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之愛(冷與柔69)
但現在,他還是禁不住握拳握得骨頭都咯咯作響。
華雪死死地暗暗抓著冷之清的手臂,生怕他會爆發出來,導致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場面,窘迫地訕笑,「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人為您敬酒?..不知您喜歡什麼年份的酒?」
華雪的笑容太過僵持,幾乎讓丁柔覺得她快要哭出來一樣。
冷之清的態度很明顯,看著如此的場面,丁柔平靜的臉龐下,狂躁的心像是暴風驟雨來襲一般。老闆是刻意的,不知道這種刻意的程度會到什麼時候,但一定不會輕易地就放掉了這個機會。
原來,卑鄙是沒有底線的...
正想著,抬眸看到服務生已經為桌上開了幾瓶紅酒,除了自己之外,每個人面前的酒杯都已經傾注了半杯的深紅色液體。餘光看向冷之清,丁柔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他的表情已經不像剛才一樣難看,或許是因為老闆終究還是沒讓她這個懷有身孕的人喝酒,還算沒有什麼大的起色。
「來,清哥,我們一起敬老闆!」華雪有些勉為其難地舉起了酒杯。
她知道這個時候是需要有個人來找台階下的,不論冷之清,還是坐在對面的臉色透著猙獰的人。名門淑媛慣了,被嬌寵得不得了,這樣令人心驚的場面她還是見得太少。努力地咽了咽喉,她仍舊帶著比哭還痛苦的笑舉著杯子。
「看起來,冷董好像不大樂意?!」老闆提高了聲音,慵懶隨意地倚靠在椅子上,一手撫著酒杯,遲遲不肯端起來。
華雪深諳他的弦外之音,恐怕冷之清不舉杯的話,她再怎麼努力也只是惘然。想到此,她不禁再度笑起來,解釋道,「老闆誤會了,清哥最近胃不舒服,對酒精很敏感,不過...」
話已至此,她悄然在冷之清的耳畔低嚀了幾句。
丁柔靜靜地看著,大底華雪還是說了和自己有關的話題,叮囑也好,威脅也罷,冷之清稍稍往自己看了一眼,緩緩地算是勉強舉起了杯子。
老闆索性也跟著舉了起來,嘴上仍然不依不饒,「..呵呵,他胃不舒服不能碰酒?..我倒是聽說,他為了某個女人整日整夜地傷心買醉呢!好了,乾杯!」
聽到這句話,丁柔的心不由地抽緊起來。
「哪有,」華雪熟能生巧地迎著酒杯,笑開來,似乎嬌嗔著,「老闆公然質疑我和清哥的感情,就算他承認,我還不大樂意呢!乾杯!」
丁柔機械地一同佇立在餐桌前,舉著晶瑩的酒杯,緩緩地飲下了毫無任何雜質的水。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水似乎有些苦,就如同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杯酒過後,桌面的氛圍算是好了一些都市邪王全文閱讀。
老闆卻再度拋出了一個有些防不勝防的話題,「你們既然這麼恩愛,show給我們看一下,怎麼樣?」語罷,他頗具玩味地看著面前演著恩愛戲碼的兩個人。
冷之清沉沉地捏著酒杯,目不斜視地盯著桌上的一點。他感覺有股沉重的怒氣,從腹中一直升騰到胸腔。除了父母過世之外,他已經許久沒有嘗試過如此暴怒的滋味。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在噴涌著,向頭部衝去。
桌上,在問題提出之後,變得死一般寂靜。
丁柔的臉色微微地有些泛白,她可以佯裝不在意,但這個問題意味著老闆要逼迫冷之清和華雪在自己眼前作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問題,只要是女人,都不可能不在乎...
她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竭力讓心情保持平靜,然而,胸悶的感覺是怎麼也忽略不掉。
「你說...」
華雪愕然地看了看老闆,皺起了眉頭,極度無奈地看向了丁柔。她已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做了,即使真的是演什麼恩愛戲碼,她絕對沒有問題。而眼下,卻是要當著已經全然真相大白的丁柔和冷之清...
..即使她能做,冷之清又怎麼可以?!
忽然,隨著「啪啦」一聲清脆的響聲,華雪發出一聲尖叫。丁柔的眸子不由地睜大,看著眼前徒手將酒杯捏碎的冷之清,心臟又一陣狂跳。
他的手掌被酒杯的碎片刺破了,汩汩的鮮血里,還混雜著順著手掌而流下的紅酒的酒液,一定很疼...
光是想著,丁柔已經無法忍受下去。
「抱歉,我上一下洗手間!」她忽然開口,不等任何人反應,三步並做兩步地往門口衝去。
冷之清見罷,失控般地想要繼續跟上去。只是,想要去保護丁柔的可能性是絕對沒有的。他剛剛起身,便有三名彪形大漢圍了上來,伸手制止。
「滾開!」冷之清略一蹙眉,倏然一拳將第一個人打倒在地。第二個人,仍然如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一腳將對方踹開。只是,接下來的動作卻戛然停止了。
「..清哥!」華雪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冷之清停滯在原地,前額碰觸著第三個人頂過來的黑洞洞的槍口。氛圍驟然變得緊張起來,華雪不住地向門口瞄去,試圖看丁柔是否已經返回來。
「好,你乾脆可以殺了我!」冷之清只是停頓了一瞬間,再也不猶豫地直接踱向門口,將生死置之度外一般。
華雪感覺一陣陣的暈眩,凝神看著走向門口的那個高大頎長的身型,彷彿他下一秒就會死在槍口下...
撲在洗手間的水池前,丁柔捧起冰涼的水,努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臉。如果這是夢的話,她希望這種冰涼的刺激,可以讓它趕快醒來。
生不如死的感覺,她今生不想再感受了。
「丁柔!」一聲呼喚響徹在耳畔,丁柔以為出現了幻覺,並沒有在意地繼續撲著冷水。
然而,下一秒肩頭忽然撫上了一隻寬厚的手掌,耳畔的聲音伴著氣息更近了一些,「...不是說過,不要總碰涼水么?」像是帶著責怪,卻又像是情侶之間的嬌嗔一般。
丁柔定定地抬起頭,透過眼前的鏡子,幾乎像是做夢一般,看著冷之清在自己面前憐惜卻隱隱透著痛楚的臉龐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