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上古畫面

馬里奧的內心萬分悲傷。

他轉過頭，嚴肅的對趙凡說道：「趙爺，您不能這樣啊，御羅，御羅是，是我們的朋友……」

「她是罪人！」趙凡用著篤定的態度，沒等馬里奧說完，已是嚴厲的打斷了他。

馬里奧滿臉痛苦。

趙凡提高聲調的說道：「我師父的話，你也聽見了，難道你還想與罪人為親？還想摻和上古之人的恩怨？」

馬里奧無言。

是否與「罪人」為親，站在馬里奧的角度來說，只要是家人，便是顧不得她是不是罪人。

但說摻和上古之人的恩怨，馬來奧沒這底氣，也認同趙凡此前說的——這裡是現代地球，上古之人的恩恩怨怨，與現代人無關！

最終，在御羅聲嘶力竭，絕望的慘叫聲息止之後，馬里奧將暈厥過去的小妮子抱上了直升機。

御羅已是化為涅槃珠，落在帝利的手裡。

如此，帝利手中便是有了七件法器，而最後一件召獸環，存於趙凡的意識空間之中。

直升機的駕駛員早已經被眼前之時嚇得懵逼。

要不是趙凡早早驅動《凝風訣》，只怕這駕駛員早該架著直升機逃離。

而現在，他起飛了直升機，渾身也是哆嗦的厲害。

趙凡撥動靈氣，以靈氣安撫駕駛員的情緒。

他道：「今天你所看到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是幻覺，你沒必要當真。」

駕駛員不言語。

趙凡淡笑，「沒關係，一會兒我會幫你刪除記憶，現在，你只需專心送我去見曉晴就行。」

直升機飛躍，跨過田野。

在經過一個小時的飛行之後，直升機降落在徐曉晴所在的機場。

離開直升機前，趙凡對馬里奧說：「我會讓私人飛機送你回棗西市，你把小妮子帶回到張大爺和張大娘身邊。」

馬里奧沒說話。

失去了一名親人，他的心情非常沉重。

趙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驅動輪迴大陣之後，我可能就回不來了，哪怕回來，也不一定是回到我們相識之前的時間裡，所以，這一別，也算永別了。」

馬里奧聽此，原本就悲傷的情緒，變得更為濃烈。

「趙爺，為，為什麼會這樣？」他真不願接受眼下的事實。

趙凡沒說話，也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馬里奧。

「回去吧。」趙凡沒再說什麼，離開了直升機。

馬里奧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一刻，他實在忍不得。

而就在他悲傷的時刻，他的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

「帝利，你這個叛徒！」

這聲音來自上古。

霎時間，馬里奧的眼前，出現了上古的畫面……

趙凡走出停機坪，撥通徐曉晴的電話。

徐曉晴在機場的一家咖啡廳里。

雖然消費有點高，但架不住身邊有一個富家千金，所以消費上的事情，徐曉晴並不需要考慮太多。

待趙凡走進咖啡廳時，徐曉晴第一時間站起身，向趙凡打招呼。

她也是一直盯著咖啡廳的大門，時刻等著趙凡。

趙凡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詫異。

他看看徐曉晴，看看唐欣。

「你們倆個，是，是想做什麼？」他問。

「來找你確定一件事情。」唐欣先開口。

她原本是想讓徐曉晴和趙凡對話，可急性子是耐不住的，十分之迫切。

「確定什麼？」趙凡問。

徐曉晴深呼一口氣，她道：「這事情有些荒唐，可是，任霆說……不對，不是她說的，是她給我看的，她讓我看了你的記憶。」

「額？」趙凡愣了愣。

徐曉晴道：「前世今生，你的八百年。」

趙凡聽此，眼眸間閃過一絲驚駭。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任霆是天玄杖，是有竊讀人心的能力。

徐曉晴又一次深呼吸，而後，她開始訴說趙凡的前世。

她說到趙凡入贅之時，停頓下來，無可避免的滋生出羞澀情緒，畢竟是當著一個實際上並不是很相熟的男人，說著結婚的事情，實在是難為情。

但作為未來的商海女強人，徐曉晴還是能穩住自己的心態，還能繼續訴說。

只是，趙凡沒有讓她繼續，趙凡接過話，講述了入贅之後的事情。

往時一幕一幕，皆在趙凡的腦海之間。

當前世之事說完，趙凡淡笑。

「我是真沒想過，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你，我們的前世今生。」趙凡道。

徐曉晴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

趙凡所說，與她在任霆的神技之中所見的，一模一樣。

她道：「所以，這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趙凡說：「至少在前世，在原本的時間發展上，這些是真的，但現在，時間被改變了，我們原本該是三年後才相見，而現在我們提前相見了，很多事情，也會因此而改變。」

