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月如銀鉤懸挂半天，恆河沙數般的星河在雲層中忽隱忽現。

小蟲跳到陶然頭頂，頭高高仰起，張開嘴巴，吞星奪雲。

陶然坐在懸崖上，雙腳在空氣里晃蕩，「陶翔，你的星域在什麼方向呢？」

仰首四望，星河飄渺，找不到定位的恆星，小蟲眼中滿是迷惘。

夏蟲的叫聲在深夜傳得特別遠，風從遠方的山谷吹來，夾帶庫區的水汽，涼氣襲人。陶然收緊衣領，遠方的一點燈火暈黃，幽幽山影飄忽。

「老師也許會問卵的事情。」

小蟲偏頭，小黑眼睛里全是星河的倒影。

「從哪裡去給她找一個出來？」

小蟲滑到陶然頸項中，很親熱地把冰涼的身體纏在她脖子上，「有辦法的。」

「說。」

小蟲身體搖晃，一根髮絲般粗細的觸鬚從冒出來，在陶然眼前晃一圈，以光的速度穿插，瞬間結成一個綠豆大小的圓球，「抓一把沙來。」

陶然很合作地撿起一塊石頭，雙手合攏慢慢揉搓，無數沙粒飄落，被圓球一點點吸引過去。

「還需要一點你的血。」

陶然將小拇指伸到口中，微微用力咬合，之後將手放在圓球上方，用力擠了一滴血液。血落到圓球的第一秒，血液和沙粒劇烈反映，高溫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球表面鏡面化，顏色由淺變深，赫然又一顆卵。

小蟲喘一口氣，「好了。」

陶然抄起假卵放在懷中，摸一下小蟲，「你真有用。」

「你真沒用。」

「老師來了。」陶然耳朵動一下，雙手按在地上微微用力，身體飄起，半個身體落在山崖內，半個身體卻凌空。

江衛披著厚重的黑披風從山壁盡頭轉出來，三隻豹獸邁著優雅的步伐跟在後面，感覺到陶然的氣息便是幾聲低沉的吼叫。

陶然輕快地落到江衛身前，「老師。」

江衛點點頭，「現在就開始。」

「可是，我該怎麼做？」陶然有點摸不著頭腦。

江衛瞟一眼陶然，漆黑的夜幕下，陶然的面龐微微有玉色熒光，而雙眼更是黑里透著點金色。江衛沉吟一下，從懷裡掏出一把混雜的金屬絲，「這是地球上最常用的金銀銅鐵混合製成的合金絲線，你可以將它們一一分揀出來。」

陶然接過千萬纏繞的金屬絲，雙手平舉，手臂上的肌肉用力，氣息籠罩身體周圍三尺，金屬絲飄散開去，居然如髮絲一般柔軟。

冷冰冰的月光下，山崖之上，狂風漫卷之處，無數的金屬絲在發光，似乎燃燒，金屬分子如水流動。

陶然慢慢感覺吃力，單純的聚物很簡單，有目的地將集中金屬分開花費的力量卻是呈幾何數量級增長。

「好了。」陶然胸脯起伏，滿頭大汗地將手中或金或銀的絲線交給江衛。江衛接過金屬絲，沉默地用手指理過萬千絲線，這些絲線五一不是一部分金色一部分銀色，那些純粹的色調比起純金屬來差不了多少。

陶然滿眼期待地看江衛，江衛將絲線纏繞成團掛在腰間，「你似乎並沒有很辛苦。」

「老師，傷口很痛。」

「還不是你的極限。」江衛眺望遠方開闊的山谷，深沉的黑夜掩蓋無數秘密，她下巴微微挑起，「知道大藏現在在做什麼嗎？」

陶然搖頭。

「如果沒有衝出宇宙的工具，征服也只是一個笑話。」江衛的臉有些落寞，「我們自己的飛船基地建立了幾年，但是連最簡單的飛船外殼流線也無法成型。」

「我們不是在向宇宙聯盟申請購買相關科技嗎？」

江衛搖頭，「科技含量太龐大，以人類目前的進化速度，終其一生也無法完成某一個分支學科的學習，把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放在上面太渺茫。」

陶然有些迷惘，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科技無法期待的話，能力者的發展又成了另一個方向。」江衛眯起眼睛，「大藏上最強的控物能力者，在參照圖紙的情況下，能夠讓各種金屬元素自然形成想要的產品，雖然能驅使的金屬種類有限，但讓所有人看到了美妙的前景。」江衛從腰上扯下另一卷金屬，「如果，有人能夠驅使宇宙中各種高能金屬，那麼，一切都不僅僅是幻想了。陶然，你來試試將這些大藏金屬混合的合金分開。」

夜風吹得陶然身體發亮，指尖觸到高能金屬，似乎有電流通過身體，那是小蟲在興奮。

「如果你能做到這個，某些事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陶然挑眉，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江衛偏頭，冷硬的面部線條現出幾分戾氣，「比如，那一隻卵的去向。」

陶然笑一笑，從口袋裡掏出卵來，江衛接過去，看也不看地丟到自己口袋中，「我可以幫忙用這個東西敷衍一番。」

陶然想要辯解，江衛冷笑，「不要說蠢話。」

陶然閉嘴，好，老師看起來並不如想象中好打發。

「那位魂師，曾經是我的學生，在發現她的特別之前，只有她的外星追隨者知道她的特別之處。」江衛抿嘴，「從她手中流出來的卵，恰好到了你這個最強的控物能力者手中，我並不認為巧合是全部。雖然我無法想象所有的細節，但這不是我關注的重點。」

