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倖存者們，你們好，我們又見面了

()「感覺怎麼樣。」我睜開眼的瞬間，耳邊傳來小陽驚喜的聲音。

「唔……」腦袋好暈，我伸手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奇怪，怎麼會突然覺得頭痛？不是無感的嗎？對於在自己身上不時出現的奇怪現狀感到越來越迷糊。

「頭還暈？」小陽蹲在我面前，滿臉不加掩飾的擔憂，這小傢伙終於不再是那副看了就知道是在裝的假面孔了。

「嗯。」我捂著腦袋點頭。

「怎麼會這樣？」小陽抓著我的手低聲詢問，眼神帶著疑慮與不解。

「不知道。」我搖頭想藉此甩去腦中的眩暈感，卻於事無補。

「小弟弟，你姐姐醒啦。」就在我還暗自苦惱自己的奇怪情況時，一道中性的嗓音插了進來，打斷我跟小陽的交談。

我抬頭望向聲源處，看到了讓我詫異的景象：這是哪裡？為什麼這麼多倖存者？

這是一個大約200平方米的密閉廠房，沒有白熾燈，只有暖色調的橙色燈泡掛在牆上，橙色的光線溫暖撒在臉上，柔和了人那因為亂世而磨礪出來的冷硬。

在昏暗的角落裡，或坐或躺著各種身形的人影，沒有細細碎碎的討論聲，只有輕淺的呼吸聲與鼻鼾聲。

在這個廠房裡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倖存者，但是總歸比一個人獨身強，人類本就是群居生物，何況還是在這種攸關人類生死存亡的末世。

獨自一人行動，最後被喪屍們拖去那個犄角旮旯里碎屍都不知道。

「嗯，她沒事了，謝謝姐姐的關心。」小陽對蹲在我身邊的短髮女生露出一抹含蓄的微笑。

小陽啊，你這種表情我只在剛認識你的那幾天看到而已，之後你對我的態度那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啊，現在你卻又對其她女孩露出這種天真無邪的表情，我表示壓力粉大，感到很無語。

「有什麼需要叫我。」短髮女生伸手揉了揉小陽的腦袋，又對我露齒一笑后，起身離開。

「嗯。」小陽重重的點頭，臉上那個認真啊。

小陽啊，你丫其實是雙重人格，不去演戲真是暴殄天物啊。

「這裡是哪裡？」我坐起身，靠在牆上，低聲詢問小陽，呼，腦袋暈的我連剛剛那個女生的面貌都沒看清楚，只模糊的記得好像是短髮。

「一個全是倖存者的廠房。」小陽挪到我身邊，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邊輕聲回應。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我是突然昏倒的。

昏倒前所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想忘記是絕對不可能的。

腐兄腐妹們那隨處可見的身影，對我來說，已經越來越無所謂了，看得多了，也就「審美」疲勞了，要知道腐兄腐妹們那讓人蛋碎的形象是多麼讓人印象深刻啊，以後不管在我面前出現什麼讓人做惡的畫面，我都可以無動於衷了，對於這點，腐兄腐妹們功不可沒啊，應該給他們嘉獎以示感激的。

「還記得那三個被喪屍們追的倖存者嗎？」小陽兀然對我拋出這麼一句。

「記得。」昏倒前，那個男生看我的眼神，清晰的浮現在我腦海，唉，腐兄腐妹們都這麼不受歡迎了，被當成腐兄腐妹的我們又怎麼可能得到他們的青睞，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腐兄腐妹們的爪牙下活下來。

