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6章法器集齊

趙凡的直升機飛抵南江市機場，隨後轉乘私人飛機，飛向西南。

和唐欣的方案差不多，趙凡也是先選擇了西南某一城市為第一落腳點，然後再由御羅來感知任霆的下落，確定山區的位置。

按照正常情況下，御羅無法直接感知任霆的魂識，但在任霆主動的通過魂識向御羅發送信號的前提下，御羅便是很輕易的就能鎖定任霆的位置。

「離這不遠了。」在西南某市的機場，御羅言道。

趙凡點頭，隨後，安排直升機，直飛目的地。

這一路而行，可謂是一氣呵成，而能做到如此，趙凡背後的劉氏，任氏一族皆有功勞。

飛抵山區，群山環抱。

西南多大山，有不少人跡罕至之地。

直升機在一處無人的田野間降下，當趙凡走下機艙時，眼前空曠無人，儘是美景，著實是一處避世的好地方。

「是這？」趙凡問。

御羅的面色蒼白。

結界之門，非常人所能見，但御羅可以清晰感受到結界的力量。

「你還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嗎？」御羅問向趙凡。

趙凡頓了頓。

他並沒有揣著明白。

他屏蔽了自己的武氣和靈氣，有意的不去感知任何事物。

說白了，至此，他還有逃避心理。

「趙爺！」馬里奧開口，神情顯得凝重。

趙凡看向他，不爽氣的問道：「你也想數落我？」

馬里奧搖搖頭：「不，我是想說，我，我能感覺到一股，一股很熟悉的氣息。」

「熟悉？小星嗎？」趙凡問。

「不是！」馬里奧深呼一口氣。

而後，閉目。

片刻后，他皺起眉頭。

「是上古的氣息！」他說，「沒錯，這就是我小時候，感受過的氣息，是上古的氣息。」

趙凡無言。

他現在是真把握不住馬里奧的脈搏。

說馬里奧在扯淡，可他又確確實實見過上古，能描繪出上古的模樣。

而說他不是扯淡，趙凡又很難相信馬里奧說的話，只因馬里奧的表現，前後差距太多！

「得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趙凡說著，腳步上前。

靈氣撥動，他不再逃避，正面去感知那結界之門。

很快，他鎖定結界。

而在鎖定的一刻，他搖搖頭。

「這不是一般的結界，結界雖是避世之法，但仍是寄生於這個世界，理當與這世界的氣息相同，可這個結界……不一樣！」趙凡道。

御羅淡笑：「你說了句廢話。」

趙凡看向她。

她繼續道：「這是帝利的結界，是他創建起來，適合那些上古叛徒的魂魄生活的小世界。」

「換句話說，結界之內，就是上古！」

御羅說到此處，拖著明顯乏力的身軀，往前挪了幾步。

她盯著那無形的結界之門。

她此時所站立的位置，便是任霆剛剛站立過的位置。

無非是，任霆已經倒下了！

在任霆獨自面對結界之時，結界之門打開，一眾上古仙級修行者衝殺而出，結束了任霆在人世間的性命！

御羅站在這個位置，彷彿能看見任霆最後拼殺的場景。

她消亡了！

五件法器，落在了帝利的手裡！

御羅哀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個傢伙的腦子是歪的嗎？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非得自己來送死！」

