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大結局(中)
浣妃是睿王的生母,雖然平時二人不怎麼親近,但眼下兒子都要死了,娘娘應該會替兒子說話吧。眾人又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坐在皇上身邊的浣妃,這不看還好,一看這心更是涼了。浣妃娘娘此時的表情比他兒子還要震驚。
好像…除了震驚,還有一絲懷念…
懷念?娘娘在懷念什麼?
許是浣妃的表情太過明顯,也可能是四周的氛圍太過詭異安靜了,終於大家才反應過來,除了睿王和睿王妃外,剛剛走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這時眾人才紛紛把注意力一會兒放在了那個一直帶著斗笠上的人身上,一會兒又偷偷瞄著頭頂上的浣妃。實在不能怪他們想多,身為皇上的妃子,這麼明目張胆地盯著一個男人,還是個連面容都看不清的出家人,實在是覺得皇上有點變色了。
「愛妃是否是認錯人了?」
被皇上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大臣們瞬間收回目光,把頭低的更低了,但耳朵卻高高地豎了起來,一點信息都不想放過。
聽這話的意思,皇上是知道浣妃看著人出神的原因了?
被打斷的她看著底下那個出家人的目光終於不再這麼熱切,卻依舊沒有把目光移開,甚至沒有回答皇上的話。
眾人默默為浣妃默哀,這一下鐵定死得很難看了,這浣妃這時候搞這一出,不是把自己的兒子往死路上逼嘛。
可皇上不但沒有下令指責,還順著浣妃的目光看了過去,無形的威壓重重地壓在了那名出家人身上,對方不但沒有害怕,連身子都沒抖一下。
威嚴中又透著點隨意的聲音響起,讓人聽不出皇上到底在想什麼。「皇兒,這位是?」
一直未說話的旬祈朔終於抬了下眼皮,答到:「回父皇,這是兒臣認識的一位主持,這次戰事能夠獲勝,住持幫了很大的忙。」
「哦?出家人也會打仗?」這句話是住持的。
「未出家前讀過一些兵書,對行兵打仗之事略有研究。」
聽到這句話的浣妃激動地想站起來,被皇上眼疾手快地用手摁在手臂上阻止了,動作太快,大家都沒注意到。
「朕可以問問住持未出家前的俗名為何嗎?」
住持終於動了動,被斗笠遮擋住的目光朝著金鑾殿正中的方向,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別的原因,皇上直到現在都沒有讓他把斗笠拿下來。
「俗名而已,貧道早忘了。」
眾人嘆了口氣,這人不想說,皇上也不好意思逼問,看來是不能知道浣妃如此奇怪舉動的原因了…
這時…
住持把右手放在了自己的斗笠上,輕輕一抬,輕紗慢慢地往上提,住持的話也輕飄飄地傳了出來:「不過看到貧道的臉,沒準皇上能想起來。」
隨著話音的落下,住持的面貌完全展露了出來。
「先皇太子!」
不知從哪個方向突然傳出一聲驚呼,接著又陷入了幾秒詭異的安靜。
在朝中,有部分都是老臣,當年都是見過先皇太子的,太子名諱為旬禪,當年太子儀錶堂堂,不管是胸懷和氣度都最像先皇,是皇位繼承的不二人選,京城的名門貴女哪一個不想嫁給太子,可就在皇上駕崩,太子即將繼位之時,太子卻突然失蹤,然後就是太子的弟弟,也就是當今聖上帶著太子的死訊出現,繼承了皇位。
如今先皇太子突然出現,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燕蓁蓁皺了皺眉頭,上前一小步站在了旬祈朔的身邊。
旬禪側頭看著不說話的旬祈朔,輕輕地嘆了口氣,還是給他一些時間想清楚。
浣妃在看清楚對方面容時,一切的熟悉感都得到了證實,瞬間怔在了原地。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活著,他不是死了嗎…那她這些年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相比眾人的驚訝,旬禪視若未聞,確認旬祈朔需要一些時間平靜后,抬頭看向龍椅上的那人,對方此時也端不住高深莫測了,眉頭皺得死緊,彷彿在警告這旬禪不應該出現在這。
「那個位置原本你好好坐著也沒事,我不稀罕,沒想到你想讓我兒子死。」旬禪開口,已經換上了一種冷漠的聲線,彷彿不是對當今皇上說話,而是對著一個螻蟻。
這一句話彷彿一個炸彈,重重地砸在了這金鑾殿的正中。看浣妃的眼神更是神秘莫測,誰知這個女人聽到這話突然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因為瘋狂而扭曲。
她沖入殿中,連頭上的金釵扯得頭髮微微有些凌亂也沒理,一路衝到了旬禪的面前,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又低頭一副凄凄婉婉的樣子,眼中的情緒驚濤駭浪,瘋狂的怨恨和濃濃的愛意像水火兩重天不停地交織,碰撞。
面對她的瘋狂,站在她面前的旬禪的態度就成了鮮明的對比,冷漠而平淡,彷彿眼前並沒有站著一個瘋狂質問自己的人,而是空氣。
燕蓁蓁察覺站在身旁的人拿出了什麼東西,一抹紅閃過,是那晚在黑衣人身上扯出來的一張紅蓋頭。他抬手遞給旬禪,問:「這是不是你的。」
旬禪知道旬祈朔一定會把這東西保存好,不過現在再看見,還是有種看見了老朋友的感覺,她走後,他日日把這東西帶在身邊,沒想到有一天會由旬祈朔在遞給他。
正抬手去接,旁邊突然有隻手以極快的速度搶過,把那有些陳舊了的紅蓋頭緊緊攥在手裡。嘴角往上扯了扯,冷笑從喉嚨里發出,越來越大聲,最後竟然變成大笑出聲。現在原本站在大殿里的大臣都已經側開躲在大殿的兩旁,浣妃就在中間笑得東倒西歪,好幾次險些站不穩。等笑夠了,她那猝了毒的目光才在旬禪、旬祈朔的臉上一一剜過,「真是母子情深啊,沒想到那賤人死了還能有這場景。」
突然,她臉色一轉,重重地呸了一口,「一個死人而已,她的兒子這麼多年還不是叫我母妃,是我贏了,她什麼也不是!」
「旬禪,你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