「他們被救了。」小陽一句簡單的話推翻我的揣測。

「真的？」小陽的話讓我很詫異，在那麼一大群腐兄腐妹們張牙虎爪的追擊下居然能夠生存下來，真是太意外了，難道他們有什麼特異功能不可？

「嗯，他們在那邊。」小陽伸手一指，指向左手邊的一個陰暗角落裡。

我順著小陽的手指一看，發現三個人影緊緊的抱著膝蓋，把腦袋埋進膝蓋里，一動不動，看那狀態好像是被嚇壞了。

「他們怎麼被救的？」實在很好奇那三個倖存者是怎麼脫離腐兄腐妹們的魔爪，難道跟我們一樣？但是看他們逃亡時的情況完全不可能啊，嗯，越來越好奇他們能夠脫困的原因了。

「是這個廠房的其他倖存者救的。」

「這樣啊，但是他們是怎麼辦到的？要知道，腐兄腐妹們的數量那可是很可觀的。」我仍舊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難道是廠房裡的倖存者們像我最初遇到的那兩個騎著摩托車把我抽倒的強悍一男一女，手持鐵棍把腐兄腐妹們一個個抽飛？推測的同時，腦中幻想著倖存者們跟腐兄腐妹們參合在一起的混亂畫面，只覺得很有喜感，好，我不該在這麼嚴肅的情況下幻想這些有的沒的。

「在幾百米外一槍爆頭，或者一個手榴彈扔過來，那場面異常壯觀，就好像打保齡球。」小陽說這話時，臉上浮現著蕩漾的神色。

小陽，你的表情太黃太暴力了，會被和諧的，看著身邊小鬼那蕩漾的神情，我在心裡默默的吐糟。

「他們有沒有懷疑我們。」我附在小陽的耳邊細語。

我不想被倖存者們當成腐兄腐妹一槍或者一棍子爆腦袋，那樣實在是太悲催了。

「依我個人的想法，有一部分倖存者們已經暗中懷疑了，但是鑒於我們有自主的思維而按兵不動，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小陽雙手抱著我的手臂，把腦袋埋進我的肩膀上，喃喃著回應。

「在他們發現真相時，我們盡量不要跟他們有任何的接觸，一發現不對，我們就跑。」我伸手把小陽的腦袋攬進自己的懷裡。

「跑去哪裡？」小陽的聲音悶悶的。

「不知道。」是啊，能跑去哪裡？我茫然了。

「倖存者跟喪屍這兩邊，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小陽緊緊的揪著我的前襟。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陽，這個世界難道就真的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嗎？

「先不管那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陽沉默。

「你有沒有發現小團？」小團不會跟腐兄腐妹們一樣被爆腦袋了？一想到小團可能被爆腦袋，我心裡就彆扭。

「沒看到他，你管他做什麼。」小陽抬起腦袋不滿的看著我。

「總覺得小團跟其它腐兄腐妹不一樣。」我眨了眨眼睛把心裡的想法向小陽坦言。

「有什麼不一樣的？就只知道盯著異類，食物不放。」小陽翻白眼。

「額，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我撓了撓腦袋糾結，不知道怎麼跟小陽解釋我對小團那古怪的感想。

「沒什麼但是，不要管他了，他也許早就被爆腦袋了。」小陽扭過腦袋錶示拒絕再提關於小團的事情。

「……」不提就不提，沒必要這麼詛咒小團，好歹他跟我們相處了一段時間，雖然很短，我納悶小陽的奇怪態度。

「睡覺了。」小陽嘀咕一聲，把腦袋窩在我的胸前，雙手環在我的腰上，閉上眼睛，儼然一副準備跟周公約會的架勢。

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我暗中搖頭，對小陽的彆扭性格感到好笑。

在跟小陽的討論完結后，發現我的腦袋完全就不暈了，這一狀況真的讓我很納悶，怎麼說暈就暈，說不暈就不暈，真是讓人心裡沒底的體質，真害怕哪一天被這古怪的體質害死還不自知。

昏迷的睡了一覺，完全不覺得困，只得認命的充當小陽的抱枕，期間閑其無聊，我眼神四處亂瞄，想藉此來打發時間。

視線收集到的信息都是陷入沉眠的身影，只有兩個人影盤腿坐在距離廠門口十米外的空地上擦著手中的槍械，估計是在守夜，其中一人，好像是我剛醒來時看到的短髮女生，另一名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佬。

