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殘忍真相
()遇上琉白,白虎不得不自認倒霉,因為她受傷,自己又成了這副狼狽的模樣,如果可以,他會狠狠地揍她一頓,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就該受罰。可惜,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恢復原身,便什麼也做不到。偏偏有很多事,他非去做不可。
玄武慢悠悠地爬向白虎的廂房,剛到門口,就聽到一娃娃音,催他快些,玄武憋笑,實在無法把如此可愛的聲音與白虎聯繫在一起。但,內心波濤洶湧,表面還是要強裝淡定,萬一被白虎看到他幸災樂禍的模樣,保不準會怎樣折磨他。
白虎也懶得與他計較,當務之急,除去色魔。
「恢復真身,立刻馬上。」玄武一進門,白虎就拋出一句驚倒他的話。
「你,說什麼?」玄武下意識地退後兩步,訕訕地笑著。
白虎瞥他一眼,虎嘴扯了扯,「少裝蒜,要不是本大人遇上特殊情況,也懶得拆穿你,早在離開璟山派之時,你的法力已經恢復地差不多,本大人也不想知道你裝烏龜的目的是什麼,但現在——必須成人!」有些事情,只有人才能辦,一隻會說話的烏龜到處晃悠,驚悚。
「我本來就是烏龜!」『裝烏龜』三個字刺激到了玄武,雖然這話聽著怪彆扭,但是事實如此。
「你不需要強調,你是什麼,本大人比誰都清楚。」白虎涼涼道,然後從床榻上躍到地上,虎眸盯著玄武,一眨不眨,「色魔是誰,本大人已知道,而你……」
「我?」
——
細雨紛飛,絲絲涼意透徹心扉,琉白裹著大件披風躡手躡腳地偷跟在後,眸子滴溜溜地轉著,死盯著前面不遠處兩個挺拔身影,唯恐一眨眼,人就沒了。
事情是這樣的,她一覺醒來,覺得還是找鬼王再談談比較好。鬼王是找到了,卻不等她出現,一個如桃花般的男子從天而降,她先是驚艷,愣了一小會,無意中聽到他們的談話。
什麼避月山莊,月濼淼,色魔。三個竄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成了避月山莊的月濼淼是色魔。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那個看不出一絲惡意,甚至幫助她尋找色魔的月濼淼怎可能是色魔呢?簡直是無稽之談。
不相信歸不相信,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偷跟上去,到時候證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也好。更何況,凈魅還在避月山莊,就算暴露行蹤,她也可以信誓坦坦地說,她是去找凈魅的。
被跟蹤的不是別人,正是鬼王和玄武。琉白的笨在此事上徹底體現出來,她也不想想鬼王哪是那麼容易跟蹤的,之所以能跟到現在,是因為鬼王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而玄武在鬼王的強壓下,也只得裝作不知情,特意放慢速度,免得琉白一時不察跟丟了。
鬼王玄武隱去自身氣息,隱身進入避月山莊,白虎說證據定在避月山莊內,只要搜出證據,那麼他就能揪出色魔。並且把那晚遇上魔界中人之事告知他倆,色魔之事不似想象中的這麼簡單,一切小心謹慎為好。
有鬼王同玄武一起前去,白虎也放心不少,畢竟事關魔界。
鬼王乃鬼界之主,天生對死氣異常敏感,且不說籠罩著避月山莊的血腥之氣,此地的某處死氣濃郁非常,他可以確定在不久之前,這裡進行了無數次殺戮。
玄武見鬼王變了臉色,也不由地認真起來。
「玄武,切勿讓琉白闖進來,可懂?」
「放心,我給她使了定身咒,我可不想因為小琉琉的亂來,而暴露我們的行蹤。」
鬼王不再說什麼,腳尖一踮,往南面去,玄武記得這個方向是往偏僻院落去的,那異樣的香氣,他至今記憶深刻。
見鬼王直往偏僻院落去,玄武開口道:「這裡我上次來過,除了香氣,沒什麼奇怪的,我們還是……」
鬼王無視玄武,大步往裡去,當他走進院落,面色突變,什麼香氣,分明就是被有意掩蓋的死氣,若他沒猜錯,肯定有一個千年花妖在用自己的丹元維持死氣不外泄,而此地並無花,唯一的可能便是花妖已死,而有人將她的精魄困在此處,用其精魄混淆死氣,此法殘忍,他一旦將死氣打散,花妖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
他雖不是善類,但也容不得無良生物在凡間這般作惡!要知道,凡人死得越多,鬼界便越忙,他現在可沒閑工夫去理會那些鬼魂,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作惡者除去,一勞永逸。
玄武不滿鬼王的態度,惡聲道:「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去別處找。」白虎要他與鬼王一起行動,他答應了,現在已經進入避月山莊,各做各的也沒什麼不對。他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對氣死人不償命的鬼王拳頭相向。