「那我們會結婚的事情，會變嗎？」徐曉晴問。

趙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很想乾脆的回應徐曉晴，「不變，絕不會變。」

然是，一想到馬上要驅動輪迴大陣，要再一次的改變時間，趙凡便是猶豫了。

他的猶豫，讓徐曉晴變得擰巴。

這種事情本就羞澀，徐曉晴也不好去勉強趙凡什麼。

她道：「趙先生，如果您希望改變的話，您可以明說的，我能理解，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一成不變。」

唐欣這時拍案而起。

啪——

比起徐曉晴，唐欣的心態明顯是放鬆的，是毫無見外的。

「這有什麼可變的，哥，既然前世你是我哥，那這一世你還是我哥，曉晴還是我嫂子，這些都不用變。」她道。

趙凡抬起頭，看向唐欣。

淡淡一笑，他說：「我不希望改變，但眼下我要去做一件事情，我不能保證，做了這件事情之後，一切還能不變。」

「什麼事情？」徐曉晴和唐欣一同發問。

趙凡搖搖頭，「算了，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說不清也要說。」唐欣道：「有什麼事情比你跟嫂子結婚更重要？」

趙凡停頓。

確實，有什麼事情比當下更重要？

當下，趙凡擁有著影響整個商海界的身份地位。

他的天險山格鬥賽也已經在格鬥界打出了名聲。

他和徐曉晴，也可以按部就班的再續前緣……

所以，為什麼要改變這一切？

趙凡皺起眉頭。

其實，答案是很清晰的，那就是……為了這個世界的清靜！

他已經不在意御羅和帝利二人，究竟誰在說謊。

無論是御羅還是帝利，他們誰是罪人，對於現代世界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們離開，徹底的離開。

趙凡站起身。

「等我回來！」他說。

徐曉晴和唐欣看著他。

徐曉晴倒還好，至少在表面上，徐曉晴沒有將自己內心情緒顯露出來。

而唐欣就顯得著急了。

「哥，你到底要做什麼？」她質問著，眉宇緊鎖。

趙凡道：「曉晴，前世我答應過你，一定會給你一個平靜的生活，現在，我就是要去把那些紛紛擾擾全部處理趕緊，你等我！」

說完，趙凡轉身。

不能拖拖拉拉，越是拖，越能定下心。

徐曉晴道：「趙先生，您等等！」

趙凡停住腳步。

回眸道：「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叫我名字吧，『趙先生』叫的太見外。」

徐曉晴笑了笑：「還是叫你趙先生吧，在你能確定我們的未來是否改變之前，我不想壞了現在的人物關係。」

趙凡聳聳肩，覺得徐曉晴說的也有道理。

徐曉晴繼續道：「我想問您，您現在去做的事情，與任霆有關嗎？你們，你們好像並不是朋友。」

趙凡無言。

徐曉晴上前，壓低了嗓音。

「任霆說，她要贖罪，她後悔對你的朋友做了一些事情，所以，你們不是朋友，你們是敵人，對嗎？」徐曉晴是聰明人，能在任霆不明朗的幾句言語間，分析出內情。

趙凡點點頭：「對，不算朋友，但現在來看……應該也不算敵人。」

徐曉晴又道：「你說要去處理紛紛擾擾，是要去處理任霆？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任霆了，是嘛？」

趙凡再一次無言。

徐曉晴深呼一口氣，「任霆離開前，我問過她什麼時候再來，她說她贏不了，她說，她說我是她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朋友。」