「老師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我做什麼？」

江衛的神情有一秒鐘的恍惚，「據說，你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能夠去大藏。」

陶然點頭，「老師，我小時候只能仰望星空想象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如果有機會出去的話，當然要嘗試。」

江衛勾起嘴角，「姑且認同你這個想法！」

陶然嘴角抖了一下。

「如果，你去了大藏的話……有一個忙還需要你幫幫。」

「老師請說。」

江衛將手縮到披風內，沉默半晌，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成一副孤寂的剪影。

陶然等了半晌，小蟲忍耐不住那些高能金屬的誘惑，在陶然的皮膚上撓來撓去。

「待你去的時候，再說不遲，現在，開始！」

陶然笑一笑，點頭將剩餘的力量全部注入金屬中，比剛才更艱難一百倍，金屬的流動變得無比緩慢。江衛沉默地看高敏金屬顏色變幻，金色紫色分層顯現，她嘆一口氣，「好了。」

陶然鬆一口氣，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笑眯眯地看手中的金屬絲，「老師，這些都是我的了嗎？」

江衛點頭，陶然興奮得差點跳起來，「謝謝老師。」

江衛側身看焦躁的豹獸，「你剛才展示的僅僅是控物能力的一部分，那麼，接下來就是攻擊的力量了。」

陶然手僵住，詫異地看江衛，江衛伸手摸一下豹獸，「你對你的極限理解就到此為止？」

陶然默，老師真是不依不饒。

「當然，會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讓豹獸重複一次那天的攻擊；第二，你主動告知形成爆炸的方法。」

陶然腦袋快速轉起來，她已經很累了，身上的傷口雖然復原得差不多，但流血過多的損失還未補足，能避免打鬥的話盡量避免，於是答言道，「其實是一個很意外的發現。」

陶然亮出小拇指上的傷口，用力擠出一點血液，「老師，你曾經說過控物能力者的力量和精神能力者不同，我們更多的是使用自己的身體本能，所有首先要做的便是讓身體強壯起來。有一次受傷流血，突發奇想，人體的由千千萬萬的細胞組成，那力量是不是最終來自於此？所以，我把那些血收集起來，嘗試用自己的力量去分析一下。」

江衛想了一下，點頭。

「分離細胞的時候發現比別的生物細胞更大的排斥力，一旦解放，小空間內很容易形成爆炸。」陶然示範性地將那滴血液甩到夜空中，瞬間血光籠罩整片山崖，她不緊不慢地將血液指向對面的山壁，簡單的觸碰之後便是劇烈的爆炸聲響，大片青石垮塌。

江衛不語，顯然在思考這一番話的真實性。

陶然心裡汗了一把，她說的並非謊言，這種力量使用方法更加直接，但威力不大，如若加上契語，那才是真正的威力。

江衛從懷裡掏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金屬團，「這是偶然間得到的禮物，來自大藏的另一種高品金屬。」說完揚手甩向陶然，陶然倉促接了，入手第一感覺便是軟，她想感謝，抬頭卻只見江衛的背影，三隻豹獸亮麗的皮毛在崖角一閃而失。

「憋死我了！」小蟲從陶然胸口急射而出，死命扒在藍色金屬上，「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說完張開大嘴，咔嚓咬下一塊，嘎巴嘎巴嚼兩下吞了，「果然是高品金屬，口感就比那些破爛黃金好太多了。」

陶然憤憤，黃金很貴好不好！

空氣里噼噼啪啪的聲音不斷，陶然以為是小蟲吃東西的聲音，連續十幾分鐘之後才覺得有點不對勁，看過去卻是小蟲痛苦地在金屬上翻滾。

「你怎麼了？吃壞肚子了？」

「你少沒見識，我這是在長身體。」小蟲說完繼續翻滾，身體如弓弦一般繃緊，片刻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長變粗。

「好神奇。」陶然驚訝。

小蟲仰頭看陶然月光下粉白的臉，幾分熒光浮動，它笑一下，繼續拉長身體，陶然手中一沉，定睛一看，一顆人頭！

陶然尖叫一聲，隨手丟開。

「白痴，你敢丟開試試？」小蟲羞憤的聲音。

陶然澀澀轉頭，手中只捧一個人頭的感覺，除了驚悚，不知該說什麼好，「你的身體呢？」

小蟲扁扁嘴，「你湊過來，我告訴你。」

陶然不疑有它，湊近了去，小蟲邪邪一笑，紅唇就印在陶然飽滿的唇上。陶然瞪大眼睛，手一抖，一個人頭蛇身之物飛出山崖，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你去死！白痴！」陶然憤憤地擦嘴，噁心地呸了兩口。

小蟲的身體在空氣中扭動，變回筷子長短，飛入陶然頸項，落到她胸間，賴皮地趴在溫香軟玉之上。

「我也很勉強好不好？」小蟲不耐煩地抱怨，將頭放在她的心臟處，聽著有節奏的心音入睡。

這個動作再平常不過，可此刻的陶然卻是滿面通紅，怎麼想來想去，她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