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大結局(下)
浣妃還在叫囂著,旬禪不忍旬祈朔突然接受如此多他們這輩人的恩怨,剛想出手打暈她,沒想到她像有所知,眼中突暴精光,不知從哪掏出一直金釵,沖著旬祈朔的心口處就下手,旬祈朔心緒不定,避之不及。
電光火石之間,燕蓁蓁側身想擋,旬禪直接一掌拍開浣妃的手,一手打在她身上,浣妃雖心狠,但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叮一聲,金釵落地,浣妃被打飛了兩米遠,頭髮凌亂,不停地喘氣,眉頭一皺后側身突出一大口血。她顧不上去擦嘴角殘留的血跡,瞪大了眼看著旬禪,似乎不敢相信他會出手傷她。她動了動身體,失敗了好幾次,終於手一撐膝蓋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靠近旬禪,又在距離她三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想她顏孚,十四歲便美名傳遍京城,這京城貴門子弟被她拒絕的,沒有八九,也有五六,她卻在十六歲那年愛上了一名男子。
這名男子很特殊,他是當朝太子,記得以前父親說,當今太子氣度不凡,十分像皇上,將來必有大作為。父親真是說大話,太子年紀輕輕,還能比父親厲害?她倒要看看這父親口中盛讚的男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十六歲那年的落梅宴,她果然是京城貴女中最出類拔萃的,她想,要是太子也能拔得頭籌,那證明他尚且還配得上自己,那她就去親自和他聊聊天。
結果出來了,表現最好的竟然不是太子。她不屑的同時竟然又有了些好奇。
那天,她在宮中逗留了許久,夜裡路過一方荷塘,突然,從旁邊冒出了個黑影,她腳下一劃,險些沒站穩,是那個黑影扶了她一把。
我低著頭迅速地推開他,還未開口,對方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響起:「你是顏大人的女兒吧,聽說今天是你生辰,生辰快樂。」
為何,連父親都忘了,為何你知道。
「今日聽你作詩,實則也是作了個迷面,這謎底不正是說小姐的生辰到了嗎。」
對方說完,見顏孚不說話,以為冒犯,剛要離開。
顏孚察覺了對方的動作,急得猛一抬頭,看清楚,看清楚是誰也好。
昏暗的夜裡,皎潔的月光灑在那人的身上,那麼聖潔,那麼明亮,原來是太子,原來這就是太子。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她害死了他愛的人,她永遠走不到他身邊。顏孚突然後退,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都怕她一發瘋傷了自己,大臣們紛紛自動讓開。她停在一處,突然勾起了一抹笑,亦如那年,京城中最美的花。
「別!顏孚!」
一直在旁邊觀察的皇上突然衝上來抱住顏孚,「你想做什麼!」
「當年的事我也有錯,你別做傻事,朕求你,朕求你!」
顏孚像受了什麼刺激,猛得用上全部的力氣推開皇上,皇上怕傷著她,任她推開,沒想到就看見對方厭惡的眼神。
「你算什麼東西,別自作多情了。我顏孚至死都不會正眼看你,噁心了這麼多年還不夠嗎!你還不放過我!滾!」顏孚不再看皇上,也沒有回頭去看旬禪,重重地撞在了金鑾殿的柱子上,鮮血緩緩從額頭流下,身子慢慢地沿柱子劃下,終於斷了生息。
最後的最後,也只有皇上一個人,頹廢絕望地抱著她的屍首坐在殿中。他緩緩地抬頭,兩隻眼睛毫無神采,空洞地看著旬禪,「你到底想要什麼。」
旬禪搖了搖頭,沒再說一句,毫無留戀地離開了大殿。燕蓁蓁緊緊握著旬祈朔的手,知道這裡會有太子處理,二人也走了。
三人默默走在離宮的路上,旬禪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旬祈朔也一句話不說,、燕蓁蓁暗暗嘆了口氣,用了點力拉了拉旬祈朔,對方終於停止了埋頭往前走的動作。
「父親打算去哪?」燕蓁蓁感受到聽到他的話的旬祈朔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明日我會去看他母親,今日…」
「今日就住王府吧。」
「可是…」
「王爺不會有意見的。對吧,王爺。」燕蓁蓁轉頭看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正當旬禪準備拒絕的時候,旬祈朔點了點頭。
旬祈朔的生母名叫厘楊,是個身世比較普通的人家,當初旬禪以為她是難產離世,現在看來真相不是這樣,不過也不重要了。
旬禪把一朵小花放在了她的碑前,直接坐了下來,自顧自地說到:「你母親最喜歡這些路邊的小花,每見到一朵都要問我名字,我從小看的都是兵書或者賢人留下的書籍,哪知道這些,你母親就說我難成大器。」說到這,旬禪笑了笑,「說一個太子難成大器,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她總像一個孩子,無憂無慮的,她認識我的時候不知道我是太子,我也動搖過,不知道皇宮的生活會不會束縛她,可她比我勇敢多了,她對我說,哪裡活著不是或者,難道我連野花的胸懷都沒有嗎。」
旬祈朔站在他的身後默默地聽著,嘴角也自然勾勒起來,他能想象得到母親的樣子,一個像太陽花一樣的女子,熱烈而溫暖。他上前,替厘楊的墓除了雜草,旬禪愣了一下,又開始說:「你不好奇我為什麼不把厘楊葬在皇家的墓里?」
「不適合。」旬祈朔邊拔草邊淡淡地說到。
旬禪聽他這麼說,先是怔了一下,又立馬笑了出來。厘楊,阿朔果然是我們的孩子,想到自己一開始還不理解厘楊這個決定,旬禪摸了摸鼻子。
旬祈朔除完草就走過來,坐在了旬禪旁邊,看著旬祈朔,旬禪說到:「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我當時….遇到一些事情,以為自己活不了了。顏孚當時是厘楊的朋友,我只能相信她。」
「沒事,我知道。」
「那個袁志深是個有才學的人,我已經替你看過了,你可以相信他。」
「好。」
「小燕對你挺好,你以後可要好好對人家。」
「知道。」
「你這臭毛病一堆,太像我了,以後要改掉。」
「嗯。」
……
「那…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作勢力就站了起來。察覺身後沒動靜,旬禪一回頭,發現旬祈朔果然還坐在那。
「你接下來要去哪。」
旬禪淡然一笑,「我也不知道,應該不留在京城了吧。」
旬祈朔好一會兒沒出聲。
旬禪走過去,踢了他一腳,笑著說:「臭小子,想什麼呢,你爹京城待久了,還不准我出去玩兩年了。」
旬祈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著他這個突然就不正經的爹,無奈扶了扶額頭,「爹你年輕時挺招人恨吧。」
旬禪猛得看他一眼,接著大笑道:「你爹當年比你還英姿颯爽呢,別提多招人喜歡了,要不然怎麼能娶你娘!」
兩個人打打鬧鬧,陽光穿過二人的笑聲,照在了厘楊墓前的小花上。
燕蓁蓁站在睿王府前等了一會兒,不知道這兩父子這麼久沒見,一同出去能不能好好講話。正擔心著,不遠處一人策馬而來,吁地一聲停在了王府門口。正是旬祈朔。
「爹呢?」瞧這表情,不像沒聊好啊。
「爹說要出京城玩兩年,已經出城了。」
「哦…嗯?」燕蓁蓁傻愣愣地被旬祈朔牽回家,「爹還說,讓我好好待你,所以夫人,我們回家吧。」
燕蓁蓁緩緩地笑開了,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又過一月,十月初八,太上皇退位,太子繼位,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