趙凡聽此，沉默。

片刻后，才自言自語般的開口回應道：「她贏不了，她已經消失了。」

徐曉晴的心頭不由一陣發酸。

她知道，這不是她一個凡人能摻和的事情。

任霆也好，趙凡也罷，從那些記憶片段了，徐曉晴很清楚的意識到他們都是超自然的存在，不是她能過理解和了解的存在。

「我先走了。」趙凡最後說著，邁步離開。

徐曉晴站在咖啡廳，眼看趙凡的身影漸行漸遠。

唐欣來到她身旁。

「嫂子，你就不攔著？我覺得我哥會聽你的。」唐欣說。

徐曉晴淡笑：「他有他的想法，如果他是『趙廢物』的話，我會攔著，但他不是『趙廢物』！」

唐欣不知該說什麼好。

徐曉晴突然道，「不過，他不是『趙廢物』，而我還是『女強人』，我可不受制於他的擺布。」

唐欣不明白，「嫂子，什麼意思？」

徐曉晴看向唐欣，「第一，你別叫我嫂子，至少現在我還不是你嫂子，第二，我沒打算就這樣聽趙凡的，他讓我等，我不等，我要去，我要看看他究竟要怎麼幫我清除紛紛擾擾。」

唐欣聽此，明白了。

「要跟蹤嗎？」唐欣興奮道。

「對！」徐曉晴點頭。

「好！」唐欣沒有半點猶豫的應下，她道：「我來安排，我的家族在這座城市也是有點能耐的，絕對能追蹤到我哥的行蹤。」

唐欣說著，拿出手機，開始著手安排。

……

趙凡在回到停機坪時，看到馬里奧還坐在直升機上。

趙凡皺眉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馬里奧看向趙凡，「趙爺，您的師父就是一個混蛋！一個叛徒！」

趙凡聽此，頓了頓。

並非是因為馬里奧說了這句話，而是注意到馬里奧的神情過於凝重，甚至可以說是在低沉的憤怒。

「你想幹嘛？」趙凡問。

馬里奧從直升機上跳落下來。

他來到趙凡的身前，伸手搭住趙凡的肩膀。

趙凡不解。

主要是，平日里的馬里奧，怎敢這麼主動的來搭趙凡的肩膀。

「你這是？」趙凡看著馬里奧。

馬里奧說：「趙爺，我想帶您去一趟上古。」

「什麼？」趙凡錯愕了。

馬里奧說：「剛剛，就剛剛，神仙又出現了。」

「這麼巧嗎？」趙凡狐疑，覺得馬里奧更多是在為御羅辯解，他道：「你說的那個神仙，二十多年沒出現，現在又出現了？他是為了幫御羅證明清白？」

「是！」馬里奧很堅定的說：「神仙，是御羅尊的貼身護衛。」

趙凡越發的狐疑，覺得馬里奧在扯淡。

但隨即，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幕不尋常的畫面。

那是上古的畫面，是天石浩劫爆發，大地被火焰吞噬的畫面。

趙凡凝重神情。

畫面中，一個身披鎧甲，滿身血痕的戰士手持長刀，站立在一身白袍素衣之人的面前。

那白袍素衣，便是帝利。

戰士怒聲：「帝利，你背叛了御羅尊，你背叛了所有人，你該死！」

「呵呵……」帝利淡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很顯然，你已經活不成了，至於我該不該死，不由你這將死之人來評判。」

「帝利！」戰士咆哮。

帝利道：「我若與你相同，毫無生還的選擇，便也能忠誠於御羅尊，與她共御天石浩劫！」

「但我的情況顯然與你不同，縱然天石墜落，我尚有一法能避免被火焰吞噬，如此，我為何要棄生？我為何要與御羅尊一同赴死？」

「所有人皆亡，這世界亡矣，我若存活，便是人脈之血的延續，故而，我的存活，並非為我個人而活，我是在為我們人族而活，為了不叫人族之血脈斷絕。」

帝利給了自己苟且偷生一個正當理由。

戰士怒極。

縱然已是身負重傷，仍是舉起長刀。

「帝利，你不配活，你更無資格延我人族之血脈，你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你有何顏面敢自言是為我人族而活……」

說罷，長刀揮舞。

趙凡看見那長刀砍向了帝利，卻是完全傷不得帝利半分。

因為帝利已是魂魄之態，他以此為法，續存生命。

「愚蠢啊，只懂得赴死的蠢貨啊。」帝利說著，抬起手。

一道綠色的火焰，燃燒於畫面之中。

畫面至此，也就結束了。

馬里奧鬆開了趙凡的肩膀。

他皺著眉頭，怒聲道：「趙爺，您的師父，就是一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