奇怪，越看那兩個守夜的短髮女生跟光頭佬越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的。

我目光灼灼的盯著守夜的一男一女不放。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於專一灼熱了，短髮女生居然扭過腦袋向她的身後掃視，目光在看到我時，我能夠察覺到她明顯一愣，幾秒后，向我點了點頭，重新轉正身體，背對著我。

是他們，是在我最初醒來時，騎著摩托車從腐兄腐妹們的包圍圈裡突圍而出，然後抽了我一棍子，把我留在滿是腐兄腐妹們那讓我蛋碎影子地盤的身材火爆的女人跟光頭佬。

剛醒來時，腦子還沒完全清醒，一時轉不過來，現在完全清醒了，總算想起這段不久前成為我記憶中一部分的戲碼。

原來他們還沒有成為腐兄腐妹的口糧啊，還真是幸運啊，嗯，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我是在說他們的風涼話，絕對不會。

看來他們真的很牛叉啊，能夠在腐兄腐妹們那滿是毒的爪牙中存活下來，不簡單啊，嗯，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我是在失望他們還沒有成為腐兄腐妹們的口糧，絕對不會，我更不會承認我之所以會有這些想法，完全是出於雌性的記恨心裡，絕對不會。

對了，他們應該沒有認出我來，應該沒有，如果認出我的話，他們應該早就一槍崩了我，又怎麼可能放任我跟著他們。

如果認出我，在他們的眼中，我就是一個曾經被抽飛的腐妹啊。

就算我有思想，在他們的眼中，也不能改變我有一具腐妹般的軀體啊，誰也不願意身邊綁著一顆定時炸彈啊。

怎麼辦，怎麼辦……

如果讓整個廠房裡的倖存者們知道我跟小陽不同於他們的古怪之處，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是把我跟小陽像爆腐兄腐妹們腦袋那樣直接爆腦袋呢，還是依舊把我們當成同伴，又或者是把我們驅除出這個團體，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心底突然涌升起一股強烈的好奇感，這股好奇感慫恿著我把真相告訴倖存者們。

不對，我是白痴嗎？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我渾身僵硬。

啊啊啊，最近到底是怎麼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總是出狀況！！！

這種不能控制的感覺真是太恐怖了，好像前面有個洞，等著我跳下去，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坑爹啊！！！

誰來告訴我，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快被自己心底的各種謎團給攪得崩潰了。

「嗨，你沒事。」就在我沉浸在一個人的崩潰世界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是曾經抽了我一棍子的短髮女人。

「……」她，沒發現我是誰，我傻愣的看著眼前的短髮女人。

「這是壓縮餅乾，多少吃點。」短髮女人遞給我一包餅乾，面露淡笑，那模樣完全沒有最初見到的兇狠。

「謝，謝謝。」我伸手接過餅乾，扯出一抹微笑回應，天知道我的笑有多勉強多僵硬。

「不用。」短髮女人搖頭表示舉手之勞。

「你一個女孩帶著弟弟在亂世里逃亡，不容易啊。」短髮女人的目光帶著憐惜。

「額……」我垂下腦袋低應，我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被她那關心的態度萌到，絕對不會。

這個女人真可惡，怎麼可以在我面前露出這種表情，這完全就是誘惑我放下對她的成見，這是犯規，這是不對的啊掀桌。

「有我們在，沒事的。」腦袋突然被連壓帶揉，耳邊回蕩的是短髮女人那低沉中帶著柔和的音調。

「……」我才不用你保護呢，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你知道嗎，世界上最容易死翹翹的就是把人保護在身後的，自己面對敵人，自以為是超人，實則是白痴的笨蛋。

「你弟弟很可愛。」短髮女人呵笑一聲，起身離開。

其實，他一點也不可愛，你別被他的外表欺騙了，而且，他不是我弟弟，我愣愣的看著短髮女人的背影，發現她的背影凄涼又堅韌，矛盾無比。