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回京
歸京城途中,黑衣人好奇詢問,「陛下,您為何不當面和他們說出真相。那書信如若不被找到或者被店家毀了,亦或者他們不信的話,他們不一定會隨著來京城。」
「他們會來的。」謝嵐山雙手枕在腦後,眯著眼說道。
「為何?」儘管作為侍衛不該如此多嘴,但是黑衣人還是頗為好奇,以至於他都忘了規矩。
謝嵐山瞧了眼對方,「你是後頭才跟著朕的吧?你不知道,那個人對於我們而言有多重要,所以我肯定他們會來。」
黑衣人狐疑看著謝嵐山,他不清楚這個冷情的帝王為何會說一個人對於他的重要,他只知道是對方救了自己,所以自己願意為了他賣命。
「罷了,和你說這些也沒有多大用處。」謝嵐山擺擺手,自嘲笑笑,他靠在那馬車車壁,閉眸回想起以往的某些事情,搖搖頭,沒再多說。
另一邊,鎮南府宅院之中,所有人幾乎都圍坐了一圈,任毅拿著那被帶回來的書信,雙手顫抖著,「這,這是殿下的信,這,這是殿下寫的,這是殿下的筆跡!」
老淚縱橫淚三行,莫過於此。
謝玄看著任毅,「我們打算回京一趟,老夫子意下如何?」
「回京?」任毅抱著那書信,就好像是抱著多年的情人一般,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是要去給殿下報仇么?還是要查明當年的真相?」
「都有。」
任毅回頭看向坐在一旁的謝顏景,他閉了眼,「好,我隨你們一道。當年老夫雖離了京,但卻還留下些許人手在京城之中,多年動蕩,不知可還有人脈在其中,到時候且看看再說。」
「喲,任老頭子。」滿頭白髮的耆老穿著大袍子,手裡頭拎著幾包打包好的葯,慢悠悠地雙手放在身後走了進來,虛白長眉一挑,帶著三分笑意,「喲,還真是你,這麼多年還活著呢。」
任毅回頭看去,眼珠子瞪圓了,他伸出手指了半晌才擠出字來,「耆老頭子?」
「還認得呢。」耆老笑道,他邊捋著呼吸,邊慢悠悠朝前走去,將這藥包放在桌子上頭,「怎麼了,一個個瞧著這麼嚴肅,有什麼事?」
謝玄屈指敲打著桌面,「耆老您和任太傅認識?」
耆老側首,「你這說的什麼話,任老頭子當年可是太子太傅,怎麼可能不認識。」
「那您……當初為何沒有被人趕出京城?而任老爺子卻被人趕了出去。」
耆老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因為我不過是一個大夫,而任毅不同,他雖是太傅卻身兼數職,故而讓其他人忌憚。更何況當年太子出事,太子黨非但不亂,而是異常團結,便是連當今太后也動不得半分。故而那些人凌亂處置了些許人後倒是不好動手了。」
「不過這也給了老夫一個機會可以將那些還能夠帶出京城的太子黨帶出去。」
任毅面露苦澀,「當年……當年如若我沒來鎮南王府,興許太子殿下還不會出事,也不至於現如今……」
耆老倒是看得開,他的大手拍在任毅的肩膀上,顯然是用了些力,「嘖嘖嘖,你說你,說得跟生離死別似的,這不也沒什麼事。說到底啊,這一報還一報,這些人終究是要償還的。」
任毅嘆了口氣,搖頭晃腦,將手中信紙遞了過去,「你看看吧。」
「嗯?」耆老坐了下來,狐疑看了眼,攤開一觀,從匆匆一瞥到瞪圓了雙眼,他的視線在信紙上一遍又一遍地掃過,最後整個人握緊了拳頭,一個不慎將手中的藥包全數掃落在地,咬牙切齒,「原來是她!怪不得當年那些人都一個個對她恨之入骨,無論如何都不願聽她的。」
「老夫本來還以為這是因為當年她的選擇不是我們,故而那些同胞對她有所怨恨不滿。現如今看來,老夫當年看的太過於簡單了。」
謝玄和鎮南王互看一眼,「當年的那些人現如今你還有和他們聯繫么?」
耆老嘆息,取了酒盞抿了口,「聯繫,哪兒來的聯繫。最開始還有,後來都各奔東西了,僅剩下的幾個啊,也都早早病逝了。」
「這般倒是麻煩。」
「如若王爺可以,倒是可以去他們老家瞧瞧,興許那幾個老夥計會讓他們的子女留下些什麼。」耆老將杯中清茶一飲而盡。
謝玄頷首,「那便麻煩您了。」
耆老笑著擺擺手,「哪兒來所謂的麻煩,不過都是為了那個人罷了。」
沒有人再說什麼,但是誰都清楚那個人是誰,一時之間茶桌前陷入了安靜之中。
遠在千里之外的皇宮之中,太後手中猛然一拍,掌心惡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她咬牙切齒,「你是說這些天在乾清宮中的不是皇上?」
「似乎……不是。」手下的人猶豫道,不敢說出實情。
太後手掌猶如爪子一般緊緊地握成拳頭,她恨得牙痒痒,「皇上去哪兒了?難不成到現在你們都查不出來?」
「這……」手下瞧了一眼太后,又低了腦袋,他沉默半晌無話。
「說!」太后冷聲道。
手下的額頭上滿是冷汗,他忙抬手擦去額頭冷汗,搓了搓衣角,「那個,就大概昨日,這鎮南府旁的某個站點傳來消息,說是皇上……皇上前些日子經過了那裡。」
「前些日子?」太后的話語幾乎可以說是硬生生從牙縫之中擠了出來,保養得極好的臉龐也帶著獰笑,她咬牙切齒,「你這是在同本宮說笑呢?前些日子經過,昨兒才收到消息,混賬玩意!」
太后的腳一下子踹在了那手下的胸口,手下被踹得往後滾了幾圈,捂著胸口,連忙低頭,「太後娘娘輕恕罪,是屬下無能。」
「嗯。你確實很無能。」太后冷冷道,她擺了擺手,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具屍體一般沒有任何情緒,雙唇如抹上厚重的硃砂一開一合,「拖下去處理了吧,哀家手下不留沒有用的人,這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