「虧得她還想做真身，做個屁啊！」

吐槽之後，她抬起頭，深呼一口氣。

她沖著結界之門喊話。

「帝利，開門吧，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來了，想必，你就是在等著我們來找你！」

聲音落下，空曠的田野間，一扇無形的大門緩緩打開，好似將天地分割兩塊。

門內，一身白袍素衣的帝利，緩步而出。

當趙凡看到帝利現身之時，臉頰上沒有任何情緒流露。

從他感知到結界的一刻起，他就已經認了！

這一切的背後，果然是自己的師父在暗中操作著！

帝利邁步，毫無波瀾的向著御羅，向著趙凡。

「是啊，等你們來，等得很苦啊。」帝利淡笑著說話，看起來很自然，人畜無害！

御羅冷冷一笑：「呵呵，萬年謀划，只為今朝，你確實等的苦！」

「不至於。」帝利說：「談不上萬年謀划，但確實謀划的時間不短。」

說著，帝利抬起手，做出一個向御羅拱手行禮的姿態。

「御羅尊，當年是在下負你，但就今日情形來說，當年在下的選擇是正確的，不然的話，上古必將永世不得重啟。」帝利說。

御羅咬牙：「你害死了所有人，現在跟我說你是正確的？」

帝利搖搖頭：「御羅尊，您恐怕是時日太久，忘了當年之事了，當年不是在下害死所有人，是您！」

御羅聽此，猛地攥拳，上前一步。

「你說什麼？我何時害人？」她質問。

帝利依舊平淡的說：「御羅尊，您是真忘了？當年是您的陣法，引來了天石浩劫，才致使上古眾生之消亡嗎？」

御羅聽此，下意識的罵出一聲「去你大爺！」

而後她道：「顛倒黑白，你覺得有意思嗎？你現在還在這裡誣陷我，意義何在！」

帝利嘆一口氣，無奈道：「在下沒有誣陷你，存活下來的所有上古之士，皆能作證。」

御羅皺眉，她很想說，「作證個屁，都是你的同黨，還有什麼可作證的！」

然是，她這句話還來不及出口，帝利已是又補充了一句：「御羅尊，您是真的忘了，或許是魂魄分散的關係，您已經記不清楚當年具體的事情，但，這並不能代表您無罪！」

「您的罪，不會因為你是否忘記罪孽而改變，您是罪人，上古之罪人！」

帝利帶著強調的口吻，明確御羅的罪。

御羅猛地提高聲調，大喝道：「胡說八道！天石浩劫乃是自然而成，與我何干，你竟敢如此誣陷我！」

帝利搖頭，「並非自然而成，御羅尊，您是真的忘記了，你的記憶出了問題！」

「胡說八道！」御羅大喝，舉起拳頭，一副氣急敗壞般的將拳頭朝向帝利。

帝利身影一晃，輕鬆躲過。

如果說，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帝利只能是一縷幽魂，那在這結界之地，帝利便等同於擁有真身。

結界之地的氣息完全的源自於上古，是帝利所保留下來上古小世界。

只要是在這個小世界里，他的狀態，幾乎無敵。

「御羅尊，在下知道這樣的記憶對您來說是一種折磨，畢竟誰也不願成為罪人，誰也不會願意去想起這樣的記憶，所以，你選擇封閉自己的記憶，遺忘這段記憶，都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只是，在下也說了，您的罪孽，不會因此而淡，您仍要為您的罪孽付出代價！」

帝利道。

他的這番話，算是將御羅的罪，確定在了案台上。

御羅有些反駁，但一時間，她真不知該怎麼反駁。

她知道自己被誆了！

也知道，帝利這樣誆自己，目的是為了讓趙凡相信，她是罪人！

她回眸，看向趙凡。

隨後搖搖頭，她的臉上呈現出的是絕望。

「呵呵……」

一聲冷笑，御羅不禁後悔讓趙凡來到著西南山區。

她想，「趙凡原本就信了帝利的鬼話，以為是我的陣法引來天石浩劫，現在，他肯是更加相信帝利說的鬼話了……」

帝利此時也將目光看向趙凡。

「趙凡，法器已齊，但你今生還有許多時間，你可以漫度今生之後，再送為師回歸上古，亦或是選擇現在送為師離開，而後，你自己再歸來！」

帝利始終是保持著平淡的模樣，說話的方式與在趙凡意識空間里時，並沒有明顯的差別。

如此，也就完全沒有做賊心虛的感覺，好似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一樣！

趙凡看著帝利，再看看御羅。

他淡笑一聲。

「還是先送師父回上古吧。」趙凡說：「既然八件法器都起了，想必，把師父送回上古，我再回來，也是很方便的事情。」

帝利點點頭，「倒也確實不難，畢竟上古時代，無論是武氣還是靈氣，都十分充沛，隨時可以讓你開啟輪迴大陣。」

「無非是，你再回來的話，時間或許又是從你還是天險山小清潔工開始，所以，你要考慮清楚。」

帝利言道，一副也在替趙凡著想的樣子。

趙凡擺擺手：「無所謂了，反正已經重生這麼多回了，不在意這些。」

「那就好。」帝利點頭。

其實，無論趙凡作何選擇，帝利都有辦法給趙凡洗腦，讓趙凡現在馬上開啟輪迴大陣。

哪怕趙凡要反抗，他也是有手段控制的。

畢竟小星還掌握著帝利的手裡，他總有說辭，總能讓事態如他所願。

御羅狠狠瞪著趙凡：「姓趙的，這是你這輩子最糊塗，最愚蠢的時候。」

「你可以閉嘴了。」趙凡道：「我且不管你們上古到底發生什麼，我只知道，這裡是現代的地球，你們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與我無關！」

