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書信
盒子里被人放著一封書信,那書信模樣看著像是放置了許久,白紙的邊緣泛黃,微微捲起,書信的封面寫著「吾師親啟」。
趙小晨離得近,她聞得到這盒子一打開時的那種古老腐朽的味道,瞧著該是放了有好一段時日了,但是這味道卻不刺鼻,反倒是清新怡人,尤其是那濃濃撲面而來的墨香更是令人歡喜。
趙小晨看得見在打開盒子看見書信的那一瞬間,謝玄渾身一僵,他捏著木盒的手微微顫抖,另一隻收在長袖裡的手卻緊緊握成拳頭。
「這……」鎮南王看向謝玄,沉默了。
趙小晨似乎猜出了這會是誰留下的書信了。
陳穎朝著趙小晨使了個眼色,趙小晨一把拉著謝顏景,「額,那個我有點餓了,顏景你陪我下去買點吃的吧。」
趙小晨雖然減肥了,也瘦了,但是不得不說力氣還是很大,這謝顏景直接就被人拉著往樓下走去,連小雞撲騰的機會也沒有。
「打開吧。」陳穎的手鑽入對方的袖子將他的手緊緊握住,「別擔心,打開吧。」
謝玄閉了閉眼,他徒手將書信拆開,書信上的字和當年的字是一模一樣的。
「見信如唔……」
謝顏景就算是再沒腦筋這會子也察覺到不對勁之處,他眉頭皺起,「你這是做什麼?」
「額……」趙小晨摸了摸鼻尖,「你先和我下去吧,那個書信不是你能看的。嗯……如果他們要給你看的吧,那麼就會給你看。」
謝顏景看著趙小晨,抿緊薄唇。
就在趙小晨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對方說,「好。」
二人坐在茶樓下,那掌柜的極為有眼見力端來茶水和上好的糕點,放下后便退了下去。
謝顏景時不時朝二樓看去,趙小晨開口安撫道,「別擔心,沒事的,如果你可以知道的事情他們一定會告訴你。現如今就連那個書信是真還是假的都不可知,他們這是擔心會被干擾了。」
「我……沒法想象那個人會是我的殺父仇人。」謝顏景忽然開口說道。
趙小晨一頓,她很善解人意將話題轉了方向,「嗯?為什麼這麼說?」
「他同我相處時給我的感覺太過於平易近人。」謝顏景開口說道。
「平易近人?」趙小晨好奇,「你和他到底怎麼認識的?其實我還挺好奇的,但是先前那情況我也不好多問。」
興許是這件事情給謝顏景的打擊太大了,他需要一個口子可以去傾訴和訴說自己所想要說的事情。
謝顏景手中握著茶杯,他晃了晃茶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說,「嗯,那個時候我不是去後山祭祀胡大夫,然後遇到了受傷的他,我就將他扶到了山洞裡,幫他上好葯又聊了會天,他將那塊玉佩送給我,拒絕我接下來的幫忙,說是他能自己回去。我又看天色比較晚,也就沒有在那裡等候。」
「嗯。」趙小晨點了點頭,「然後呢?」
「嗯……後來我們來彭家鎮住。前段日子不是多了許多自己的時間,我就去鎮上想買東西送你,但是卻遇上了一個女孩子找我麻煩。在我沒擺脫時也是他幫了我,隨後我就經常去找他下棋或者是聊聊天。」
謝顏景似乎有些感慨,「其實,我真的想不到吧……他和我相處時很平易近人。」
「我知道。」趙小晨輕拍拍謝顏景的手,藉機搭在他脈搏上,直到系統確定謝顏景的身子里沒有被下什麼慢性毒藥才鬆了口氣。
難不成這個所謂的皇帝陛下是來刺探軍情的?還是說另有圖謀?
趙小晨不敢確定,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其實有一種直覺在告訴她,似乎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但是按照如今形勢而言,她又說不出這麼一句顯然極為不符合的話怕是會讓影響別人的判斷。
謝顏景搖搖頭,「算了,我也不知道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再看看吧。」
趙小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點頭握緊了他的手安撫著對方。
而在二樓屋內,三人看完書信后都陷入沉默之中,就連陳穎也不知道這該說些什麼。
「會不會是謝嵐山為了轉移我們注意力故意留下的?」鎮南王說道。
謝玄的手緊緊攥住那紙張,上面皺巴巴的,顯然被人蹂躪了許多遍,「不會,裡面很多暗語都是我單獨教給他的。當初為的是他如若出了事可以留下消息給我,讓我能夠循著信息去找到線索,還原真相。」
鎮南王沉默了。
「但是我沒想到會是在這裡看到這暗語。」謝玄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咬牙切齒,頭次這般動怒,「我原先以為是皇位吸引人,使得兄弟情誼變了,使得這兄友弟恭變成了1兄弟屠殺。」
謝玄的話語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之中擠出來,「所以這不是所謂的兄弟殘殺,而是整個皇室的陰謀?」
「本王倒是不知,原來本王還放了這麼只老虎在京城。」謝玄氣極反笑,「好,這倒是極好。」
陳穎有些擔心,忙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沒事的,我們回京吧。」
「嗯。」謝玄應道。
當年勢力龐大涉及各大州府,但是謝玄退出朝廷雲遊江湖,故而也將勢力逐漸縮小。更何況現如今京城也不是自己的小徒弟掌管,他索性就將京城的人調離,就剩下為數不多能夠得知較大情報的人在那兒。
但是他從來不曾想到原來自己這也算是留了只大老虎在皇宮裡頭。
「你們打算回京?」鎮南王插嘴問道。
陳穎看了一眼謝玄,回答道,「嗯,當年的事情如若是調查不清楚,他也不會安心的。更何況,嵐夜是我們一同看著長大的,他的死究竟有沒有蹊蹺,我們都希望能夠知道真相。」
鎮南王沉默片刻,「我同你們一道上京。過段時日也是其他小國來朝之日,想必朝廷也會下文書要我入京,便順水推舟也一道走吧。」
「你們不用勸我。」鎮南王嘆了口氣,「他是我兄長,救了我的人,我也有義務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