鬼王也沒回答,玄武氣憤地拂袖離去。
玄武離去,鬼王徑直走到一口井邊,井口有結界,一觸動定會驚動敵人,但是,他不在乎,他來此是為了找證據,在敵人趕來之前,他差不多也找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與他無關。
縱身跳入井底,與此同時,結界觸發。設此結界者感應到不對勁,飛身前來。
恐怕一切都太遲了。
玄武還沒走多遠,就看到身後的偏僻院落內發出了一道紅光,暗叫不好,他都能看到紅光,那麼敵人一定也能,冥宿那笨蛋到底在做什麼。轉身往回跑去,想著動手是在所難免了。
鬼王跳進井裡,不出他所料,井內別有洞天。一條幽深的小道往前延伸,不知通往何處。未多想,往小道里走去,大概走了半柱香,眼前突然一亮。
怪不得血腥之氣與死氣這般濃郁,看到這裡的一切他心裡瞭然。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陰沉沉的聲音從後傳來,緊接著,一股強大的靈壓逼來。
「不自量力。」鬼王一動不動,硬生生地承受了一擊,安然無恙。
力量反彈,襲擊者往後滑了幾步,站定。
眸子微微眯起,冷光射向蒙面的黑衣人,「你就是魔界中人?」
黑衣人不語,再次發起攻擊。
鬼王諷笑,「你不是本王的對手,何必自討苦吃。」說著,食指一點,逼近的黑衣人無法動彈,滿目驚愕。
「無需奇怪,以卵擊石本就不是明智之舉,說出一切,本王或許能繞你一命。」不冷不熱的話語帶著傲氣,黑衣人受辱,狠瞪鬼王。
「本王的耐性不是很好,所以……」邪肆一笑,茶色的眸子里透著古怪的光芒,若是黑白無常看到此表情,早已逃到十萬八千里萬,經驗豐富的他們曾得出一個結論:沒表情的鬼王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表情豐富,鬼王嘴角一勾,就代表災難降臨。
可惜,黑白無常還未把此結論發揚出去,不了解鬼王的只能乖乖的受難。
「怎麼?還想嘴硬?」食指輕輕彎起,黑衣人浮上半空,「十八層地獄可聽過?接下來發生的將比下十八層地獄更為恐怖,本王很久不曾這麼做過,實在是期待看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扭曲表情。」
黑衣人死瞪著眼,同時也是死不開口。
「放開他!」正當鬼王準備施法時,厲喝聲傳來,他也不驚訝,彷彿早已料到有人會來。好整以暇地看向來人,手指一收,黑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玄武,這就是你所謂的放心嗎?」斜眼看向他,鬼王冷冷道。
「若不是因為你擅自行動,小琉琉會被抓嗎?」玄武底氣十足地回道。
「本王行動與你保護琉白有何聯繫?嗯?」
「當然有,要不是你擅自行動,就不會驚動他們,沒驚動他們,我就不會擔心地跑回來,更不會忘了半個時辰后小琉琉的定身咒會自動解開,小琉琉也不會被抓。」
「無能的借口。」
「你……」玄武氣得臉都綠了,顫著嘴唇,愣是吐不出一句話。
琉白露出詫異的表情,盯著氣傻的玄武,喃喃著:「原來你就是烏龜。」原來烏龜變成人形,還挺人模狗樣的。雖然看著就像花花公子,但那張桃花俊臉還是無比養眼的。
出神的琉白脖子突然一痛,秀眉皺起,未經思考,抬腳用力踩向劫持她的人,「該死的月濼淼,你輕點會怎樣。」
沒錯,劫持她的就是避月山莊的月濼淼。
氣勢洶洶地吼過之後,琉白就後悔了,小命還握在月濼淼的手中,囂張個什麼勁。立即,馬上,惡狠狠的表情變成可憐兮兮的求饒。
玄武不想鄙視她,但實在忍不住。
涼颼颼的眼神掃過月濼淼,篤定道:「你是色魔。」
月濼淼冷笑,星眸暗沉幽深,不復翩翩佳公子氣質絕倫的模樣,多了一份邪氣,好比被污染的美玉。
「什麼色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現在是你闖進避月山莊,傷了我的人。」月濼淼淡定如常,不見一絲慌張,聰明睿智如他,懂得如何最好掩藏自己的情緒。
月濼淼聰明,鬼王又怎會傻,反咬一口誰不會,顛倒是非黑白貌似是他最拿手的。
「是與不是,懂與不懂,與本王無關,本王說你是,你就是!」這就是一界之王該有的霸氣,一語定音,不容反駁。
「可笑,栽贓也要有證據,胡說八道。」擺明的不承認。
「證據嗎?」鬼王指向血泉,「這一泓血泉是由處子之血匯聚而成,這就是最現成的證據,還有。」鬼王陰森一笑,「本王審問過月染兒,她早已招出你的不恥勾當,她因愛慕你,才會幫你殘害無辜之人,卻在無意中撞破你褻玩男子,心灰意冷欲逃,被你殺人滅口,而那本冊子正是記載著某年某月某日,你殘害所有女子的罪狀!你不會想到,月染兒竟會一筆筆地記下!」
月濼淼一顫,僵硬笑著:「月染兒早死了!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沒人會信你!」
「不需他人相信,本王說了,本王說是,那就是!你作惡多端,煞氣纏身,命不久矣。」此話不是胡說八道,而是事實如此。也正是這樣,鬼王才認定月濼淼就是色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