御羅攥拳：「你，混賬！」

趙凡白了御羅一眼，反擊道：「你，罪人！」

「我不是！」御羅激動。

「不重要了。」趙凡淡然，而後看向帝利：「師父，我需要花點時間布陣。」

「已經布好了。」帝利道：「在結界里，在結界內驅動陣法，無論成功與失敗，都不傷及現代世界的土地。」

趙凡聽此，淡笑：「還是師父想得周全。」

輪迴大陣驅動，必將釋放出巨量的武元之氣，而這些武元之氣雖不至於對地球造成什麼影響，但燃燒一片土地，卻是綽綽有餘。

所以，趙凡接受帝利的安排。

只不過，趙凡眼下還不能驅動輪迴大陣。

他道：「師父，實不相瞞，前幾日我做了一件衝動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把武氣消耗殆盡了，現在才回復到坤元境，所以，恐怕還得等幾天才能完全恢復武氣。」

帝利沉默。

對於此事，帝利自然是知曉的。

他說：「你確實是衝動，不過，為師理解你，為師這裡有一顆丹藥，服下之後，你的武氣也就能恢復了。」

「好！」趙凡笑著，湊近帝利。

伸手接過帝利從懷中取出的丹藥，沒有猶豫的放進自己的嘴裡。

帝利的丹藥，自然是藥效強勁。

很快的，趙凡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完全恢復，並且比之前更強勁了幾分。

「師父的丹藥，果然是厲害。」趙凡笑道。

帝利笑道：「是你體魄好，本來就容易恢復。」

趙凡點頭，沒說話。

帝利道：「走吧，進結界，小星已經在裡面等你了。」

趙凡應了一聲「好」，準備邁步。

而就在這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陌生的號碼。

趙凡看了一眼號碼，心間有幾分異樣的情緒。

「先忙你的吧，法器已經集齊，不著急的。」帝利道，很是為趙凡著想。

趙凡接起電話。

原本想著，若是無關緊要之事，說兩句也就掛了。

然是，電話另一頭傳來了徐曉晴的聲音。

「趙先生，是您嗎？」徐曉晴問。

趙凡頓了頓。

「你，你是曉晴？」趙凡有種似夢似幻的感覺，沒想過徐曉晴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徐曉晴道：「對，是我，我和唐欣來西南了，聽說您在這邊。」

「什麼？」趙凡驚訝：「你來這做什麼？」

「找您！」徐曉晴道，而後問：「方便見面嗎？」

趙凡沉默下來。

這種時候，真是不適合見面。

趙凡眼下的想法，是想儘快的見到小星，然後看看小星到底是什麼情況，以及結界內是什麼情況。

如果他的武元之氣沒有恢復，那他還是願意在結界外拖延一些時間，以保證自己進入結界之時，是力量充沛的狀態，以應對他所能預想到的最糟糕的情況。

但現在，一顆丹藥，已經讓他的力量達到極致。

這時候，是他進入結界，查看真相的最好時候，而徐曉晴偏偏在這個時候希望跟他見面……

毫無疑問，趙凡無法拒絕徐曉晴！

他在遲疑片刻后，開口道：「好，方便，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徐曉晴在電話里告知她所在的地方。

掛斷電話后，趙凡看向帝利，顯得頗為尷尬的說道：「師父，可能，要等一等了。」

帝利笑道：「行了，我的耳朵靈著呢，都聽見了，你去吧。」

「多謝師父。」趙凡拱手。

一切看起來都是徒兒孝順，師父慈祥的畫面。

但這樣的畫面對於御羅來說，簡直是一種諷刺。

而更諷刺的是，趙凡轉身重回直升機，卻沒有再與御羅有半句話的交集，似乎是徹底拋下御羅了。

御羅怒道：「姓趙的，你真的蠢到家了！」

趙凡聽此，神情稍有一絲變化。

「對了，你該把小妮子的身軀還回來了。」趙凡說。

御羅頓了頓。

趙凡看向帝利，「師父，麻煩您，取出她體內的涅槃珠！」

帝利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緊跟著，一道靈氣衝擊，田野之間，便是響起了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御羅的魂識被硬生生的從小妮子的身軀里抽離出來。

一旁的馬里奧眼看著御羅深陷慘烈之痛，不禁是看得頭皮發麻，整個人不知所措。

而趙凡冷冷一聲：「馬里奧，把小妮子帶過來，你負責送小妮子回棗西市！」

馬里奧神情僵硬。

他不願如此。

此一刻，於馬里奧而言，簡直就是在眼看自己的親人被殺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