀!」
寒山話舊?
聽到任齋鉞的話,貝洛策明顯一怔。
沒記錯的話,《寒山話舊》可是他剛剛送上的壽禮!
而且,他去琅琊軒買畫時,琅琊軒老闆李聞禮,信誓旦旦告訴他,那副《寒山話舊》經過多位大家鑒定,絕對是出自張大千之手的畫作真跡。
算了,算了!
先不在意這個細節。
無論他那幅《寒山話舊》是不是張大千真跡,此時都該是幅贗品之作。
溜了……溜了
「喂!」
正當,貝洛策心思急轉,準備風緊扯呼,一個很讓他厭惡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位老哥,你怎麼能送秋老一幅假畫作壽禮!」
貝洛策心慌的一匹,狠狠瞪向,此時一臉憤懣地湊到任齋鉞身前的秦牧野。
任齋鉞眯眼笑望著秦牧野,雲淡風輕道,「這位小哥懷疑我這幅《寒山話舊》是贗品不成?」
「對!」
秦牧野點點頭,抬手一指貝洛策,笑呵呵說道,「那個誰,喂喂,你別躲啊……爺就是在指你個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你剛才不也送給秋老一幅《寒山話舊》作壽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