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愛國的隊長

0006愛國的隊長

「什麼人？」

楊家豪大吃一驚，和幾個混混一起把目光甩向廖揚的方向。

「你爸爸。」

廖揚看楊家豪非常不爽，開口就玩倫理梗。

楊雪莉本來覺得很痛快，但轉念一想，自己貌似吃了大虧！

「金福幫辦事，閑人勿擾。」

刺著蠍子的混混攔住大怒的楊家豪，深深地看了廖揚一眼，對他一拱手。

「揍他們，廖揚！」

楊雪莉見到了靠山，把被佔便宜的事情先扔到了一邊，「脫褲子，用腰帶，上啊！」

楊雪莉話音落下，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你還是別說話了，站到我身後來。」

廖揚上前兩步，拉住楊雪莉，把她拽到自己身後。

「你怎麼才來，混蛋！」

明明心裡高興，嘴上卻還在責怪廖揚。

「我其實一直跟著你。」

廖揚似乎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們還碰面了三次。」

「不可能！」

楊雪莉覺得廖揚在說大話，如果他出現了，自己絕對會認出來的！

廖揚也不說話，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翻了個面，竟然變成了一件農民工穿的迷彩服。而在他衣擺的地方，掛著一根木製拐杖。

「朋友，你若硬要插手金福幫的事，後果自負。」

蠍子男目光陰冷。

「和他說這些幹啥，給老子躺下！」

之前摔到的胖子，鼻孔塞著兩團紙巾。他滿臉怨憤，抄起一塊板磚，照著廖揚的後腦勺就拍了過來。

廖揚身體後退一步，避開胖子的板磚。同時，他拿起那根拐杖，彎鉤那頭遞出來，勾在胖子的腳腕上。噗通一聲，胖子直接摔了個狗吃屎，鼻血再次摔出來。而廖揚拉回拐杖，雙手拄著拐杖，拐杖尖銳的末端透過褲子，刺在胖子撅著的屁股上。

「嗷！」

胖子發出一聲既痛苦，又似乎帶著一點愉悅地慘叫。

廖揚拔出拐杖，發出啵地一聲——就像是拔瓶塞的那種聲音。他在胖子的褲子上擦了擦血……還有某些黃色的物體，然後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微微一笑。

「不插手，插菊花可以嗎？」

「下，下手好黑……」

「草尼瑪……你到底是什麼人……」

另外兩個混混嚇到了，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沒事，不用在意，我們接著打。」

廖揚一隻手撐著拐棍，另一隻手看了眼手錶，「我們還有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后警察就到了。」

「朋友，留個名號。」

蠍子男皺著眉頭，今天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做好事不留名。」

廖揚才不會隨隨便便透露個人信息，「如果非要有個稱呼的話……你可以叫我雷鋒。」

「我們會再見面的！」

蠍子男沒有逼問，他惡狠狠地看著廖揚，然後一揮手，「抬著胖子，去醫院！」

兩個小混混似乎都鬆了口氣，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抬起屁股還在流血的胖子，哼哧哼哧地就往外走。

「王哥，你，你別走啊！」

楊家豪急了，試圖去拉蠍子男。

「滾蛋！」

蠍子男沒好氣，一腳把楊家豪踹倒在地上。

幾個金福幫的人氣呼呼地走了，楊家豪躺在地上，開始對著楊雪莉哭嚎起來。

「莉莉啊，你不能不管爸爸呀，我會被砍死的呀！」

他一邊說，一邊還向著楊雪莉身邊爬去。他的手快摸到楊雪莉的褲腿，楊雪莉厭惡地倒退兩步。

「站住。」

廖揚的拐杖遞出來，一把勾住了楊家豪的脖子。

「不準靠近她。」

「莉莉……莉莉……你是爸爸的骨肉啊……」

楊家豪欺軟怕硬，他果然不敢再動，但依然發動語言攻勢，試圖打動自己的女兒。

「我們走吧。」

楊雪莉已經受夠了這個男人，她重新戴上了口罩，壓上帽兜，轉身向著公園的方向走去。

「莉莉！莉莉！」

身後是楊家豪歇斯底里地喊聲，楊雪莉頭也不回，但眼圈卻又紅了起來。廖揚收起拐杖，掛回到衣服裡面，一聲不吭，默默跟在楊雪莉身邊。

「想笑就笑吧。」

走到公園的時候，楊雪莉忽然惡狠狠地說道，「別假裝同情我！」

「你想太多。」

廖揚語氣很平淡，「我可不會對僱主的家務事評頭論足。」

「但你都看到了，對吧？」

「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騙人！」

「是的。」

「……」

楊雪莉無語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塊木頭。

「廖揚，我命令你，站在這裡！」

「幹嘛？」

「讓你站，你就站著！不準動，不準說話，不準回頭！」

「哦……」

廖揚乖乖站在那，他感覺到少女從背後輕輕抱住了他。

少女似乎在哭泣，她柔軟的身體輕輕顫抖。廖揚遵守著命令，不動，不說話，也不回頭，甚至不去胡思亂想。他完美地扮演了一根電線杆的角色，在這個夕陽西下的傍晚。

哭了足足五分鐘，少女似乎終於有些累了。

「我家的事……你知道了……」

少女聲音有些沙啞，開口道，「你也得告訴我你家裡的事……這樣才公平……」

「嗯，我有個爸爸，有個媽媽。」

「然後呢？」

「完了。」

「你在耍我！」

少女似乎有些嗔怒。

「沒有，這就是我的家庭狀況。」

「你這傢伙……那你的爸爸呢，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清楚。」

「為什麼？」

「他是個軍人，79年參加的越戰，受了傷，回來沒一年就死了。」

廖揚聲音很平淡，「我78年出生，對他基本上沒有什麼印象。」

「今年是06年……你真的是28歲！」

「你關注的地方很奇怪吧……」

「好了……」

少女的溫度遠離了廖揚，她深吸一口氣，「帶煙沒有，我要抽根煙壓壓驚！」

「帶了。」

廖揚從兜里摸出一盒香煙。

「你不阻止我嗎？」

「我才不會操心你的成長……那是你經紀人的工作。」

廖揚把皺巴巴的香煙丟給少女，少女接過來一看，皺起眉頭。

「紅塔山？這煙能抽嗎？」

「不抽還我。」

廖揚伸手欲奪，少女趕忙抽出一顆來，拿在手中，「總比沒有強吧……不過你怎麼抽這個？」

「我們隊長喜歡，推薦給我的。」

「你們隊長？他很厲害嗎，叫什麼名字？」

「一個很愛國的名字……」

「嗯？」

「我們該走了。」

廖揚沒有回答，卻主動拉起少女的手，少女微微有些臉紅。

「怎麼了？」

「警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